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爺定親,陳家并沒有往外宣揚,只是請了牽線的夫人在家里用飯,梓妤此時就在廳堂里陪坐著。
管事跑來說表姑爺來了,話還沒落就見到許嘉玄大步踏了進來。
這是院的花廳,廳堂里都是眷,他闖進來讓眾人不約而同地都停住說話,齊刷刷看了過去。
陳老夫人見這煞神那麼無禮,還戴著刀就往里闖,臉一沉:“世子怎麼來了。”
許嘉玄此時視線只定在梓妤上,見詫異看著自己,上前就去拉住的手,往外帶。
陳老夫人驚得站起來,朝外頭喊:“攔住!這是要做什麼!”
梓妤也掙開手,皺眉奇怪地看他:“你又發哪門子邪風。”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居然到外祖家發瘋,而且他步子大,還難著呢。
陳家的婆子當即就在兩人出來的時候手攔住去路,這些婆子許嘉玄本沒放在眼里,但梓妤掙開他的手,他只能停下來。
“回家再說。”
他回頭,臉并不好,但語氣克制著,比平常輕許多。
梓妤莫名,不滿地回道:“不回。”
還沒見到大表兄下定回來,還沒能跟他道喜,回去做什麼,不是白跑一趟。
許嘉玄被噎著,手又要去拉:“不要鬧脾氣。”
手又一:“誰鬧脾氣?”
他顧及著上的傷,沒敢太過,只能再低聲說:“跟我回去,我看看傷得怎麼樣了。”
梓妤先是瞪大眼,下刻狠狠呸他一口:“不回!”
青天白日的,他在胡說八道什麼!
“梓妤!”他真是被氣著了,忍不住吼一了聲。
他什麼時候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要不是擔心,他能這樣?
偏梓妤最不怕就是他冷臉,對著他一挑眉:“這里是陳家,你再吼。”
許嘉玄覺得真的就是生來克自己的,臉陣青陣白,咬牙再問:“究竟回不回去?”
梓妤板著臉與他對視,他氣笑了,扭頭就走。回不回,就繼續矯著吧!
陳老夫人這個時候出來,看到許嘉玄往外走,忙把外孫拉住,氣得把拐仗狠狠砸在地上罵道:“煞神!這是要做什麼!”
梓妤神復雜看了眼他遠去的背影,回頭寬老人:“您別著急,他就這臭脾氣,可能是有什麼著急事不好在這兒說,要孫跟他家去的。”
“那也不能搶了人就走啊,這算是什麼,土匪嗎?!”
老人的罵聲在后,許嘉玄冷著臉沒有回頭。
梓妤拉著拉老人再回去廳里,和在場的夫人輕聲解釋幾句。大家都知道許家和陳家不對付,見梓妤這樣,只覺得委屈極了,在外祖家還被人欺負上門。
梓妤為當事人,倒沒覺得委屈,許嘉玄說檢查傷口,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來的。但這人是好心辦壞事,就是學不會好好說話。
把剛才的曲拋到腦后,在陳家用過午飯,陳老夫人就不想讓這個時候回許家去,讓先回房睡一會。
梓妤不好拂老人的意,帶著綠茵回院。哪知才進了院門,就看到某個氣沖沖離開的人在墻頭上,跟只猴兒似的,正探頭探腦……
到底放心不下,墻頭潛進來被抓個正的許嘉玄:“……”
第36章
屋里安靜得只有小東西啄瓜子的聲音。從墻上翻過來的許嘉玄略不自在坐在梓妤對面, 盯著跟前的杯子,仿佛那茶水里能開出朵花來。
梓妤微抿著, 明凈的雙眸里有著無奈,到底是先打破這僵局:“不跟你回去, 是因為我大表哥今兒去下聘, 我在等他回來, 好親口跟他道聲恭喜。”
許嘉玄面上沒有什麼表。
本來他是想翻下來先進屋,準備先探查況, 莫被小丫鬟什麼的見著嚷嚷出來,結果就被抓了個正。那種丟臉自不用說,如今聽到真正的原由,他心里更別扭了。
敢他再次表錯,以為是因為自己昨夜不溫生氣跑走, 堵著氣不愿意跟他回家。
許嘉玄覺得自己在上吃的憋和難堪,都趕上他活了這近二十年的!
“你總鬧別扭,有什麼都窩在心里不說,今兒我是心你嘗試下這種滋味。”梓妤見他不語, 繼續說道, “是我不好……”
輕輕嘆一聲。
明知他跟個炮仗似的, 還故意激他。
許嘉玄梗著脖子, 心中卻一, 那雙沒有波瀾的幽深眼眸有微閃。
“是我脾氣太急。”
他終于張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他出侯爵之家, 又是世襲的錦衛, 自小就是嚴厲冷酷的教育。他初去錦衛就是千戶一職, 皇帝的心腹,他心思從來都是在差務和揣圣意上,只要皇帝要誰倒霉,他都會心狠手辣除去。
他在錦衛里以暴戾出名,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唯獨遇到之后。他不屑和人多計較,無意識中頂多就是遷就一下,畢竟錦衛里沒有人會逆他的意,可一回一回吃癟下來他也就按不住自己的脾氣。
許嘉玄坦白說出自己的不足,梓妤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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