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旭日漸微時,僕役們也早早起來,在院子裡開始刷鍋做飯。
小村的條件雖然簡陋了些,可食材卻是極好的。剛剛下了蛋,蛋殼猶帶溫熱,用村民們自釀的辣醬翻炒,蛋餅金黃油亮又帶著點點火紅,看著便是下飯的好菜。
那米飯用清水泡了一碗,已經吸飽了水分,在火灶上熬了不一會,便米粒爛,就了一鍋粘稠的好粥。
因為一會食飯的主子甚多,各自口味又是不同,廚子還費心地了面,扯了面片湯,用的湯頭正好是昨天晚上燉煮牛的鮮湯,搭配些切碎的青菜,便自然鮮。
玨兒手巧,還幫助著廚子將昨日切碎的臘餡,了四籠饅頭,上了籠屜蒸。
待籠屜冒了熱氣,才舀了一盆熱水,調好了水溫,準備給六姑娘送去。
也許是昨日太疲累的緣故,這幾位主子們沒有一個起的。後來還不容易白和廣俊王終於起喚了僕役屋漱洗。是以玨兒也備了水,準備服侍六姑娘起。
可是剛走到了西廂門口,那門就自己打來了,玨兒瞪著眼前半的健碩膛,一時間驚異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抬頭看著太尉大人冷峻的臉,結結地道:「太……太尉大人,您怎麼在這屋……」
堯太尉手接過了臉盆,對說到:「去,可著你家姑娘的量,在村裡買些回來,挑些嶄新乾淨的,多給銀子便是。」說完便端著臉盆,用腳自關了房門。
玨兒的腦子有些迷糊,可是又不能不易從了太尉,便木木地轉準備出去買。
就在這時,只聽正坐在院中桌子旁用餐的廣俊王,甚是惱火地點著那面片湯問廚子:「怎麼這般的酸?可是打翻了醋瓶?」
那廚子連忙解釋,這加了陳醋乃是山西的做法,清晨吃起特別開胃。
廣俊王氣得一拍筷子:「端下去倒掉!憑白酸得沒了胃口!」
相較之下,白倒是不甚挑剔,只一口就喝沒了碗裡的白粥。
一夜的休整後,幾路人馬就要各自出發了。
玉珠漱洗完畢,換上了村婦的。這套本是村裡要婚的村姑為自己製的,還未上,倒也乾淨合。
當出了房門時,廣俊王與白已經吃完了早飯。兩人商議著一早便出發,在堯暮野親兵的護衛下先到西北征糧。
只是廣俊王走時,看著六小姐是言又止。堯二反復,實在不是託付的良人。可是看著他為了紅大開殺戮的模樣,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竟是一時沒有正經的名目與他爭搶看護佳人的差使。
至於玉珠,雖然有心跟廣俊王等人一路去西北,可是一時也不能走,依著太尉的意思,一個子與兩個男子一同上路,何統?更何況乃堂堂大魏太尉的未婚之妻?
自然是要先跟他這個未婚夫去北域後方,待戰事不急時,再派人送一路回西北玉石鎮。
太尉拿定的主意,一時是要人難以撼的。玉珠也只能跟隨著太尉上了分叉橋,與兩位貴人告別分道揚鑣。
坐在馬車裡,玉珠倒是可以養一養心神,今早被太尉鬧醒,一番胡鬧後只覺得胳膊腰又開始酸。這太尉大人也不知憋悶了多久,折騰起來便是沒完。
待得緩過神來,打算跟太尉細算一下前塵,幫助他回憶著此前說過的話時,太尉大人竟然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氣急而決斷,往往失察,吾非聖人,豈能無失之時,看你也知自己錯了,我豈可不給你改正的機會?既然婚約未解,就這麼辦吧……」
玉珠覺得太尉言而無信,實在不是君子,而且那句「就這麼辦」語義未詳,人心懸落不到地。待正要繼續爭辯時,太尉又覺得肩膀不適,只能暫緩了言語,替太尉大人重新換藥包紮……
而現在,自己則跟隨太尉來到了北域後方的重鎮征關。
這鎮子在沒有戰時,乃是與北域買賣的重要商鎮。往來南北,乃是總要的樞紐,看高大的鎮牆,還真是看不出這是北方邊陲的僻壤。
玉珠這頓日子耽擱得甚久,帶來的玉件都沒有雕刻,估計過後去了西北,也要忙碌于玉石的選買,所以來到這裡也好,倒是可以沉靜下心來,細細地將手頭積攢的玉活趕一趕工。
堯太尉安置的府宅不大,是從一個外地客商那裡買的,此地發生戰,那些逐利商人自然是見風使舵,先走一步了,所以當地的房產此時倒是便宜得很。
玉珠聽聞了此宅院管事的閒聊後,倒是心念微,加來了玨兒,讓明日有空去街市上走一走,看見便宜的宅院或者店鋪,挑選著買幾好的。
玨兒不明就裡,愁眉苦臉道:「六姑娘,我們分配的貢銀兩本來就不多,可不能這麼胡花?別人都是賤價甩賣,你卻一腦地盡接了殘盤,若是北人攻到這裡,只一把火,就全沒了!」
可是玉珠卻有竹地說道:「雖然是豪賭一局,可我相信太尉大人此戰必勝!」
聽了六姑娘這般篤定,玨兒只好依樣去做,揀選了臨街旺鋪,購了幾套,可是看著眼前清冷的街市,玨兒不又是長歎了一口氣。
六姑娘人好,這是到了西北,做了普度眾生的活菩薩啊!只是們負債累累,猶自虧欠著堯家和皇家的兩筆銀子呢!若是虧欠了貢的銀子,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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