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養心殿裏,跪著一個渾焦黑,服殘破,臉上沾著黑灰的,正嗚嗚哭泣著。
“嚇死臣了嗚嗚嗚……”
沈飛鸞渾抖著,明顯到了極大的驚嚇,一雙眼睛哭得通紅:“臣以為……臣以為再也見不到皇上您了,那麽大的火,一下子就燒到臣上來了,臣想搶救那些資,但是火勢實在太大了,皇上啊——臣有負皇上的信任,臣該死嗚嗚嗚……”
若該死,那放火行兇之人豈不是要碎萬段?
跪在旁的柳翩然扶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臉的茫然失措,似乎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許久不見,貌依舊,隻是暗沉了許多,頭發也沒有從前那麽有質了,發尾微微發黃,細看之下還有些分叉。
從致的人,變了糙的人。
顯然,這段時間柳翩然在燕王後院過得並不如意。
沒了江氏這個調香高手,連貌都維持不住。
皇帝沉著一張臉,瞇著眼睛去看柳翩然,偶爾目還會落在慕容翟上。
他懷疑是燕王想害太子出醜,讓他拿不出賑災資,在延洲百姓麵前出醜,折損太子的威信。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做法,讓皇帝反。
他雖然不是什麽勤政民,為了百姓廢寢忘食的好皇帝,但也絕不是濫殺無辜,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拿百姓命開玩笑的昏君。
“父皇,這其中定有誤會。”
慕容翟開長袍跪下:“兒臣今日一整日都和柳庶妃在一起,哪來的時間去安排這些事?”
沈飛鸞著眼淚,埋怨似的碎碎念:“燕王與柳庶妃是一家人,自然幫著說話。火又不需要親自去放,和你們一整天在一起有什麽關係?放火的黑人都承認是燕王府的人了,還死鴨子,我真是開了眼了。”
聲音不大,剛好大殿裏的其他三個人都能聽得見而已。
皇帝臉愈發難看……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包庇柳庶妃,此事一定是有人嫁禍。”
隻差明說沈飛鸞與太子勾結,狼狽為了。
“燕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沈飛鸞冷哼一聲:“難道是我自己燒了自己的倉庫,損失千萬,隻為了嫁禍給你?我能未卜先知,知道你們會派黑人放火?我能知道延洲雪災,提前準備好資?燕王殿下旁的不行,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倒是玩得溜。”
說得也很有道理。
皇帝現在嚴重懷疑,老八在借柳庶妃的手,為自己錯失太子之位而報仇。
手段狠辣皇帝可以接,但不擇手段不行。
他怕有朝一日,老八會把這種手段用在他上。
京兆尹實在看不過去了,極力抑著怒火,呈上手中信:“燕王殿下不必顧左右而言他,微臣相信殿下不知,但有時候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殿下不得不防啊!”
汪德海接過令牌,呈給皇帝一塊青銅的令牌,令牌上,赫然印著一個燕字。
進宮之前,京兆尹去了燕王府,詢問了燕王府的下人,這枚令牌,的確屬於燕王府。
因著青銅乃皇室所用之,民間並不流通,令牌無法作假。
“啪!”
那令牌被皇帝砸了下來,落在慕容翟的前,若不是顧及著柳翩然懷有孕,恐怕就要把砸得頭破流了。
沈飛鸞本來已經不哭了,忽然想到什麽,又氣哭起來:“皇上,您賜給臣的奴隸裴或,也被柳庶妃燒死了,臣生病的這些日子,就靠著打罰那奴隸為樂,柳庶妃是不是知道臣在倉庫才去放火的?到底是想燒死裴或,還是想燒死臣?今日必須給臣一個說法。”
咬牙切齒的,對自己了一個可以折辱的奴隸而到痛恨憤怒。
“裴或死了?”
“回皇上的話,的確……發現了一被燒焦的男,仵作驗過的骨齡了,和裴或的年齡對得上。”
皇帝沒想到給自己拔掉心頭那毒刺的,是柳翩然和沈飛鸞。
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像是為裴或惋惜,而後表明顯舒展開來:“你們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柳庶妃又懷著燕王的骨,朕也不好罰。不如這樣,朕下旨封沈飛鸞為寧縣主,至於這次大火帶來的損失,你列個單子,讓燕王府照價賠償。”
沈飛鸞還再爭辯,但皇帝已經下了逐客令,雙方都再有不滿,也不敢再過多糾纏。
待他們出了養心殿,皇帝立馬召來心腹侍衛,讓他出宮去查,裴或是不是真的死了?
多年心病一去,他反而有種虛幻不真實的覺,不是親眼所見,他都難以置信。
柳翩然追上快步行走的沈飛鸞,抓住的袖:“沈飛鸞,在皇上麵前你也敢演戲,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柳庶妃威脅我?”
淚閃閃地躲在京兆尹和幾個吏後,聲音道:“叔伯們,我好害怕呀!”
演戲怎麽了?
不僅可以在皇帝麵前演,隨時隨地不挑場景都能演。
京兆尹黑沉著臉,將沈飛鸞護在後:“柳庶妃,皇宮不是你胡來的地方,懷了皇家子嗣就多靜心,不要大幹戈,於養胎不利。”
能在大理寺、京兆府、刑部主事的員,本就鐵麵無私,果敢冷,不然也擔不起這職責。
別說是區區一個王府庶妃了,就是燕王本人,他們除了敬,也是沒有怕這一個字的。
“你……”
“夠了!”
慕容翟拉著的手用力一扯,將扯了回來,黑著臉對京兆尹道:“柳庶妃懷有孕,緒不穩,還請諸位大人見諒,也是無心的。”
懷孕了的免死金牌,放火殺人都能輕易揭過,這樣的皇朝,真的值得他們效忠嗎?
隻有慕容家的人命是命,別人的命都不是命了嗎?
幾位大人神並沒有好轉多,對著慕容翟拱了拱手,便轉對沈飛鸞道:“沈二小姐,我們要出宮去了,不嫌棄的話,你與我們一道走吧!”
免得又被柳庶妃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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