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販手里買了糖葫蘆, 便拐出了小巷。
姜嬈把糖葫蘆分給容渟, 容渟緩緩搖了搖頭。
姜嬈記起來他不喜歡吃甜的, 也沒有非得讓他將糖葫蘆吃掉,自己咬了一口,贊嘆了聲“好甜”, 舉著問容渟,“你真的不嘗一嘗?”
知道他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可是他好像也沒什麼別的喜歡的。這串糖葫蘆上裹著薄薄的糖,酸甜可口,興許能讓他喜歡上。
小巷無人,月照亮了道路的一半, 余下的一半被在墻面投下的影中, 黑黢黢的,容渟看著姜嬈,忽的低下頭去, 親了姜嬈一下。
再抬起頭來,他淡淡笑了,“甜的。”
姜嬈的臉蹭的紅了,舉著那糖葫蘆的手忽就無擺放,正要說什麼,后傳來了小孩的聲音。
一個五六歲的小追著另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孩,著急忙慌地從姜嬈邊跑過。
孩頻頻回頭,喊著,“快點,再慢一點,煙花就沒了!”
姜嬈忙給兩個孩子讓開路,一貫喜歡小孩,小家伙一個個的,又又可,目黏在他們的背影上,有些移不開。
容渟咳了咳,將視線牽了回來,“那是田卿家的兒子與付家千金。”
姜嬈有些詫異,“你怎麼認得?”
容渟指了指道路另一側。
幾個小廝喊著“爺”“姑娘”,也從小巷這邊跑來。
姜嬈怕被人認出來,忙用袖子擋了擋臉,直等到雜沓的腳步聲過去了,才將袖放了下來。
容渟淡笑,“這兩家住相鄰,田家的小公子與付家的千金關系一向不錯。”
姜嬈含著糖葫蘆,心里生出了一點慕。
想讓那兩個小孩變和容渟。
若說最憾什麼,莫過于沒能在小時候遇見一次。
……
回宮后,在小巷里遇到的那兩個匆匆跑過的小孩,總在姜嬈眼前晃悠,心想著是自己無事可做,腦袋里便總想些有的沒的,去務府那邊要了今年的賬目核對。
務府里一位年老的對姜嬈說道:“娘娘,圣上小時候去狩獵場被拐走過一回,十三歲那邊又在狩獵場了傷,殿下可還愿意到狩獵場去?若是今年不去秋獵,這邊也就不準備了。”
“待我問過圣上再定。”姜嬈說完,忽的皺起眉來,“你方才說,圣上小時候被拐走過一回?”
點頭,“許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殿下不過六七歲,回來時渾是。”
姜嬈心里面生出幾分異樣,忙問,“那你可能記清,是哪年的事?”
頓了一下,半晌道:“元德十二年。”
姜嬈咬了下下。
元德十二年,和在燈會被販子拐走那年,剛好是同一年。
姜嬈沒有再問是哪一日。
被拐走是哪日,自己也記不清了。
找到容渟,容渟見來,試了下手冷,主將的手揣進自己懷中。
“這會兒不躲了?”姜嬈想手掐一下他的腰,又被他大手牢牢按著,彈不得,嘟嘟囔囔,小時候還不讓我抱。”
容渟一下便明白了。
他臉稍沉,呼吸聲像是嘆氣,問姜嬈,“你如何知道的?”
“今日嬤嬤來問我,今年還要不要去獵場圍獵,同我說了前些年的事。”“我便知道了,當初那孩子是你。”
還是有點可惜。
見是見過了,可那時候他滿臉臟污,自始至終都沒能看清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姜嬈伏在容渟膛上,眼睛忽然變得熠熠生輝。
忽然很想要一個孩子。
若是像容渟,就最好了。
姜嬈的心思了起來,歡好時,主熱切了許多。
可就是沒有孩子。
太醫院的太醫來看過,說和容渟的都沒有什麼問題。
姜嬈有些失落,容渟安道:“興許是我命里就是孤零零的命數,能有你相陪,已經足夠不易,不該再奢求孩子。”
“可你為帝王,不能沒有子嗣。”姜嬈眉心都快皺到一起了,要是沒有孩子,不說心里憾,前朝想著法兒地想往后宮里塞人的那些老臣,各個都得拿著子嗣的事,彈劾個不停。
“若真有那一天,我自有安排。”
容渟輕描淡寫。
朝廷里那幫心懷鬼胎,想為家族謀利想把兒塞到他邊來的,他并沒有放在眼里。
至于那些拿著子嗣一事說事的,他自有折騰他們的法子。
他不想做的事,便無人能著他去做。
“放寬心一些,此事急不得。”
太醫跟著附和,姜嬈便將心思放了放。
只是心中仍然有些郁郁寡歡,好想要小孩。
元熙三年,容渟帶姜嬈出去微服私訪。
廖秋白是朝堂里頭一個知道的員,容渟私底下將微服私訪的打算告訴廖秋白時,氣得他跳腳,“您這恤民,晚三個月再去恤不?正是繁忙的時候,臣力有不逮,怕……惹禍。”
“君要重諾。朕答應過皇后,不能失約,得說到做到。”
就容渟這只狡猾詐的老狐貍,就他想對付的那些人,防著躲著也還得吃他的虧上他的當。
說到做到,不過只對皇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