第159章曖昧

夏靜月取了一個乾淨的盤子，切了一隻梨子，整齊地擺放在盤上，再拿了一個小叉子放在旁邊，送到韓瀟麵前：“王爺請吃。”

韓瀟隻看了那盤子一眼，冇有手的意思，啞著聲音問：“削這麼多梨子做什麼？”

“冒後期會有咳嗽的癥狀，王爺吃些冰糖雪梨可以緩解，也能好得快一些。”冰糖雪梨還能潤燥，一般人也可以吃，還準備熬一些給初晴和初雪送去。

當然，自己也喜歡吃。

韓瀟不再言語，默然坐在一邊，隨手取一本書過來，靠在炕頭，慢慢翻著書頁。

溫暖的屋，一個低頭削梨，一個低頭看書，靜謐中彷彿有暖流而過。

自打這一天之後，夏靜月在一邊做事的時候，韓瀟常常也會出現在旁邊，或坐著看書，或坐在一邊寫字，或者假寐休息著。

剛開始時夏靜月還提心吊膽的害怕韓瀟找麻煩，幾天過後，就淡定了，隻道王爺大人養病時太無聊了剛好逛到這裡，冇有往彆去想。

這兩天又下雪了，鵝般的大雪紛紛揚揚，把整個山莊都蓋上厚厚的一層雪。

此時離過年還有十天時間，原本夏靜月打算回夏府準備過年的，看雪下得這麼大，路上都堵死了，是回不去了，隻好暫時留下來。

閒著無事，夏靜月便把夏哲翰給的紙墨拿了出去。

上等宣紙有經久不脆、易儲存、不褪的特點，曾有千年紙之說。也就是說，儲存得好的話，能放上一千年。

因此有收藏價值意義的字畫都會選用最好的宣紙來用，同時，越好的宣紙就越貴，夏哲翰送來的這種宣紙，一刀就要幾百兩銀子。

從紙中就可以看出夏哲翰要抄寫文章的用途了，如果不是用來送禮的，誰會那麼奢侈拿這麼好的紙來浪費？就是皇帝也捨不得吧。

更彆提給的那一墨條，是千金難求的極品油煙墨。用油煙墨來寫字，有堅而有，黝而能潤，舐筆不膠，紙不暈的特點。

唯一麻煩的是，磨墨是一件苦累活。

夏靜月在硯上磨了半天，那墨還是磨不好，磨出來的墨不是太淡了就是太濃了，不是墨浮，就是生沫。

可憐一個現代人，用墨直接買墨水就行了，何曾磨過墨？哪知道磨墨這麼難，這麼多的講究？

以前要寫什麼都是丫鬟們磨的，而且以前也不講究，隨便磨磨能用就行了，哪像這會兒，是用於書畫作品的，是用來送人的，那墨一下子冇磨好，從字中就能看出來，這字畫就low了。

韓瀟靠在枕上，見夏靜月磨得滿頭大汗，磨得心浮氣躁，不搖了搖頭。

他放下書本，探從夏靜月手上取過墨條，見那墨條都被浸了，不好再用了。

朝旁邊侍候的侍說：“去書房取一塊油煙墨，拿一個端硯過來。”

待墨與硯取來後，韓瀟往硯中倒了些許水。

他站在夏靜月後，把墨條塞到手上，手把手教如何磨墨。

夏靜月這一磨，有了之前的對比，發現硯太重要了。剛纔是隨便讓山莊的人拿的硯臺，磨了好久纔出墨，硯臺也很糙，磨著總覺有阻滯，手也不靈。

現在換了這方好硯，一磨就覺硯臺細，毫無阻滯，更重要的是出墨很快，墨又細又。

韓瀟握住的手指，隻覺得的手指細的，如最上等的玉，上去便不釋手。

他定了定心神，一邊手教磨墨，一邊口述道：“首先要姿勢端正，保持墨條的垂直，力道要輕緩、快慢適中，打著圈兒磨，不要斜不要歪……”

夏靜月微微僵著，他從後麵握住的手，雖然除了手握在一起外，其他冇有接，但是——他靠得太近，高大的彷彿將半攬在懷中。

尤其是他低頭說話時，還能到他的氣息與熱意。

最令夏靜月心緒不寧的是，他因嗓子還冇有全好，聲音中帶著一點啞音，加上他低沉而醇厚的聲音，聽在耳中，有一種另樣的磁。

偏生這人有些聲控傾向，聽著那微啞低沉的聲音，總覺特彆的，一時間，心口砰砰跳起來。

“剛開始磨時，放點水，若是墨太濃，可以再加。加的水太多，會將墨條浸，還會讓墨濺出來，弄臟服……”

他的聲音就在的耳邊，每說一字，都能到他溫熱的氣息，夏靜月臉龐不由自主地紅了。

韓瀟微側著頭，看著白皙靈巧的耳際下，白的臉上泛著紅意，如桃紅染腮，手按在的額頭上，“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他厚實的大手溫熱溫熱的，夏靜月一驚，猛地後退一步。

忘了他此刻正站在背後，這一退，正好倒在他的懷裡了。

韓瀟一愣，香溫玉懷，差點按捺不住抱住了。

生恐唐突了令不快，韓瀟定住心神，即便再不捨這香溫玉，也不得不扶穩，退後兩步，並放開握墨的手。

口氣儘量平常地說道：“站穩了，彆摔著。”

夏靜月匆匆地嗯了一聲，瞥見他不茍言笑的神，暗暗唾棄自己：人家那麼正人君子，自己怎麼能心思齷齪呢？怪不得他以前看不起，都是自己作的。

想及此，夏靜月冷靜了下來，把方纔韓瀟教的要領都回想一遍，然後拿著墨條一邊磨，一邊琢磨正確手法。

如此不到幾次，夏靜月便掌握了要領，很快磨出了自己想要的墨。

先取了一張普通的紙練手，等手出來後，這才把好紙展開，對著文章逐字抄寫著。

一篇上好的書法，除了字要好外，還要懂得佈局。

文章長，字就要寫得小一點，還要有留白。

夏哲翰的定國論較長，有三千多字，夏靜月算了一下需要留白的地方，再算了下字數與紙長。都算清楚後，才決定該怎麼寫。

韓瀟握著書，瞧見埋首案前認真地寫字，一不茍的，不由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