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拔刀出鞘的聲音在四麵響起。
士兵將趙大人護在後,皆戒備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異客。
秦煉漫不經心地抬手撓撓臉頰,僅此一個微不足道的作,卻讓那些士兵們心中驚慌起來,握刀的手開始微微抖。
無論怎麽說那些百姓都不買賬,趙大人正在氣頭上,此時出現一個出頭的,心中更是氣憤,想要趁機發泄發泄,以儆效尤。
他朝邊的主簿使了個眼,主簿登時明白過來,厲聲道:“何人這般放肆,沒看到我們趙大人在說話嗎?妨礙公務,抓起來!”
可那些士兵都不敢上前,尤其當秦煉的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後。
眼見雙方陷僵持,趙大人怒喝:“滾回去!”
秦煉驀然朗聲笑起來,“哎喲喲,好大的威啊,人都不買你的賬,還在這狐假虎威呢。”
“你!”趙大人被氣得臉發青,若不是府前站了一幫老百姓,他真想衝下去將秦煉的撕爛。
秦煉見他那副扭曲的麵容,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鄙人不才,可以助大人徹查此案。”
先前與他在樓閣之巔一決高下的人至此都沒有再出現。
自打那夜武鬥過後,他每日都會在冀州城裏尋找。每路過一個人,都要細細查看一番。
一場尚未分出勝負的較量,日日夜夜讓他心難耐。
今日白雲寺一案已經傳遍了整個冀州城外,他不由得有些好奇,誰的膽子和他一樣,在佛門清淨之地行閻羅之事?
左右等不到與他武鬥的人,不如去別的地方看看,興許能尋到可以讓他的腰間利刃出鞘的人。
趙大人聞言,嗤笑一聲:“你是何人?無名小卒切莫說大話教人笑話,哪裏來的回哪去,府查案不是你能指手畫腳的。”
秦煉“嘖”一聲,“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雖不是府之人,不代表我沒那個能力啊,若我不能勝任,你隻管斬了我便是。”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此人說的話未免有些誇張嚴重了,以項上人頭擔保,莫非真的能給他們一個公道?
趙大人瞇起眼睛細細打量秦煉,眼前男子形頎長,周洋溢著一難以言喻的邪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如蛇一般冷。
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
興許他有自己的路子。
趙大人斟酌再三,為避免民怨更甚,他決定好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他揚聲說道,“諸位可都聽見了,這位壯士自告勇,並非本迫。”
秦煉冷笑,頗有些不耐掏掏耳朵。
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和這些沒什麽本事,又一天天耀武揚威的人說話,若不是為尋一對手,他才不願意讓自己去趟這趟渾水。
天下大他都不在乎,更何況隻是死人這麽一件小事。
趙大人又問:“你要多人?我可以給你一支隊伍,供你驅策。”
“不必。”秦煉毫不猶豫開口,“我隻有一個要求,你的人別去白雲寺,免得讓我分神,麻煩。”
其餘兵士一聽,登時不快。
再如何說,他們也是經過武選與學專攻才能進的府,查案能力並不差,怎的到此人裏就了一無是的絆腳石?
趙大人不屑地冷哼出聲,“此案關係重大,你要幾天時間?”
秦煉出手比了比。
“兩日?”主簿驚呼出聲,“誰查案隻需兩日的?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說兩日便兩日。”秦煉冷眼看他。
趙大人麵肅冷:“好,就給你兩日,若是查不出來,你的人頭我就掛在府門口曬上三天。”
秦煉角輕揚,拱手道:“告辭。”
他背著手,溜溜達達的從人群中穿過去。
眾人盯著他的背影,皆是憂心忡忡。
先不說兩日的時間太短,就他這副樣子就不像是會查案的。
眼見此事暫時有了著落,趙大人又道:“諸位可都看見了,白雲寺一案就給這無名客,若查不出來,本自會上報朝廷,這兩日的時間,切莫再在門口喧嘩鬧事,否則別怪本不講麵。”
說罷,他不再停留,拂袖離去,任憑還有百姓在嘀咕議論。
趙大人走進堂,士兵開始驅散人群,“都走吧都走吧,馬上就宵了。”
宵的鍾聲響起,再關城門的一剎那,一人單騎從街上衝出來。
速度很快,把守的府兵大喝:“城中不準縱馬!還不速速下馬!”
隻聽得那神駒嘶鳴一聲,疾衝而上,來勢洶洶。
府兵為保全命,不得不側避讓。
那人策馬衝出城去,眾人隻看清他耳垂上的耳墜反出的寒芒。
城門在後被合上,秦煉策馬馳出,轉頭看了一眼,影黑暗中。
黑夜是寂靜的,也往往正是在黑夜中,越能查到更多的線索。
下白馬在道上飛馳,很快便來到白雲寺山腳下。
秦煉勒韁繩,上山路多是臺階,隻能步行而上。
他翻下馬,將馬兒牽到一棵樹旁拴住,步開始上山。
他腳程極快,到得白雲寺門口。
眼前這座寺廟被昏黑的夜吞噬,還彌漫著被燒焦的焦枯味道。
寶殿的大火已經熄滅,徒留一些火點在已經燒炭的木頭上掙紮。
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就連寺廟後的山林裏都沒有夜鴞的聲音。
這裏徹底變了一座死地。
秦煉從腰間的布囊裏拿出火折子點亮,緩步走進寺廟中。
剛走出沒幾步,腳尖便到了東西。
他就著火低頭看,是一已經僵的,眼睛死氣沉沉地看向門口的方向,似乎在生命消失的最後時分,不甘的還在往前爬。
秦煉麵無表地收回腳,繞過繼續往前。
此是寺廟的大院,院裏橫遍野,因得此事太過驚懼,還未有人敢回來收。
很快,他便發現了可疑之。
地上的除了穿著普通的百姓,還有穿著黑的蒙麵人。
百姓上的刀傷多是橫劈豎砍,而黑人的傷口卻是刀刀劃破咽。
是什麽人殺的?刀法看起來很不錯,每一刀都直取要害,深可見骨。
白雲寺裏有別人和這些蒙麵人為敵。
秦煉抓時間,將殘破的寺廟都看了一遍,在一間屋子裏看到了死在一起的僧人。
他擰起眉頭,能在佛門之大大開殺戒之人,想來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賊,定當有為首之人。
院裏那些被一刀割破嚨的人,沒殺掉他?
秦煉決定再細細看一遍,繞過後禪房,走進樹林裏。
很快他便找到了另一,上的刀痕和那些蒙麵人不一樣,讓他斃命的,是肋骨斜挑向上的一刀。
秦煉正要將翻過來查看,突然聽到樹林間傳來細微的聲響,似是有人踩到了枯枝上。
他登時警惕起來,循著聲音的方向疾步跑去。
秦煉的速度很快,躲在暗的那人來不及逃跑,後便傳來淩厲的呼嘯聲。
他回頭看去,背後是一把飛旋而來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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