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鮮豔刺目的‘結婚證’三個字,黎舒窈有些晃神。
民政局門口的臺階上,黎舒窈低頭注視著手中的結婚證,半晌,正準備將小本本收到包裏,以備離婚時再用。
還沒放完,手機鈴聲就急促的響了起來。
同一時刻,旁邊顧瑾川的來電鈴聲幾乎同步響起。
黎舒窈手機上是謝昱淮的來電。
而顧瑾川的手機上,是謝父謝誠的電話。
睨著屏幕上跳躍的備注,黎舒窈指尖落在屏幕上,直接掛斷。
而一旁的顧瑾川,作和黎舒窈如出一轍,對於催命般的鈴聲置之不理。
掛斷謝昱淮的電話後,手機頁麵自彈回解鎖界麵。
通知欄裏,閨南笙的信息靜靜躺在那裏。
黎舒窈快速掃了一眼,隨後在謝昱淮再次打過來之前,幹淨利落地將手機關機。
瞧著的作,在黎舒窈準備走下臺階的時候,顧瑾川握住手腕:“不回去嗎?打算去哪?”
黎舒窈頓了頓,看在包裏熱乎乎結婚證的份上,解釋了句:
“現在謝家太了,我去見個朋友。”
顧瑾川沒阻止。
由於訂婚宴的原因,謝家別墅一堆賓客,確實很。
黎舒窈離開後,顧瑾川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男人低眸掃了一眼。
依舊是謝誠打來的。
這次在電話快要自掛斷的時候,他冷著眸按下了接通鍵。
男人佇立在民政局門口,形修長拔,五麵容清雋矜貴,隻看一眼便讓人驚豔的存在。
但那冷沉眉宇間的冰寒,生生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迫。
周圍雖然有不年輕孩駐足悄悄打量,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訕。
顧瑾川單手兜,掀眸注視著黎舒窈離去的方向。
話筒中,謝誠帶著怒的聲音傳來:
“顧瑾川,你現在在哪?你剛才說的和窈窈結婚的事,我和你媽不同意!”
聽著謝誠堅決而沒有回旋餘地的話,顧瑾川臉上多了幾分諷刺。
“謝董不去心你親兒子的訂婚宴,還有空管我的閑事?”
電話那端謝誠呼吸明顯一沉。
嗓音中著掩不住的怒:
“顧瑾川!我沒跟你胡鬧!你立刻給我回來,窈窈不是你能的!”
顧瑾川麵上的嘲諷越來越深。
線條流暢的下顎線無聲繃。
片刻後,臉上緒全數去。
仿佛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恨隻是錯覺。
***
另一邊。
甜品店。
靠窗的座位上,南笙朝著窗外揮了揮手,很快,黎舒窈從門口進來。
“寶貝,你剛才在幹什麽,我給你打電話都沒空接。”
黎舒窈在對麵坐下,背靠在沙發上,從包中翻出那本結婚證,放在了桌子上。
口吻很是隨意,“忙著領證。”
看著那紅本本,南笙都驚呆了。
將麵前的小蛋糕往旁邊一推,拿過結婚證,快速翻開。
當看到裏麵男方的名字時,南笙先是怔愣兩秒。
隨後詫異擰眉,抬頭震驚地看向好友。
“黎舒窈!你腦子風了?!”
拿著結婚證的手都在發抖,“這天底下兩條的男人這麽多,你怎麽能和顧瑾川領證呢!”
話說完,南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有些大。
連忙往四周看。
幸運的是,這個點店裏的人寥寥無幾,不會引起圍觀。
回過神,南笙恨不得撬開閨的腦袋,看看到底在想什麽。
“窈窈!”
低聲音,將結婚證合上,怕自己再多看一眼,會心跳紊猝死。
“顧瑾川那種人,是我們能招惹起的嗎?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敢去惹他?”
黎舒窈的反應,並不像南笙這般大。
神很平靜。
平靜到仿佛今天下午和顧瑾川一起領證的人不是似的。
好一會兒,南笙才聽到黎舒窈說:
“如果賭一把,能徹底離謝昱淮的話,笙笙,我一定會做。”
卡座上,黎舒窈靠在沙發裏。
纖細的指尖按著額角,濃的睫輕垂,在眼瞼打下一片影。
南笙看不清眼中的緒,隻聽到嗓音很輕地說:
“謝昱淮哪怕訂婚,都不肯放過我,笙笙,這兩個月來,我嚐試了無數次,卻始終沒有辦法徹底逃離他。”
說到這兒,黎舒窈自嘲地笑了笑。
頗有幾分孤注一擲的意味:
“如果和顧瑾川領證能擺他,這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南笙張了張。
卻無言以對。
話雖如此……
但是,和顧瑾川領證,也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尤其,顧瑾川這個人,城府太深,在他手裏過招,不死也會褪層皮。
視線收回,南笙看向對麵的黎舒窈,眸複雜:“窈窈,你想離開謝家?”
黎舒窈點頭。
南笙沉默片刻。
想起了外麵人對顧瑾川這位炙手可熱的商界新貴的評價:
有人說,顧瑾川這人過於詭譎莫測,驚為天人的麵容上常常掛著疏懶又漫不經心的笑,但背後手段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狠絕和冷厲。
三年前,在國外商圈極富盛名的顧瑾川,毫無征兆間突然回國,並在謝氏旁係手中收複了兩家快被丟棄的子公司,
後對公司部大換,在極短的時間,一躍讓其起死回生,並迅速衝至商界巔峰。
甚至為和江城最大的龍頭企業謝氏集團相匹敵的存在。
而他本人,也以這般神話的方式,強勢躋江城權貴之列。
而說起謝家,就又牽扯出一場豪門辛。
謝家是江城權勢最大的頂級豪門,在過去的二十六年裏,所有人都知道謝家隻有一個獨子,那便是早已被定為謝家繼承人的謝昱淮。
可就在兩個多月前,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消息,說顧瑾川是謝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這件事一出,整個江城嘩然。
所有人都知道謝家董事長是出了名的寵妻,為了不讓自己妻子罪,當年都沒舍得再要第二個孩子,生下第一個孩子後,謝董事長就去做了結紮手。
現在突然冒出來“私生子”這麽一茬,大家自然不信。
可謝氏集團卻沒有澄清此事。
反而保持了沉默態度。
眾人嗅到了一不同尋常。
這件事風波越鬧越大,就在網上輿論達到巔峰、在所有人幾乎都默認了顧瑾川是謝家的“私生子”時,
當事人顧瑾川卻甩手扔出兩份親子鑒定。
一份是和謝父的,一份是和謝母的。
兩份親子鑒定上,都明明白白的證明著顧瑾川的份——
他才是謝家真正的孩子。
這一翻轉,頓時讓謝昱淮的份變得尷尬起來。
網上的風波也變得微妙。
本著‘好事做到底’的原則,當事人之一的顧瑾川,在所有人猜疑納悶的時候,十分‘好心’的再次甩出兩份親子鑒定。
這次是有關謝昱淮的。
鑒定結果上,白紙黑字寫著,謝昱淮和謝父有緣關係,卻和謝母沒有緣。
眾人都不傻,哪裏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麽多年來,謝氏這位高不可攀、矜冷自持的準繼承人謝昱淮,竟然隻是一個私生子。
這一反轉,讓所有人唏噓嗟歎。
而謝氏真正含著金勺子出生的獨子顧瑾川,卻本不屑也不稀罕謝氏脈的份。
這麽長時間以來,哪怕謝誠以謝氏集團的名義公開承認了他的份,顧瑾川也並未像眾人想象的那樣,回歸謝氏,接手江城中最讓人追捧恭維的份。
反而他連姓氏都不屑改回來。
仍舊‘顧瑾川’,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他麵前稱呼‘謝瑾川’三個字。
思緒回轉,看著眼前這份熱騰騰的結婚證,南笙越發擔憂:
怕顧瑾川和黎舒窈結婚隻是出於利用和報複。
整個江城,誰都知道,顧瑾川和謝昱淮不和。
甚至這兩個人之間說有仇也不為過。
曾經黎舒窈和謝昱淮又關係匪淺,南笙怕黎舒窈卷這場豪門鬥爭中,為顧瑾川報複謝昱淮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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