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突兀的喇叭聲,是許順按的。
當時對麵有一輛正常行駛的私家車,許順便趁機按了一下車喇叭。
雖然不知道這個提醒是否有用,但他還是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做了,不論怎樣,沈黎霧都不能被繆爺的人帶走。
“許哥,門卡帶了嗎?”
“帶了,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忘。”
“哦,那就好。”
許順帶著一行人去了電梯,按下了周燼所住房子的樓層鍵。
慢一些。
再慢一些吧。
從未覺得電梯的速度這樣快,哪怕多停留一秒鍾也好。
叮一聲。
電梯門打開,幾名黑人便直接控製住了門口的兩側。
有人敲了敲門,低了聲音說,“沈小姐,我們是業的人,方便開一下門嗎?”
等了十幾秒依然沒人應聲。
他們當即就決定破門而,然而門被踹開後——
主臥次臥都翻遍了,這兒竟然空無一人!
怎麽可能……
來之前分明調查過的,沈黎霧不可能沒住在這兒。
許順在看到這個景的時候,心裏懸著的那個大石頭稍稍放下了點,但現在依然還有危險。
為首的黑人走向了布置很像生的次臥,看向床上有些淩的被褥時,微微皺了皺眉。
他手試探了下溫度,頓時罵了句髒話,“還是熱的,他媽的人剛跑!”
“老四他們不是在樓下?打電話讓他們注意有沒有人下去。”
被子上殘留的溫度也代表人剛離開不久!
一定還在這棟樓裏!
他們一邊跟樓下留守的人打電話,一邊直接轉去了安全通道。
沒人注意許順,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黑人陸陸續續都離開房間後,許順以最快的速度從周燼的房間裏拿了他留在家裏的備用手機。
萬幸。
他之前幫周爺辦過電話卡,知道他習慣把手機放在床頭櫃的屜裏。
……
沈黎霧在聽到周燼的話後,就直接從安全通道下去了,每下一層樓,逃命的幾率就高一些。
周燼在電話裏不停的安著霧霧,“不用怕,已經調了最近的警力過去,我現在就趕回A市。”
沈黎霧慌死了,但還是跟周燼說,“我不怕的,你別擔心我。”
連聲音都在抖,怎麽可能不怕。
周燼他媽的要心疼死了。
他克製住自己所有不穩定的緒,冷靜問道,“幾層了霧霧?”
沈黎霧的氣聲有些急促,微微攥了樓梯的扶手,看了眼牆上的標識,“三層。”
“現在盡量放輕作,注意通道的聲控燈,不確定一樓有沒有人守著。”
“好。”
沈黎霧聽話照做,慢慢下到了一樓。
恰好那些人乘電梯上去發現沈黎霧不在房間,所以打電話給一樓守著的人。
黑人直接站在出口,語氣有些不悅,“人還沒下來,這麽點時間能跑到哪兒去?我守著出口呢。”
“我就說那個許順肯定有問題,如果人真的跑了,按繆爺說的做,當場擊斃!”
沈黎霧聽清了不遠的黑人說的每一個字,電話那邊的周燼也約聽到了。
此時樓道上麵也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他們追下來了!
周燼微微攥了手機,語氣有些慌,“霧霧,去敲二層住戶的門,208、210、213,隨便進哪一家都——”
沈黎霧打斷他的話,問了句,“許順是警方安排在繆爺邊的臥底是嗎?”
把一個臥底功的安在繆爺的邊需要花多心思,多力,多時間,沈黎霧是清楚的。
如果跑了,許順就會被直接擊斃。
周燼沒有回答的問題,如果今天沒牽扯到其他人,會很冷靜很聽話的執行他的命令。
但如今牽扯到了許順的命。
不想跑了。
周燼脖頸的青筋凸起著,說話時的語氣很重,“幾分鍾,你隻需要再堅持幾分鍾,公安和特警的人就能趕到。”
“聽話霧霧,你聽話。”
電話那邊沒有什麽回應,也沒聽到移的腳步聲。
周燼緒徹底崩了。
“霧霧,你聽我的話好不好,我他媽的求你了!”
沈黎霧聽著樓上的腳步越來越近,以及耳邊周燼慌喊的聲音。
此時此刻,卻是比剛剛下樓的時候還要冷靜。
講話的語速很快,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他們應該會搜,我上車後找機會把手鏈丟在他們的車上,你把定位同步給公安和特警。”
“不論什麽況,我都會努力的保護好自己。”
“你冷靜下來,就當是為了我,冷靜下來去做你該做的事。”
停頓了片刻,有點哽咽的問了句,“還有……我爸媽是不是警察呀?”
“我是警察的兒,我不能讓他們失……”
“周燼。”
“沈黎霧想做你朋友。”
“沈黎霧很喜歡你。”
……
沒有人不怕死的。
但總要有人去犧牲自己的命。
蔣正明為一個緝毒警察,當年為了不想讓他的搭檔陷到危險之中,選擇代替他的位置,親自帶隊去執行抓捕繆爺的任務。
多年裏,跟繆爺手了很多次,讓繆爺那個犯罪團夥吃盡了苦頭,但最終還是不小心落了繆爺的陷阱裏。
二十槍,足足二十槍。
……
蔣潯在繆爺邊臥底了很長一段時間,給警方提供了許多許多的重要信息,然而最後還是引起了繆爺的懷疑。
為了不讓警方的努力付諸東流,蔣潯提出實行雙臥底的計劃,必要時刻,可以犧牲他來保住另一個臥底。
由另一個臥底向繆爺暴出他的份,他會找機會全而退,哪怕不能平安離開,這個臥底還能繼續代替他完任務,還有機會抓獲繆爺。
……
如今。
沈黎霧為了不讓許順被擊斃,哪怕有逃離的機會,但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怕嗎?
怕的。
但是警察的兒。
不能給父母丟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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