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將至。
陳清霧正在整理和標記最近燒製的一批試片時, 接到廖書曼打來的視頻電話。
通報近況之後,廖書曼直正題:“生日怎麼打算的?去年好像是過的你生日那天吧,那今年就還是按照慣例過祁然那天?”
陳清霧暫且停了工作,一隻手舉著手機, 一隻手無意識轉黑記號筆, 說道:“今年可以不跟祁然一起過嗎?”
“怎麼呢?”
“我們本來生日也不是同一天……覺好像記事起,就沒有單獨過過生日。”
“祁然過生日, 兩家聚一次;你過生日, 兩家又聚一次。隔這麼近, 都是同樣的流程,何必呢?生日不就是個形式。 ”
陳清霧就說:“那今年就隻給祁然過吧。”
“你祁阿姨他們肯定會順便給你準備蛋糕和禮。”
“那我自己跟祁阿姨說……”
“這麼點小事,你鄭重其事跟人家說,人家還以為他們哪裡做得不對得罪你了。”廖書曼略作思考,“那這樣, 就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過, 你生日那天, 我單獨陪你逛街, 給你過生日好不好?”
廖書曼是開容院的, 在南城有三家分店。
這種生意尤其需要維護關系,經營人脈。小時候有幾次放學,陳清霧去容院找廖書曼, 很是驚歎維系客的那些方法和話,好似不知不覺就能將人哄得心花怒放,以至於心甘願奉上錢包。
大抵廖書曼的熱都在工作中掏空了,所以陳清霧常常覺得, 家庭生活中的母親, 對丈夫和兒都有一種溫和的敷衍。
小時候弱多病, 陳清霧常有給父母添了麻煩的愧疚,因此多數時候,對廖書曼的安排都全盤接,不輕易節外生枝。
從前的訴求和廖書曼的願是一致的,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
而當現在這兩者不再一致,廖書曼格裡刺一般的那些部分,總讓有些束手無策。
本來也不是廖書曼那樣長袖善舞的格。
“媽,我不想再跟祁然綁定在一起了,我上次就跟你說過,我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
“那之前旅遊不也是兩家一起去的嗎?總不能因為你不喜歡祁然,兩家就要絕吧?”
兩家好始於陳遂良和孟庸的合作關系。
有一次陳遂良公司倉庫失火,未能如期發貨,後續資金周轉又出了問題,外困之時,孟庸出援助之手,人力財力各方協助,幫忙渡過難關。
後來祁琳生孟弗淵早產,彼時孟庸正在西非出差,一時半刻趕不過來。是陳遂良和廖書曼將人送去醫院,聯系家長,忙前忙後地照顧,直至順利生產,母子平安。
此後這麼多年,兩家大事小事互幫互助,人關系上早已難斷難割。
陳清霧只有一種一拳打進棉花的無力,“那我今年不過生日了可以嗎?”
“我不是說了嗎,你自己不過,祁阿姨他們也會替你過。”廖書曼神幾分不耐,好似覺得又在鬧一些毫無必要的脾氣,“好了好了,就還是我說的,你生日那天,我單獨陪你再過一次。”
陳清霧只能口頭答應下來。
正計劃奉違,乾脆在祁然生日當天放鴿子,祁琳的一通電話,讓的計劃落空。
孟庸表兄父親去世,需得趕去外地參加葬禮;進出口商品易會舉辦在即,陳遂良也要帶上幾個人前去參會。
祁琳便跟廖書曼商量,兩位爸爸不在,孩子們回家人也湊不齊,不如們兩人到東城去幫忙過生日。
“你和祁然工作室開起來之後,我們都還沒去過呢。這次給你們兩個過生日,正好順便過去參觀參觀。”祁琳笑說。
陳清霧哪裡有拒絕的余地,只能說好。
孟祁然生日前一天,兩位媽媽抵達東城。
孟祁然開車,載陳清霧一道去高鐵站接人。
酒店和晚餐的餐廳,孟弗淵都已提前做了預訂。
抵達之後,先去酒店住,隨即前往餐廳。
兩位媽媽常來東城買東西,吃喝玩樂這方面,比陳清霧和孟祁然更門兒清。
一說餐廳名,廖書曼笑說:“那今天要弗淵破費了。”
祁琳笑說:“弗淵在東城待得久,他做東是應該的。”
四人在餐廳落座。
祁琳收到了孟弗淵的微信消息,看了看,說道:“弗淵說他要一會兒再到,讓我們先點餐。”
廖書曼說:“那幫他也點了,人來了就能直接吃。”
兩位媽媽研究起了菜單,陳清霧手托腮,喝著檸檬水,時不時地點亮手機屏幕,看一眼那上面的時間。
孟祁然忽地湊近,“發什麼呆?”
“沒……”陳清霧回神,“……想下一個訂單的事。”
孟祁然打量著,“你最近好像老是發呆。”
“有嗎?”陳清霧立時警覺。
“嗯。”
“……是嗎?我自己好像沒有意識到。”陳清霧裝傻,“可能最近晚上沒休息好。”
孟祁然斂下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好像,自從陳清霧宣稱不再喜歡他之後,他就再也看不懂了。
兩人現在相,任何時候緒都淡淡的,和他的來往也是。
他與之間,似乎是隔了一道的空氣牆,他能看得見,而一旦想要靠得更近,就會被那堵牆無聲地彈回。
這滋味非常讓人難。好像兩千片的純拚圖,失了四邊的那一些,以至於無從下手。
兩位媽媽點完之後,孟祁然和陳清霧各加了一道菜。
等餐閑聊,陳清霧總是不自覺地去看時間,沒太注意大家究竟聊了些什麼。
直到過了六點四十,陳清霧手機一振。
解鎖一看,一條新的微信消息。
孟弗淵:抬頭。
陳清霧倏然抬起頭。
餐廳很安靜,流淌的音樂聲中,喁喁人聲隻約可聞。
前方,孟弗淵正跟著服務員走了過來,上一件黑長款風,姿清舉,清幽燈下看去,格外人心折。
陳清霧瞧見他拿在手上的手機,頓覺心口突跳。
而孟弗淵神自若地走了過來,了外套遞給服務員。
這是張六人的桌子,祁琳和廖書曼坐在同一邊,陳清霧和孟祁然坐在另一邊。
最外側的位置都空了出來。
孟弗淵毫不猶豫地在祁琳這一側落座,一面平聲同兩位媽媽打招呼,“阿姨你們過來辛苦了。”
廖書曼笑說:“就這麼幾小時,不辛苦——你才下班啊弗淵?”
“開了個會,耽誤了一些時間。菜都點了?”
“點了。一會兒應該就上了。”
孟弗淵去拿那單子看了看,“需不需要再加點菜?”
“不用。吃了不夠再加,點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
孟弗淵點了點頭,接了服務員倒的水,喝了一口。
這時候,目才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從對面中間位置上的陳清霧臉上拂過。
分明是這樣淡如雲煙的一眼,陳清霧卻覺得耳後有灼燒之。
好像,他在大家面前越是端正嚴肅,越覺得刺激。
片刻開始上菜。
兩家關系親厚,大家都不拘束。
祁琳一邊吃東西,一邊笑說:“今年清霧跟祁然就二十六歲了,時間過得真快。我現在還總覺得他們還跟小孩一樣。”
祁琳看向孟弗淵,笑說:“弗淵你記不記得,清霧和祁然小時候,我們故意買同款不同的服給他倆穿上,出去人家都問是不是龍胎。”
孟弗淵語氣分外平靜:“記得。”
廖書曼:“他倆小時候買什麼東西都要一樣。”
祁琳:“是的。那回不是帶他們去買鞋嗎?男孩孩款式不同,清霧不乾,非要穿一樣的,最後只能給也買了雙男孩的。”
大人一旦陷回憶,便滔滔不絕。
從前,陳清霧都聽得津津有味,因為這些回憶無疑是跟孟祁然關系聯結的證明。
現在再聽,只有一種是人非般的淡淡尷尬。
祁琳繼續數點“趣事”:“還有,我忘了是他們哪一年生日,清霧不是不舒服沒出門嗎?祁然跟詹以寧出去玩兒,清霧還生悶氣……”
陳清霧不由地抬眼去看孟弗淵。
他捕捉到了的這一眼,與目短暫一個匯,隨即角微揚。
陳清霧實在沒法繼續聽下去,岔開了話題,“以寧最近怎麼樣?”
祁琳說:“哦,前一陣還跟父母吃過飯。好的,準備進爸的公司幫忙了。”
廖書曼說:“大學學的就是工商管理吧?”
“好像是……”
話題總算繞開。
一會兒,服務員來給大家添水。
陳清霧趁機將手機拿了起來,左手托腮,低頭裝作確認有無新的消息,右手屏片刻,點開了孟弗淵的頭像,單手打字,給對面發去信息:你都不幫我轉移話題!
發完,便將手機揣進了衛口袋裡。
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孟弗淵仿佛沒有看到,仍舊適時參與聊天。
直到過了快兩分鍾,他才拿起手機,說了句“我回個工作消息”。
陳清霧舉筷夾菜,看見孟弗淵放下了手機。
自己衛口袋裡的手機,立即悶聲一振。
也當做毫無察覺,仍舊吃菜。
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機拿出來。
孟弗淵:為什麼要轉移話題?你跟祁然的往事,多有趣。
文字信息缺語氣輔助,但只要不是知缺失,都能讀出來這句話有多怪氣。
陳清霧沒忍住勾了勾角。
此刻,祁琳正在對孟弗淵說:“過一陣家裡要大掃除,你書房的窗戶也要清潔,我先提前跟你說一聲。”
陳清霧目垂落,往桌子底下掃了一眼,看見斜對面孟弗淵的黑皮鞋。
作十分輕緩,將左腳往左上方挪了挪,一邊低頭吃菜,一邊朝著他的皮鞋輕踢了一下。
仿佛在說他小氣。
腳沒有退開,就這樣輕輕挨住了他的鞋尖。
孟弗淵表沒有任何變化,回答祁琳的語氣也十分平靜:“好。您記得叮囑保潔,不要我書房的任何東西。”
祁琳:“放心。”
一會兒,話題又轉到了聖誕節的安排上,祁琳問孟祁然是打算在東城過,還是回南城。
孟祁然說暫且還不能確定。
這時候,陳清霧看見孟弗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於此同時,覺到,他的鞋尖了一下,將的腳往後推了寸許。
而他臉上表仍然沒有毫變化。
陳清霧倏忽將腳撤回。
不敢再繼續,再多幾次,恐怕再遲鈍的人都會發現。
吃東西、聊天、喝水……
時不時抬頭,眼神偶爾互相捕捉,糾纏一秒又分開。
那愈演愈烈的提心吊膽,卻仿佛變相了刺激的助燃劑。
覺得自己好壞。
而這種壞,被孟弗淵默許,並且縱容。
一頓飯總算結束,仿佛一場勾心鬥角的諜戰。
孟弗淵買了單,大家一同走出餐廳。
電梯人多。
陳清霧挨著右側廂轎站立,孟祁然自覺地站到了左手邊,替隔開了其他人。
而在的後方,站的是孟弗淵。
電梯下落時,聽見後傳來孟弗淵手指輕點屏幕打字的聲響。
片刻,衛口袋裡手機一振。
這樣的場景,自然一也不敢,隻後背不自覺地僵直了兩分。
終於到了地下一層。
兩位媽媽仍舊坐祁然的車回酒店,孟弗淵則要開車再回公司一趟。
祁琳:“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也別忙得太晚,早點回去休息。”
孟弗淵點頭。
道別之後,他拉開車門,目在陳清霧臉上一點即移,“明天見。”
祁琳:“明天見。”
酒店不遠,孟祁然將兩位媽媽送到之後,車子轉向,開向文創園方向。
孟祁然的車裡常年放他喜歡的樂隊的歌。
音樂這方面,他品味出眾。
陳清霧抬手調高音量,又將車窗半落,轉過頭去,一邊聽歌,一邊吹風。
孟祁然開慣賽車的人,打起方向盤來有種旁人不及的行雲流水的從容,轉彎時他向著陳清霧看了一眼,正著窗外,明顯又在發呆。
“霧霧。”
“嗯?”陳清霧轉過頭來。
“在想什麼?”
“沒有……就在放空。”
“是嗎。”
“嗯。”
孟祁然不知還能問什麼。
隻好在音樂聲裡沉默下去。
將陳清霧送到工作室,孟祁然例行在那裡待了一會兒,方才離開。
陳清霧將大門落鎖,關閉工作區的燈,拿著手機,往後方走去。
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條未讀消息。
是方才在電梯裡,孟弗淵發給的。
趕點開。
孟弗淵:耳釘很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很俗~但寫背德/偽背德文學不搞點桌子下的小作是沒有靈魂的~
以防看不懂,座位是這樣:
哥哥祁琳廖書曼
空位清霧祁然
劇正在正常且加速加載,別急~快了~
——
188小紅包~
(本章完)
葉芽是一隻剛滿一百歲的花草族幼崽,為了拯救被滅家族,葉芽穿書了。原主是蛇蠍女配,係統讓她代替死去的原主完成任務。她需要惡貫滿盈,心狠手辣;需要打壓主角,搶奪資源,需要在原男主最痛苦的時候給予致命一刀。葉芽點頭稱是,道理都懂,就是——“叔叔,惡貫滿盈是什麼意思呀?”“……”看著三歲半的惡毒女配,係統深深鬱卒。葉芽按照任務老老實實當一個黑化女配,可是每次都與係統所期望的結果背道而馳,眼看著任務進度反向拉長,係統終於崩潰“寶貝,你到底是什麼品種?我帶過你媽媽,你媽是食人花,特別惡毒!”說好的遺傳基因很牛逼呢?正在玩泥巴的葉芽聲音稚嫩“我爸爸是四葉草,所以我也是四葉草~”係統“……”遺傳基因牛逼!
坎坷一生的蘇小甜帶著讀書系統重回七零年代,雖然只有七歲,可是她大言不慚的說:沒有什麼是讀書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讀兩本書。兩本還不夠,那就再讀兩本!九個哥哥寵愛的小妹子,自己讀書,勸哥哥讀書,勸爹娘讀書,就是六十歲的爺奶都不放過……蘇家成為村子裡乃至縣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一家人,大傢伙兒才發現,書中真有千鍾粟、書中真有黃金屋、書中真有顏如玉……
被凈身出戶,她轉身搭上前夫的頂頭上司。他幫她打臉虐渣,她幫他擋爛桃花。沈玥以為,她與許紹城不過是各取所需,卻沒想到自己早已入了他的圈套……
【先婚後愛,追妻火葬場,1v1,雙潔】【眼科女醫生vs投行大佬】林語熙以前隻覺得周晏京風流又薄幸,婚後才知道,他能有多無情。三年協議期滿,她留下婚戒,搬出婚房,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寄到周晏京公司。所有人都以為周晏京不愛林語熙,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直到有人撞見……周晏京每天衣冠楚楚地來醫院排隊掛號,聲稱自己的視力最近出了點問題,指明要眼科診室最漂亮的林醫生給他做檢查。林語熙忍無可忍:“你裸眼視力5.2,沒有問題。”周晏京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那怎麼回家看不到我太太?”林語熙:“……”
【追夫火葬場 雙寶 大佬馬甲 娛樂圈,偏執深情大總裁X美豔酷颯女王大人】京城第一豪門,喻氏集團總裁喻承寅瞎了。禍不單行,隻給他留下了離婚證的妻子,帶著剛滿月的女兒跑了。他一個人帶著兒子,當了五年的單親爸爸,也成了權貴圈內的笑話。五年後,前妻歸來,對複明的他展開了猛烈攻勢,開始了追夫火葬場。表麵上的喻總冷冰冰——“滾開!別碰我!”“複婚?你也配和我談?!”後來,陰鬱偏執的男人將她禁錮在懷裏,雙目充血,如惡魔低語般命令她一遍遍地重複:“說你愛我。”“說你隻愛我。”“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倆萌寶躲在角落嚇得嚎啕大哭,眼淚汪汪地爭寵:“媽…媽咪也愛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