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磊思量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周越添好像已經想清楚了似的,他忽然抬起頭道,“沒事,等過幾天想清楚了就會自己回來的。”
程磊蹙著眉站在那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樓阮以前,從來不會鬧這麽大的。
這可是從周氏離職啊……
以前就是鬧,頂多一上午不和周越添說話,這次……
程磊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一看周越添篤定的表,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
外麵,樓阮已經把囤在屜裏的東西都分完了。
打開最後一層屜,裏麵放著個致的首飾盒。
那是職的時候,周越添隨手塞給的,是條普普通通的銀項鏈,掛墜是隻小兔子。
它一直被放在屜的最後一層。
每次工作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看。
樓阮垂著眼睛,定定盯著它看了幾秒,最後手將它拿了出來,放到了整理好的東西的最上方。
在同事們的注視下,沉默著將桌上的文件分門別類整理好,然後抱著東西轉,“這段時間多謝大家的照顧,我們有緣再見。”
“樓阮姐……”
“明明是賈蘇蘇來找事的,這事本不怪你,我會和周總說清楚的!”
樓阮抱著懷中沉甸甸的東西,“不用了,是我自己想走的。”
幾個實習生眼眶紅紅的,樓阮不知道怎麽安他們,隻能笑了一下說,“真的是我自己想走,不用為我說,不要牽連到你們,還想不想轉正了?”
站在麵前的幾個人幾乎要哭出來了。
樓阮笑了笑,“我本科是學的,不務正業這麽久,真的該去畫畫了。”
“走了,以後有再見。”
生怕他們真的哭出來,而又實在不是一個很擅長理這種事的人,於是抱著東西立刻轉了。
懷中雜七雜八的東西實在太多,但還是很費力地單手抱著,對著後的人揮了揮手。
電梯來的很快,幾乎沒有給多停留的時間。
樓阮抱著東西走進電梯,電梯裏的鏡子中映出漆黑的雙瞳。
眼眶有些紅,不過尚且在可控製範圍。
後,顯示屏上的數字在逐漸遞減,樓阮的目逐漸下移,落在了品最上方那個黑絨首飾盒上。
直到後的電梯“叮”了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樓阮抱著東西轉,走出了電梯。
一步一步踩在周氏一樓大廳潔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終於在越過垃圾桶時,停住了步子。
金的鏡麵垃圾桶上映出的作,抬起蔥白纖細的手,拿起了品上方那隻致的黑絨首飾盒,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咚”地一聲,樓阮的心跟著定了定。
站在原地沉了口氣,很快就收回手,雙手抱住懷中的東西,抬腳走向了前方的旋轉門。
-
周氏大樓附近。
銀的賓利停在路邊,謝宴禮靠在駕駛座上,微信“叮叮叮”響個不停。
季嘉佑的消息一條一條閃出來。
【怎麽樣怎麽樣,等到了嗎?】
【等到人了嗎?】
【謝宴禮,我都跟你說了,你那妹妹不靠譜,你別聽的,聽我的,你直接.!】
【.真的有用,你這張臉.真的沒人扛得住的,你信我兄弟,我難道還會害你嗎?】
……
謝宴禮低頭瞥了一眼,樓阮那邊仍然沒什麽靜。
他靠在那兒輕輕合了合眼,什麽下班聯係,周氏下班的人他都看到好幾波了…
騙子。
“叮——”
謝宴禮垂眸看去,又是季嘉佑的消息。
這人沒完沒了了。
【阿宴,!!你看這個服![圖片]】
謝宴禮垂著眼睛點進去,清晰地看到了他發來的圖片,是條普普通通的灰運。
謝宴禮:【?】
季嘉佑:【嘿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都說男生穿灰運就和生穿黑差不多,而且穿灰運顯得大哦!】
謝宴禮垂著眼睛,眉頭不自覺地一皺。
他合上眼睛,這家夥果然不靠譜。
不靠譜的人還在繼續:【整一條!整一條穿給看!】
謝宴禮簡直一個字也不想跟他說多,他正準備放下手機開車去前麵看看,一抬眼就看到了一道纖細的影。
懷中抱著一大堆東西,似乎是在打車。
謝宴禮長眸微斂,手指勾汽車變速桿,啟車子上前。
車子停在樓阮麵前的時候,微微一怔,還以為自己擋路了,正準備抱著東西離開,那輛車的車窗就緩緩落了下來,出了謝宴禮致絕倫的側臉。
呼吸凝滯了一瞬。
那人停下車,轉頭看了過來,目看向了懷中的品。
樓阮:“……”
沉默了兩秒,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聽到車裏的人先發製人:
“下班回複?”
樓阮站在外麵呆滯了好幾秒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是在指責沒有履行諾言,下班回複他的微信。
站在原地,試圖開口解釋,但卻看著那人垂下眼睛,作矜貴優雅地解開安全帶,手打開了車門。
他從另一邊繞了過來,走到了麵前。
淡淡的烏木氣味籠罩了過來。
“我今天有點忙,中午午休的時候在理事,下午下班……臨時出了點狀況。”
樓阮抱著沉甸甸的東西,低聲解釋道。
謝宴禮今天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裏麵穿著一件不那麽正式的白襯衫,外麵套著一件樣式發舊的牛仔外套,他的襯衫就隻隨意扣了中間兩顆口子,下麵和上麵都沒好好扣,這個視角,正好能看到對方雪白致的鎖骨。
謝宴禮作自然地出手,慢條斯理地接過了手上的品箱,隨意瞥了一眼箱子裏的東西,“你這是,離職了?”
樓阮恍恍惚惚地將視線從他人的鎖骨上挪到他脖子上那串誇張的銀鏈子上,有些呆呆地點頭,“哦…離職了。”
謝宴禮抱著箱子,緩緩挑了挑眉梢。
樓阮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正準備挪開眼睛,對方就忽然俯下來,與平視——
“周氏的離職辦得快啊,一天時間就能走了?”
他迫不得已娶了她,卻恨她入骨,恨她害死了自己最愛得女人,所以在這段婚姻裏,他對她百般折磨。而她,在他麵前永遠隻會妥協。她容忍他得冰冷,容忍他得折磨,容忍他得一切,甚至容忍他得心裏根本沒有她 她以為,這樣,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得好,他會愛她 可是他卻還是對她說: 你不僅僅要贖罪,其實你更應該去死,抵消罪孽!” 當這段婚姻進行到實在慘不忍睹得局麵,她又是否該繼續咬牙忍下去?
“厲總,不好了,您辦公室被人砸了。”厲震霆玫瑰色唇瓣一點點靠近沈寧的紅唇,突然,秘書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混蛋,誰敢如此大膽?” “厲,厲總,一個四五歲的小奶包,說是您欺負了他的媽咪。” “呃……”厲震霆立即站直了身子,滿臉正經。 “厲,厲總,不好了,您的項目資料被人竊取了。”厲震霆正在緊張地召開高管會議,秘書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放肆,誰敢如此大膽?”厲震霆勃然大怒。 “厲,厲總,三個小奶包,他們說,您對不起他的媽咪。” 一眾高管竊竊失笑。 厲震霆縮了縮脖子,清清嗓音:“咳,咳,繼續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