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話音一落，餐廳安靜下來，沒人再敢說話，無關人員早就退出去，餐廳只剩下四人個在為以前那些事掰扯。

沉默半天，老爺子開口，

“柳士，那是犯法的事，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除了這個你提個別的條件？只要我們霍家能辦到的，決不推辭。”

老太太不是什麼好應付的人，這輩子有兩件事意難平，一個是兒許南煙的死，二是許之漾在京市遭遇的那些事，每次想起來都讓心驚膽戰。

“霍佬說得對，誰都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怎麼我家孩子就差點死在霍小子招惹的野人手里呢，據我所知，那種兇險的事發生在我家孩子上還不止一次吧？你們口口聲聲說著，在遇到歹人的時候是怎麼做的，有沒有護過半分？

歸結底是由他惹來的，這筆賬今天算不清楚，我老太太心眼小無法原諒。霍小子以后也別想登我許家的門。

我們許家不缺婿，海市也不缺優秀的年輕人，許家的婿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同樣是命，我們家漾漾就是比別人高貴，賤人不死，我老太婆難咽這口氣。”

老太太話趕話，把爺孫倆進了死胡同。

老爺子這輩子連條魚都沒殺過，他更不想自己培養到這麼大的繼承人雙手沾上，殺人這種事，哪怕是借刀也是罪孽。

老太太見霍家爺孫倆沉默著不說話，站起來送客，

“今天時間不早了，我不留二位了，就聊到這吧。”

目落到霍庭深上的時候，又道，

“你是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這是沒法改變的事，我不阻止你和孩子來往是可憐孩子沒爸爸被人欺負，并不是高看你一眼。記著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把握好那個度，別再來糾纏我家漾漾。”

霍庭深緒低落，聲音沉悶著回復，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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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臨出門一只手拉著許之漾，

“漾漾，跟外婆回屋。”

老爺子見事似乎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老太太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什麼也是徒勞。他默了默，把來時帶的那個致的盒子放下，

“柳士，這個是我早些年做生意得的一盒南洋澳白珍珠，讓工人做耳飾，適合你這個氣質的士佩戴，就當是這次見面的禮，希你不要拒絕。”

老太太并沒有要收的意思，許之漾眼圈紅著，知道外婆在為出氣，不敢違背，也對爺爺心生愧疚，一位耄耋老人，一生沒有為誰低過頭，因為孫子的婚事被對方到低聲下氣。

爺爺是真心對好，甚至把當親孫來疼。

許之漾了外婆的手，紅著眼喊了聲，

“外婆……”

老太太看著心了下來，收回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回來把那盒耳飾收了，

“謝謝霍佬，我們家除了房多也沒什麼好東西，回贈你兩盒我孫子買回來的茶，希霍佬不要嫌棄。”

最終老太太還是給了老爺子面子。

老爺子和霍庭深被傭人送著出門，爺孫倆坐進車里，和來時的心截然不同，誰也沒說話，靜坐著。

半晌，霍庭深開口，

“爺爺，對不起。”

爺爺這一生沒這麼討好過任何人，到了這把年紀，卻要為他的事遭了冷臉。霍庭深心里難不已。

許之漾外婆的態度，他們也看

清了，老太太出了個難題給他們。

霍庭深把車開出許家，走了沒幾分鐘，老爺子開口，

“停車，你這副樣子還是別開車了，我還想好好活幾年，個代駕吧。”

霍庭深乖乖把車停到路邊，打開手機代駕，他確實沒什麼開車的心思，注意力都集中不下來。

老爺子看了眼大孫訓道，

“你小子給我振作起來，這件事爺爺理，你不要手。”

老爺子眼神堅定，像是決定了什麼。

霍庭深右眼皮瘋狂跳著，

“爺爺，要不要把鐘叔過來陪您幾天，我覺得您最近有點累。”

他擔心爺爺太過心，影響，家里的小叔已經夠讓他煩心，現在再添上一樁事，他回去又要失眠了。

老爺子心里明鏡似的，

“別小看爺爺老了，照樣做你的靠山。無論什麼時候，你記著我的話，不要放棄，不要氣餒，辦法總比困難多。人心都是長的，你真心對人家孩子好，人家總會善待你一分。漾漾是個好孩子，這個孫媳婦，爺爺認準了，你給我出息點，把人追回來，不管多難，都要堅持，知道嗎？

你們一家四口要整整齊齊的，以后爺爺到了地下，對你也好有個代。”

爺爺的這一番話讓霍庭深覺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語重心長地講大道理給他。

霍庭深了眉心，鼻子有些酸，

“爺爺，我知道。這件事我自有打算，您不用心了，回去看好小叔，別讓他跑去f國，我先想辦法把漾漾姐姐帶回來。”

頓了頓，他又道，

“我不是小時候了，我也可以做您的靠山。”

br> 代駕來得快，開著車把爺孫倆送回去。

霍庭深回去當晚沒什麼睡意，了整整半盒煙，連許之漾的電話都沒接到。

同樣沒有睡覺的還有霍老爺子。

霍老爺子在書房呆了一整夜，打了無數個電話，晨熹微時才躺到床上。

隔天一早，霍庭深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是京市警察的號碼，他立馬接起，

“霍總，秦蓁蓁昨夜人沒了，突發腦梗，尸怎麼理？”

霍庭深握著手機手心浸浸的，秦蓁蓁死的這個時間蹊蹺，才二十來歲，平時也康健，突發腦梗的概率很小。

心中的猜想讓他一顆心驟然收著。

能把他護在后，惡事自己一手承擔，丟了自己的信仰，為他頂起這片天的人，這世上只有一個。

“尸先留著，我這就回去一趟。”

掛了電話，霍庭深一個電話撥到許之漾那里，許之漾也同樣徹夜未眠。

“阿深，昨天你怎麼不回我信息？”

霍庭深著眉心，

“漾漾，收拾東西和我回京市一趟，秦蓁蓁昨夜人沒了，我們一起把媽的心臟帶回來。”

許之漾愣住，

“霍庭深，這件事……”

事上沒有那麼巧的事。

霍庭深又道，

“你別問，也別管。現在收拾行李，我已經訂好了機票，我一會兒過去接你，我們要趕飛回去。”

許之漾愣住，半天才從這件事帶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哥在京市，我先通知下我哥，你準備好了直接過來，我只帶幾件服，拎包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