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靖公主更肯定駙馬是個好男人。
就在元妤儀正要上馬車時,轉頭卻沒見后的人跟上來,青年還愣在原地。
天可憐見的,買了幾件服而已,郎君竟這樣,或許眼里還蘊著一汪淚。
元妤儀已然勾勒出一道郎君垂淚圖,腦海中天人戰,心中百集,更添幾分憐惜。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顧及駙馬的自尊,滿心避開他的脆弱,只匆匆喊了句,“郎君,走了。”
說罷矮鉆進了車廂,迅速調整著呼吸,靠著枕闔上雙眸,又輕輕吐出一口氣。
閉上眼,腦海中卻不自覺浮現出當年那只小貍貓的影,只剩一口氣,被救起時還是一臉防備,到后來日子長了也總對著發呆。
駙馬現在可不就像那只奄奄一息的小貍貓?被傷多了,日子過的這般苦,如今旁人分出點兒好,他都如此。
心思簡單,又有分寸,多老實的人啊。
元妤儀心頭猛然升起一分慶幸,還好當初差錯弄混了人。
現在一想,郎君雖生在鐘鳴鼎食的世家,卻保留一顆赤子心,子這般弱還主提東西,不自負不自矜。
正如方才老板娘恭維的那樣,夫婿微,對的話言聽計從,指東不往西,正是大多數子心目中的好郎君。
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搞錯人也值了。
第17章
自打了春,日子便似時飛逝,院中冬日栽下的樹,于春日了枝,一簇一簇的細枝椏緩緩綻開,顯出別有趣味的生機。
元妤儀搗鼓著去年從承恩寺帶回來的香料,只待再收拾最后一遍,按著炒香料時的作再重復一次便算了。
取風干的百合花瓣和初冬的梅花,兩種花瓣合在一起,香味淡雅細膩,留香時間極長。
若是和其他草藥一同藥,口不,是上好的治病良方。
元妤儀時試過一次,一應作很是練,可是現在不大想藥,反而想換個法子,試試制香。
人一忙起來便容易忘卻前后事,靖公主這些天沉迷于研究在承恩寺學到的制香手藝,早忘了自己還有個駙馬。
好在謝洵也不是粘膩的子,這些天早出晚歸,不知在忙些什麼。
一對新婚夫妻,從早忙到晚,卻巧妙地避開了面的時間。
元妤儀熬夜頭痛,并不等候駙馬,梳洗后徑自上榻,因著白日神集中,晚上睡也快;
謝洵回來時早已睡,只能聽見屏風后清淺勻長的呼吸。
青年并不擾,駕輕就地在地板上鋪床,第二日一早離去,悄無聲息。
—
直到這日清晨,元妤儀在廊廡下曬花瓣時,罕見地撞上了素日見不著人的駙馬。
初春的風和煦,日攏在的上,似湖藍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淺金影,睡得好,整個人的氣也格外鮮活。
纖細小臂上的束袖捋到肘間,出的冷白皮更加細膩,一頭烏發梳單螺,并無金銀點綴,卻不失風采。
元妤儀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去取新竹篾的紺云回來了,順手汗轉道:“府上若是沒備竹篾,去外頭買也......”
見到站在廊下的青年,臉上顯出一意外,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有快十日沒和郎君見面了。
今晨見到,還真是猝不及防。
謝洵先行禮,喚了聲“殿下”,從長廊另一邊走過來。
長玉立,肩寬腰細,長筆直,就連走路,這人也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風景。
離得越近,也看的越清楚,謝洵這才反應過來在做什麼。
風干的花瓣被蓋在竹籃里,香氣順著清淺的微風送到青年鼻腔中,與此雜的,還有一幽香。
謝洵微不可察地皺了眉,這是元妤儀上的香,只是他許久未曾聞見,如今嗅覺卻似已經有了自己的記憶,并不他控制。
捧著幾瓣干花,雙眸如被清水洗過,脆生生道:“郎君。”
謝洵的目下意識落在手掌上,掌心上蓋著一層花瓣,彷佛那不是手掌,而是花。
瑩白的手上長出了在最時候枯萎的花。
“新婚第十日,臣當宮拜見陛下,叩謝君恩。”他不聲地移開目,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覷著的神,又補充道:“殿下要一起去麼?”
這些日忙的腳不沾地,元妤儀忘了這一茬,如今經謝洵一提醒,立時回想起來。
確實是有這條規矩。
以一個合合理的由頭宮,就算是江相也難找的茬,的眼眸愈來愈亮,一點影灑在眼底,顯出別樣彩。
忙點頭,“好,我跟郎君同去。”
其實謝洵本沒想補充后面那句邀請同去,可是看見靖公主那抹亮晶晶的眼神時,話已經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
還來不及懊悔,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二人許久未曾見面,謝洵心中升起一別樣的,可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下意識邀請一起去,明明他要做的事,在場并不合適。
他的野心只應由君主知曉。
而不該暴于人前。
然而就算謝洵心中翻起洶涌的海,側的垂著腦袋,也對他驟變的思緒依舊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