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恨恨向大哥的院落。母親這一招可是在懲罰自己先前的桀驁不馴？竟是給了小婦這麼多的把柄。

他以前想來出手大方，就算好聚好散也會給足對方面子，該有的過場總是要應酬一下的，難為母親竟然另外梳理了帳本，堪稱帝王起居錄！裡面有些甚至不過是人上一般的往來而已，可是上了帳本便不清不楚了。

不過玉珠除了用這帳本震懾了漠北王打秋風的勢頭外，倒是再沒有拿著這帳本做文章。堯暮野心自安生了些。

這一日， 玉珠照例去巡視街鋪， 就在出店鋪時， 一顆小石子落在腳邊，上面纏繞著錦帛。

玉珠凝眉低頭看著， 環翠先彎腰將那石子撿拾起來， 見玉珠手， 便將那石子放在了夫人的手心裡。

玉珠解開了錦帛，映眼簾的是極為悉的字跡。當初爹爹手寫的書稿， 玉珠已經不知來回看了多遍！自然能一眼看出這絹帛上正是爹爹的親筆：“玉兒吾珠， 父尚好，無需掛念。”

深吸了一口氣， 知道爹爹一定不好， 爹爹若還活著而且自由的話，絕不會用這種遮遮掩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方式與自己相認。更何況這裡面肯定是有范青雲的手筆。

那險小人一直用這位餌引著自己上鉤，可是卻一直紋不，不肯接招。

如今他竟然用這種方式明示自己，看來是焦灼得有些按捺不住了。

玉珠斂眉想到這，便適時抬起頭出倉惶之，四張，然後狀似為難地咬牙想了想，便上了馬車命車夫趕赴了明月堂。

當報知了自己名姓後，前來恭迎漠北王夫人的是一個胖胖的掌櫃，著裡的眉眼笑道：“夫人，小的恭迎您許久了。”

玉珠走進店鋪，逕自坐在椅子上道：“范大人呢？請他出來吧！”

那胖掌櫃皮笑不笑到：“漠北王被范大人誤會甚深，如今在北地，他怎好冒出頭來，不過夫人若是有心一見，小人自當安排，就是要委屈一下夫人，聽從小人的安排便是。”

玉珠眉眼不，冷冷道：“怎麼個安排？說來聽聽。”

那胖子說道：“請夫人將自己的侍衛侍俱留在此，蒙上雙眼，跟隨小的去見范大人。”

玉珠瞟了他一眼：“我憑什麼盡聽你的安排？”

就在這時，那胖掌櫃目兇道：“夫人若是不願委屈也可，明日自有袁大師的手指一奉上，以後日日皆送一，直到切剁乾淨了為止！”

玉珠定定地看著他，從他兇惡的眼神裡知道，這話並不是空的恫嚇。輕輕道：“父親雕玉如生命，一手指都缺不得，既然如此，還請帶路吧。”

說完，起走到屋外，環翠一干人等耐心等著，莫要進屋，要好好一驗看一下明月堂的貨。

待再回轉回屋子的時候，玉珠輕輕地挲了一下自己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任由那胖掌櫃用巾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一片黑暗中，覺到自己被引了地道裡，走了不知多久，當來到地面上時，又被拉上了馬車，然後終於聽到木門的門軸開啟的聲音，似乎是來到了一座院落之中。

當下了馬車後，便聽到一陣頗為悉的笑聲：“六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玉珠解開了蒙布，便看到銷聲匿跡很久的范青雲正一臉笑地著自己。

“六姑娘可真沉得住氣，害得在下以為你嫁了高門，便不再關心自己的生父親了呢！”

玉珠打量了一下四周，這不過是甚是普通的屋舍，屋的擺設也是北地常見的烏黑窯泥花瓶一類。收回目淡淡道：“范大人擺得陣仗太大，我一個婦人家一時愚鈍看不太懂也是正常，只是你說我父親還活著，若非看到真人，我是絕對不會不相信的。”

范青雲再不復以前的順眼，只是貪婪而放肆地打量著的眉眼。

生完了孩子的人，形卻依然如一般曼妙，毫不見臃腫變形！更是眉眼間增添了幾抹，更肖似師母的嫵了……

他不自走近了幾步道：“自然是會讓你們父相見，畢竟，他也許要變在下的岳父了……”

說著他便手想要去抱住玉珠的纖腰。可是玉珠卻是早一步出了自己的頭釵，按在了自己的嚨。

真沒有想到，這賊子對自己還存有這等齷齪之心，心轉了幾轉，冷聲道：“你若再靠前一步，我便穿自己的嚨！”

范青雲訕訕住手道：“此間是我的地盤，難道六姑娘覺得區區一個頭釵就能阻擋了在下？”

玉珠按住了頭釵，勾了勾角道：“看見了范大人在此佈局重重，我才恍然當初聖上為何說你潛逃，托了聖上這麼大的面逃，難道只是為了香竊玉這般簡單？”

范青雲眉頭一挑，笑道：“六姑娘果然冰清玉潔，一點就。不錯，我此番便是請六姑娘回京城覆命的，請六姑娘放心，只要你能乖乖聽話，我保你父無憂，畢竟我是真心慕著六姑娘的……不過還請六姑娘再做一件事，便是請六姑娘配合在下，將淑慧夫人母子也引出漠北王府，聖上很是掛念們母子，希們能一同回京。”

玉珠抬眼看著范青雲，淡淡道：“難為皇帝如此掛念二姐，倒真是費心了……”

他不理玉珠的暗諷，繼續說道：“到時候，只需要六姑娘親自說明讓淑慧夫人帶著孩兒前往北城城郊，不要告知他人，我自會有安排，到時候你們姐妹二人也好結伴回京。”

玉珠瞪著他道：“你不怕我已經將你用父親威脅我的事告知漠北王了嗎？怎麼膽敢如此放肆？”

范青雲哈哈大笑道：“堯暮野那人對待子甚是魯不懂憐，卻一向甚是自傲，他若知道，怎麼能會讓你這個弱子為餌？這對他來說可真是難以洗刷的奇恥大辱啊！”

玉珠也跟著微笑道：“看來范大人瞭解我甚深啊，不過故人重逢，一直是范大人與我談條件，那麼禮尚往來，我是不是也要談一談配合大人你的條件呢？”

范青雲瞇了瞇眼睛，有些鄙夷道：“你有何條件？”

玉珠目微笑，可是笑意卻未達眼底道：“如若要我離開京城，那麼還請范大人相助，讓我親手——殺了堯二那賊子！”

范青雲萬萬沒有想到袁玉珠這般弱子竟然說出這般決絕的話語，不狐疑一愣：“你……”

玉珠的眼底出恨意，清冷道：“他當初憑藉位高權重，強行佔有了我，更是迫得我嫁給他，偏偏婚之後，他輒打罵，我度日如年，若不手刃這廝，便是死的那天，這恨意也是無宣洩！”

范青雲一早便在白侯那聽聞了堯暮野在行宮打罵了袁玉珠的事，聽聞第二天日面時，那臉兒的掌印都沒有消除，定然不是假的。

是以現在看眼恨意，倒是甚是合理，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袁玉珠會在這樣的形下提出這等要求，畢竟也是做了幾許的夫妻，還有了孩子，這子心竟這般恨？——最毒婦人心，還真是有些道理呢！

“既然六姑娘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為何你不早些手？”范青雲遲疑問道。

玉珠平靜說道：“因為我與范大人一般，很是惜自己的命啊，若是無退路，堯家勢大，一旦暴，我豈能全而退？如今有了范大人相助，必可讓我安全前往京城，而且若堯賊死，對於皇帝來說，我也無甚利用價值了，也只有這樣，我才不會為階下囚，掣肘的砝碼，到時……范大人若是想要與我朝夕相，也無不可了不是？怎麼樣，這筆買賣，范大人有些有心思經營一番？”

范青雲瞇起了眼，這子倒是見風轉舵，將自己的境想得甚是明白！那堯二也是蠢了，打罵這樣有心計的子，還將留在旁，是想找死不？

而他的心也在不停的盤算，他這一生都是踩踏著別人的一路攀爬上去的，謀害一個皇帝的眼中釘，也不算什麼讓人心驚跳之事，只怕他會因為此事更高升一步，為聖上的倚重之臣，到時候，他再也不必倚重在白家那些世家門下……”

想到這，他眼中冒出點點雀躍的野火，那是貪得無厭的野心：“那麼六姑娘有什麼計策，可否說出來讓在下聽聽？”

玉珠挲著手裡的戒指，輕聲道：“最穩妥的死法，當然是下毒！我可輕易在堯暮野那廝的飲食裡下毒，只是府中必定著人檢驗他的，所以范大人要做的就是接應我出府才行！”

范青雲轉了轉眼珠道：“六姑娘不是在誆騙著我放你回府吧？請六姑娘絕了回府念頭，若是要毒殺堯暮野，也必須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