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的字跡赫然躍眼底,稍稍青的筆跡,約莫是十五、六歲時。將的心事,句句藏在老婆婆陶偶中。
「哥,你知道我許了什麼愿嗎?我希你早點回來。」
「哥,是不是我的愿太奢侈了?那不然你只要回來看看我就好。」
「哥,你去哪里了?」
「哥,我找不到你。」
「哥,媽媽今天又發脾氣了,我好怕。」
「哥,你不要我了嗎?」
「哥,我做噩夢了,睡不著,想聽你唱太湖船。」
「哥,我怕黑,怕孤單,你不要丟下我。」
「哥,我想你。」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哥,你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哥,今天好累,去醫院照顧爸爸,如果你在就好了,好想好想你。」
「哥,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
他一張拆過一張,無法停止地看著。
「你走後的第385天……
「我終於明白,那痛到不能呼吸的想念意味著什麼……」
他呼吸一頓,抖的雙手找著第386天的紙鶴,又慌,又急……
「原來,只是再簡單不過的理由……我你。」
當紙鶴的句子完整呈現眼前,刺痛了眼,再也關不住的淚水瘋狂決堤--
「原來,只是你啊……我好笨,居然現在才領悟。
「哥,我還有機會,把這句話告訴你嗎?」
他心急地抹著淚,深怕錯過的一言一語。
「如果,我真的這樣告訴你,你又會作何回應呢?
「哥,我好想知道。」
他會怎麼回應?
「我會說……我會說……」哽咽得發不出聲音,他懊惱地頓了頓,喑啞地逸出聲來。「我也你,很、很、很--」但是晴,你還聽得到嗎?
他啞了嗓子,再也發不出聲音來,接下來又寫了些什麼,他再也看不見,只是捧著所有已拆、未拆的紙鶴,拼了命地狂洩淚水,任qíng緒崩潰。
直到指尖到摻雜在各紙鶴之中,澤較新的紙箋。
這會是特地留給他的嗎?想告訴他什麼?!
他恍恍惚惚地攤開--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紙鶴里的字句,請你記住我你的心,為我保重,帶著我你的心意,好好地過日子,只要偶爾上墳時,記得為我帶上一束野姜花,輕輕訴說深藏的思念,這樣就可以了。
珍重,哥,我你。
筆劃重疊,字凌扭曲,他可以肯定,那是後來才補上的。
一直到死前,都還不放心他……
他閉上眼,想止住不聽話的淚水,卻徒勞無功。
抬頭尋找天空最亮的星子,想像那是笑的眼、撒的眸,回憶與依偎在星空下的每一段時,他可以假設,沒離去;他可以假設,懷抱不曾空虛;他可以假設,每一顆星,都是溫的呢喃;他可以--
坐地面,他痛苦地將臉埋膝上。
今晚,沒有星。
***
「咦?阿宇,進來啊,站在門口做什麼?」抱著兒子正要出門散步的大見到他,連忙出聲招呼。
他搖頭。「不了。喪家不方便進別人的家門。」
「都什麼jiāoqíng了,你是我兒子的乾爹耶,還介意那些嗎?快進來。」
他還是搖頭。「有件事麻煩你們,說完我就走。」
「什麼事你盡管說,別跟我客氣。」
他頓了頓。「如果有一天我也離開人世,請把我和晴葬在一起。」
「啊?」大呆了呆。「阿宇,你別想不開!你知道小晴那天來找我做什麼嗎?就是你大發脾氣的那天!告訴我,死後,你一定會崩潰,要我們幫看著你,陪你熬過來,還要我轉告你,你好好走完該走的路。那麼不放心你,你要是做傻事,小晴會很傷心……」
「我不會讓傷心。」他沒多解釋什麼。「總之,麻煩你們了。」
沒等大再多勸什麼,他轉離開,一陣風迎面chuī來,帶著寒意。他拉攏外套,chūn天的風,竟然也會刺骨。
經過郵局,他取出外套口袋中預先寫好的信投郵筒。
今生,我欠你。
我與,生死纏綿。
他在心中低喃,看著收件人署名「劉心蘋」的信件由手中開。
轉時,看見對面的花店,他買了束野姜花,步行來到甫建好的新墳。
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沒做,就只是靜靜地伴著,任時流逝。
在最後一抹夕地平線之前,他取出一份文件,在墳前燃燒。文件在火包圍中,約看得見殘馀字,包括醫院診斷書、Multiple
Sclerosis, 對應中文名稱--多發xing化癥,以及,沈瀚宇。 晴,等我。
他無聲地,輕輕說著。
--全書完--
深州市新晉首富江厭離風光大婚,娶的是一個寡婦,且對方還有個三歲的兒子。深州市的人都說江厭離被下了降頭,才會做出給人當后爸這種離譜的事情。只有江厭離自己知道,他何其有幸,能再度擁有她。某天被親兒子氣個半死的江首富討好地吻著他那溫婉動人的嬌妻,“老婆,我們再要個女兒吧?”她柔聲應了聲,“好。”多年以前。一場醉酒,她招惹上了未婚夫的死對頭。事后對方食髓知味,她因有求于他,不得不與他夜夜周旋。深夜,他們縱情貪歡。白天,他們互不相識。她以為她會一直與他糾纏下去,直到他忽然宣布訂婚。他說除了名分,什麼都可以給她,包括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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