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舟沒反駁。
定親便定親罷,等孩子長大,不樂意了,大不了再想想辦法,把這親事給退了。
*
元德十二年,姜嬈六歲。
元宵燈會。
被人販子甩進小屋時,疼得悶哼了一聲。
抬頭就看到了那個獨自蜷在一側,與別的孩子格格不的容渟。
看起來不是年紀最大的那個,卻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跑到他邊待著,容渟往一旁躲了躲,姜嬈又跟過去。
想讓他陪著,這樣會安心。
容渟不耐地睜開眼看,他剛從獵場里滾出來,一是傷,眨眼時眼皮都在疼。
搭搭的小姑娘即使被泥糊著臉,仍然能看出來原本面貌的好看。
容渟問:“你是哪家的孩子?”
“寧安伯府。”
容渟目稍微變化。
他與寧安伯府四姑娘有婚約,姜家對他多有照顧。
只是那點照顧,還不夠對付徐家。
“行幾?”
姜嬈癟了癟,這小哥哥好兇,出四個指頭,“行四,我是嫡出的四姑娘。”
容渟收回視線。
是他那個未婚妻。
他轉了,不想再理會。
姜嬈委屈到不行,他問什麼答什麼,他怎麼還不理?
忙移到他眼前,“你是哪家的小孩?”
“行幾?”
容渟始終不答話。
他不理,肯定很快就走了。
果然走了。
容渟睜開一線眼睛,看著姜嬈在墻邊搗鼓了一會兒,眼里全是嘲諷。
若是有逃出去的辦法,他早就發現了。
姜嬈試了一會兒,果然逃不出去,趴在小窗戶那里看外面燈火闌珊,啪嗒啪嗒掉金豆子。
掉了會兒金豆子,又到容渟這邊來,坐在容渟一旁。
自個兒往他邊湊,又沒有湊得太近,還告訴容渟,“你不要我哦,我有要嫁的夫君了,男授不親。”
容渟的回應是翻了個,背影朝向,一副不想理的樣子。
姜嬈努了下,躺下睡著了。
容渟忽的睜開眼,翻了個,看著一旁已經睡的小姑娘。
他手,悄悄了臉一下,又倏地將手收了回來,低頭看著自己指腹。
就。
*
元德十八年,姜嬈十二。
六歲那回被拐,容渟殺了人販子以后,姜嬈死命拽著他的角不撒手,直到大人來。
后來也知道了容渟是睡。
姜行舟本想借這機會離開金陵,四云游,姜嬈記著小哥哥上的傷,不肯離開金陵。
前幾年,姜行舟都不怎麼愿意讓兒宮,免得上容渟,被那個長相致的小子迷了魂,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回容渟因為救他兒傷,他是半點理由都照不出來,攔著兩個小孩見面。
或者說,姜嬈單方面去找容渟。
容渟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
不過就算他冷著臉,姜嬈也還是喜歡到他這里來,不為別的,單是看著他這張愈發出落得好看的面孔,就十足的心好。
今日姜嬈來得稍晚了些。
容渟在看書,原來看書時專心致志,今日頻頻往窗外看。
窗下,有宮太監在議論,“九皇子也真是不識好歹,姜姑娘好心來看他,瞧瞧他那不不愿的樣子。”
“若不是打小就定了親,這麼好的婚事,哪得到他?”
“看看,這回姜姑娘就不來了。”
容渟影出現在回廊下,湊上塊的宮太監立馬散開了。
他眸冷如深潭,抬足快步往外走,回廊轉角,聽到那頭的腳步聲,明知有人,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另一頭,姜嬈急匆匆地跑到這,渾然不知拐角另一側有人,一下撞了上去。
明芍被遠遠甩在后,跑過來看到容渟,忙謙卑垂眼,“九殿下。”
姜嬈撞得頭暈,聽到明芍喊“九殿下”,立刻知道了自己撞到的是誰。
既是容渟,心里好過了許多。
姜嬈被邊的人慣的,氣得很。
“啊呦。”著腦袋,微微抬眼,看容渟表,見他好像不心疼,心里有些生氣,又瞇著眼睛裝疼,喊了兩聲,“啊呦啊呦。”
容渟本負著手,聽喊疼,出手指,按住了的額頭,淡聲道:“莽撞。”
姜嬈明眸帶笑,笑得俏明,問他,“你怎麼出來了啊?出來找我?”
容渟不答的話,只是將手指移開,說道:“今日怎過來得這麼晚?”
姜嬈跟在他后頭吐了吐舌頭。
誰不知道他耳力好,他肯定早就聽出來了是的腳步聲。
道:“方才遇見了四皇子,他請我幫他,將他的文章帶給燕伯父看。”
容渟面上凌厲起來,心里莫名一刺。
*
同年,燈會。
四皇子不知從哪聽說了,姜行舟并無意將姜嬈嫁給容渟,正想著緣由,要退了這門親事,各種找機會,想接近姜嬈。
燈會無疑就是個好機會。
他往宮外走,一邊聽著侍的稟報。
“姜四爺對他兒的婚事確實有些不滿。”
“不過,他這不滿,并非對九皇子一人,他似乎并不想讓兒嫁到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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