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這傷說白了其實也不是很嚴重，要是想出院醫生也不攔著，但折騰了一天，現在也晚了，反正這病房是VIP單間，將就一晚也不是太難。

秋苒拿起那碗湯，端到他麵前，“幹了。”

“？”

沒錯過男人眼中的排斥，秋苒連忙保證：“這是珍姨煮的，我就打打下手，質量絕對有保障，而且還用了荷葉去油，絕對不重口，我還幫忙打下手了，你就不想嚐嚐看嗎？”

顧鬱將信將疑地就著的手喝了一口，果真味道不錯。

秋苒笑道：“我沒騙你吧？把這碗湯喝完，再把吃了就行，睡前吃太多對也不好。”

顧鬱怕累，想接過碗自己喝，卻被一口回絕，秋苒堅持要一口一口喂給他，還跟哄小孩一樣，裏念念有詞著：“還剩下最後一口，張。”

在他喝完以後，還以示獎勵地還在他臉邊“吧唧”了一下。

這一舉讓顧鬱沒出息地紅了臉，幹咳了兩聲：“你也去吃飯吧，幫我把何叔進來一下。”

“好。”

知道他們有事要說，秋苒自覺到外麵的客廳坐下。

今晚要住在這，珍姨把睡和洗漱用品都拿過來了，喝完剩下的湯，秋苒就到隔壁空病房的浴室洗澡。

醫院的浴室不比家裏的寬敞，磨蹭了許久，再回來時客廳已經空無一人，室線昏沉暗，隻餘裏邊一盞床頭燈亮著。

輕手輕腳推開門，原本調高的床板已經放平，男人一隻胳膊在腦袋下，仰躺著，也不知道睡著了沒。

秋苒繞到床邊，小心地掀開被子一角，踢掉拖鞋，蜷起鑽進被窩，往裏拱了拱，在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手指輕了下。

這床本就不大，整個人幾乎都快到他上了，桃子味沐浴的香氣霸道地將他包圍，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從的角度看過去，暖黃的線罩著男人的五，和了他的廓，了幾分平時的冷淩厲，高的鼻梁，長而直的睫覆了下來，拉出一道長長的影，格外迷人溫潤。

閉上眼剛準備睡下時，耳邊突然傳來他極其低沉的話語：“苒苒，你為什麽要讓孟淮買奇恩集團的票？”

秋苒角微挑，“你覺得呢？”

男人還是保持一不的姿勢，著天花板，那一雙狹長的丹眼幽深得如同黑暗的緒。

“我猜不出來。”

秋苒角的微笑逐漸消失，心思明如他，又怎麽會猜不出來，隻不過平時那一顆七竅玲瓏心，現在放在上，反倒變得畏首畏尾，不敢確信。

秋苒歎了口氣，不再滿足於隻是躺在他側，手環住了他的腰，整個人牢牢住他，頭抵在他的鎖骨。

顧鬱一震，不由得繃，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不敢彈。

秋苒像是沒察覺出來，“因為……我想讓他和許連心一起下地獄。”

顧鬱被話裏的冷意驚得微微一。

“我曾經視他們如親人，但他們卻將我玩弄於掌之間，在背地裏算計我，算計秋家，還算計了你，這些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上一世的那場大火好似還在眼前，秋苒看著窗外靜謐的夜空，眸底是無底的蒼涼和恨意，“我要他們也嚐嚐那種困於暗室永不見天日的絕，活生生被烈火濃煙焚燒的滋味，更要他們看著自己最在乎的東西，一樣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顧鬱心底是說不出的震撼，更被那個“也”字弄得糊塗，突然到口那裏的料像是被什麽濡，由溫轉涼，讓他的心跟著痛，思緒驟停。

出枕在頭下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的後背，“苒苒，別哭，我向你保證，以後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那你得說話算話。”

“嗯，騙你是小狗。”

秋苒卻沒被他的笑話逗笑。

你本不知道，你上輩子連我們剛出生的孩子都沒見到一麵。

秋苒哭了會兒，壞緒哭掉大半，心好一些。

“你手機呢？為什麽出事了不打電話？”

他默了默，“沒電了。”

“真的？”

“真的，何叔已經幫我拿回來了。”

秋苒不疑有他，汲取著他的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逐漸闔上眸。

歎了口氣，他沒說謊，手機的確是沒電了，但他沒說的是，哪怕手機有電，他也用不了。

他的幽閉恐懼癥本沒有隨著年而自愈，反倒已經嚴重到出現幻視和暈厥的況，這也是為什麽他當時會用自殘來保持清醒。

顧鬱聽著懷裏平緩的呼吸聲，腦中是何叔同他說的今晚顧家老宅發生的一切。

現在想來還是心翻騰，宛如平靜的心湖中被投一顆石子，泛起了波波漣漪。

他很難想象得出為他出頭，掐著顧漫初時的樣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當時一定很，是那種飛揚跋扈，朝氣蓬的。

記憶中那個穿著白的小孩，不過才五歲，卻敢和那些大一個頭的男孩子滾在泥地裏打架，甚至磕破了頭，隻為了幫他搶回一本書。

結果他害怕被大人發現，是因為他才流的，連聲“謝謝”都沒說，就拿著書跑了。

隻記得後麵聽管家說，城南秋家的一個小姑娘和人打架的事，調查下才知道姓甚名誰。

他欠了兩次人。

從他有記憶以來，便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給過他溫暖的人，哪怕已經不記得他了，隻有他記得，也夠了。

顧鬱抵著秋苒的額頭，低沉道：“苒苒，我會讓所有傷過你的人付出代價，再也不會期待那些虛妄的親，從今往後，我隻要你！”

他一隻手摟著，以防掉下床去，空出另一隻手播了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老板。”

“查得怎麽樣了？”

“如您所料，奇恩集團裏麵貓膩不，他們近期即將上市的這款特效藥連最基礎的檢查都沒通過，為了能上市，他們私下修改數據不說，還收買了審查員，我還查到他們找了幾十個無兒無的癌癥晚期老人，準備到時候直接讓他們服下特效藥，再找些記者一起宣傳特效藥。”

“孟淮應該已經在查奇恩集團了，”他頓了頓，眸中是比夜還深的墨，“不能讓他查到有關這款特效藥的一點真實信息，但可以是其他無關要的錯，別做的太完，否則容易被看出破綻。”

“他手裏的那家公司才剛剛起步，現在兜裏也沒什麽錢，你想辦法把放高利貸的那個薛豹介紹給他認識認識。”

“是。”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開始了，那他就不會收手了。

不過是齊家的一個私生子，他想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就如同死一隻螞蟻一樣，從前他顧慮秋苒的，才一直讓孟淮在他眼前蹦躂。

以後嘛……來日方長。

他的苒苒現在懷著他的孩子，本就辛苦，不能太過勞累。

他不想讓為這種骯髒事髒了手，更不想日日夜夜記掛著別的男人，哪怕已經不再對孟淮懷存意，他也絕不允許，從今以後，我要心裏隻有他一個人。

顧鬱掛了電話，轉而打給了另一人。

“嘟”了好久後，電話才接通，那頭傳來非常嘈雜的夜店音樂聲和宋殊言興的大聲吼道：“哥，這麽晚打給我有何貴幹？”

“你是不是有買奇恩的票？”

“宋哥，別走啊，繼續喝。”

“滾，沒看老子打電話呢！”

良久的沉默過後，音樂聲瞬間消失。

宋殊言走回自己在夜店的辦公室，“哥，你真是神了！我都還沒跟你說呢，你怎麽就知道了？怎麽，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恩是隻潛力想投資？我跟你說，我最近已經賺了不，明天還要繼續收購，不出三個月肯定能賺大發……”

“最多一個月。”

“什麽？”

“這些票最多隻能放在手裏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就得全部賣出去，不論盈虧。”

喋喋不休的話語戛然而止，

宋殊言剛喝了酒還在興頭上，突然被顧鬱潑了盆冷水，足足五秒才清醒過來。

“哥，你說什麽呢？我撈錢還沒撈夠呢，我……”

“不想把家都賠進去就聽我的，我總不會害你。”

懷裏的人不安地了下，他連忙低聲音，繼續輕拍的背。

宋殊言訥訥道：“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別問那麽多，對了，幫我辦件事。”

“……”

“哥，你一個大男人，這樣會不會勝之不武？”

宋殊言上說的嫌棄，顧鬱都能料到他此刻暗激的表了。

“準確一點，不是我的手，是你。”

“嘿嘿，行，給我，保準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