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漾進門，拉出老板椅坐下來，靜靜地聽講。

郝悠悠這些年憔悴了不，已經沒有四年前的風發意氣，儼然一副被歲月洗磨過的中年職場人模樣。摟了摟額間的碎發又道，

“霍氏是出了名的厚待員工企業，但涉及與你相關的事，霍總理得很……”

說到這里，話音頓了頓陷一陣回憶，

“刻薄。”

郝悠悠用刻薄二字來形容當年霍氏大裁員的事，

“其實不是設計部，其它部門曾經有說過你壞話的人也被直接開除，合同解約賠償按照法律來，一分沒有多給。”

許之漾記得當時在霍氏上班，看到員工法則上有寫，在公司待到三年以上，或者為公司做出重大貢獻的員工，離職時可以多發兩個月的工資作為安，這算是霍氏的一個形福利。

而設計部當時不老員工，很多人在霍氏的工齡都在三年以上。

仔細算來，那年恰是疫發的時候，全國大小公司都在裁員，什麼行業都不景氣，也是找工作最難的一年，年輕人也就罷了，有家庭的老員工忽然被裁員，生活上面臨的力可想而知，房貸，車貸，養老人，養孩子，哪一項的錢都省不下來。

社蓄就指著每月這點工資生活，忽然失業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霍庭深這麼做，站在法律的角度沒什麼問題，他是老板，辭退員工也按照法律規定的數目給予了賠償。

站在員工的角度，卻不到一人味，況且他們在工作上沒有出現什麼紕，在毫無征兆的前提下被辭退，誰都會措手不及。

“他沒有給你們找新工作的時間嗎？”

郝悠悠苦搖頭，

“霍總讓我們當天滾蛋，工作都不用接。”

郝悠悠話罷又道，

“市場部的李續，李總你還記得嗎？”

許之漾腦子里淺淺地對這個有點印象，大肚腩，油頭，人比較勢力眼，對職位比自己高的人點頭哈腰，對底下的員工橫眉冷對。

好在他工作上確實有幾把刷子，霍庭深給了他高位。

市場部與設計部本沒多來往，當時許之漾被秦蓁蓁冤枉盜一事在公司里傳開，即使后面為自己找到語氣，解冤屈，那位李總還在電梯里嘲笑過，暗指東西，不配做霍氏員工。

許之漾點頭道，

“記得。”

“他也被霍總開除了，聽說失業一年多才找到新的工作，降了幾級在霍氏的對手公司卑微任職，工資也水二倍之多。”

能在霍氏做到市場部總管的位置，到別的公司怎麼也配得上做個副總，拿個票分紅的待遇。然而人高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坑讓出來，他也就不進去，到最后的境遇就是高不低不就。

李續經歷一年多的社會毒打，才職新公司。

人總會向錢低頭，現在不服，將來也要服。

經濟上的力讓他不得不向現實妥協，那幾分傲骨在現實面前碎渣渣。

許之漾竟不知自己走后，霍氏還發生了這

麼大的事，那李續得罪自己的事，誰都沒有說，當時電梯里也沒有別人，這事本就沒人知道。

想不通，霍庭深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還把那些人都一一置了。

“你后來怎麼樣，找工作順利嗎？”

郝悠悠眼神暗淡下來，

“還算順利吧，我離職后就到了海市，我孩子子出現了問題，這邊有我閨在，我帶孩子過來也有個照應，主要是這邊醫院有個專業對我孩子的病這方面研究頗深，也不用看病時再來回跑了。”

聊了這麼久，外面天氣已經變黑，門外工作區一片靜謐，員工已經全部下班。

郝悠悠喝完那杯水，站起來把一次紙杯丟進垃圾桶，

“抱歉，耽誤你這麼久的時間，我下午去了趟醫院，所以面試遲到，現在我兒子該吃飯了，我得趕回去。”

許之漾站起來，禮貌送人。

做不到輕松原諒那些曾經給過自己傷害的人，自然不會給郝悠悠這個工作的機會。

“慢走。”

郝悠悠走后，許之漾坐回自己的辦公室，霍庭深的舊電腦還鎖在的辦公室屜里，忍不住地想，那狗男人在做什麼，中午給他發微信也沒回。

正想到這里，手機響了起來，說曹曹就到。

許之漾按下接聽按鈕，霍庭深那張優越的俊臉出現在屏幕里，

“漾漾，中午的飯好吃嗎？”

“霍總，你怎麼總是慢幾拍，這都該吃晚飯了，你才問我午飯好不好吃，對朋友這麼不上心，到

底是想沒想過轉正？”

霍庭深靠進黑皮椅里，笑得明朗，

“不如朋友定個明確的規則吧，如何加分減分，我總得有個斗的方向，不然真的很迷茫。”

“你以前上學的時候，哪門課考試，老師會提前給你卷子？大家誰不是蒙頭學習，自己猜題？”

“說得有道理，不過這個時間，朋友了沒有，要不要再去小南國嘗嘗那邊的晚餐，也有你喜歡的口味。”

許之漾愣怔了下，

“你怎麼對小南國很了解的樣子？”

霍庭深勾，

“因為小南國的老板是你男朋友開的，能不了解嗎？”

許之漾一整個愣住，還納悶，小南國本來做的是南方菜，忽然變了口味，甚至里面裝修也大變，連在京市常吃的生煎，包子，面條，餅等各類面食都能在菜單上找到。

原來……

“那廚子不會是……”

霍庭深低笑了聲，點頭承認，

“你猜對了，廚子是我從京市挖來的，花了我不錢，這家餐廳開得第一個月我可以賠錢的。”

許之漾不得不多這一撥讓他給到了，回想起霍庭深在這邊請辦公室人去小南國吃飯的時候，還沒給過他一個好臉。

那個時候，他已經做足了功課，收購了離公司最近的一家環境不錯的餐廳，還不惜重金從京市挖來最喜歡的那家餐廳的廚子。

這一撥作確實可以上分。

“霍總，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