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番外四 帝寵（95）

“哀家前段時日還在說你如今已經進步許多，做事張弛有度，不。你還真是經不得夸啊？這才幾天啊，你就鬧出這麼一出來？”

“要是讓朝中史臺的員們知道了你這樣肆意妄為，明日里諫言的奏折就會如雪花一樣地朝著你砸過來。”

太后臉黑得厲害：“你習慣了，不懼怕史臺的那些人不要，可你怎麼也應該為云燕著想著想啊，你剛頒布了圣旨，要封云燕為后。現在卻又帶著云燕去泛舟游湖，還讓自己落了水，你是想朝中文武百指著云燕的鼻梁罵是國妖啊？”

趙云燕垂著頭立在一旁，輕輕咬了咬：“母后，是臣妾……”

君墨和太后同時朝著趙云燕看了過來。

“你不……”

君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后打斷了：“你不必幫著他說話，我自己生的兒子，他是什麼樣的子我清楚得很，他就是一日不闖禍，就覺著心里不痛快。”

“……”君墨垂下頭，無法反駁。

太后在養心殿發了一通火，才同趙云燕一起出了養心殿。

太后站在養心殿外，著不遠層層疊疊的宮殿，幽幽嘆了口氣：“哀家十六歲便為皇后，三十九為太后，按理說來，哀家年時候便已經居子的最高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盡世間繁雜，應該無比暢快才是。”

“甚至在哀家尚未宮的時候，也覺著為皇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權力榮華盡，可直至真正坐上了那個位置，才知其中心酸。”

太后臉上神不見太大的波，聲音中卻著幾許無奈：“彼時哀家不過十多歲，正值活潑之際，可是，宮中嬤嬤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哀家，無時無刻都須得謹記自己的份，要端莊……”

“端莊這兩個字，是宮中教習嬤嬤對哀家提得最多的。歡喜的時候不可大笑，悲傷的時候不可大哭，明明想讓陛下來宮中陪自己，卻也要學著把人推出去，因為哀家是皇后，要平衡后宮，要讓陛下雨均沾。”

“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便也不會大笑不會痛哭了，無論什麼時候，都保持著為皇后的雍容華貴，即便是陛下一個月兩個月不來哀家那里過夜，哀家也心無波瀾了。”

太后轉過頭看向趙云燕，淺淺笑了笑：“哀家過多了那樣的日子，可是卻也恨了那樣的日子，自然不會希你也如此。你比哀家好，至君墨真的很喜歡你。”

“哀家也希，你能夠與君墨白頭偕老，能夠一直得他的喜歡。畢竟，君墨為一國帝王，本就已經十分孤獨了，若是后宮中再連一個知心的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就真的太可憐了。”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私心，所以我更希，你能夠坐穩了皇后這個位置，一直長長久久地陪在君墨邊。”

“要想長長久久地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上，陪著君墨，是能夠得君墨的喜歡，卻是遠遠不夠的，你還得能夠得朝中文武百的戴，得天下百姓的戴。讓們覺得，你很好，好到可以讓別人提起母儀天下這個詞就想到

你，好到，即便是君墨后宮只你一人，獨寵你一份，朝中文武百及天下百姓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太后說完，才轉過頭深深地看向趙云燕：“哀家這麼說，你明白嗎？”

趙云燕輕輕點了點頭：“母后，臣妾明白。”

太后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好，明白就好。你與君墨私底下怎麼玩鬧都，不會有人知道，便不會有人指摘，可是一旦事擺在了明面上，別人便會覺得，太過荒唐。你是人，這便決定了，你于劣勢，即便這件事事實上只是君墨胡鬧，可是讓朝中那些臣子知道，也指只會說你的不是。”

“今日之事，哀家會人想方設法瞞下來，以后，哀家卻是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了。”

趙云燕連連頷首：“多謝母后。”

太后笑了笑：“走吧，回宮吧。”

君墨不知外面兩人都說了些什麼，只仰起頭來嘆了口氣：“唉……”

小林子暗自覺著好笑，端過宮人奉上的紅糖姜湯來：“陛下莫要嘆氣了，先把姜湯喝了吧，好在陛下沒有著涼，若是陛下真生病了，只怕太后娘娘才會真的整日念叨了。”

君墨撇了撇，沒有應聲。

傍晚時分，戶部尚書派人從衢州送了奏報回來，君墨連忙人將奏報拿了過來，仔細看了，臉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朕就記得，幾年前同父皇一同去明城行宮那邊的時候，似乎衢州就鬧過一次洪災了，那時是楚臨沐去賑災的，楚臨沐還因此落了洪水之中。后來，朕記得，似乎父皇也撥款要衢州員修繕過防洪堤壩。”

“朕一直記著有這麼一樁事，此前還納悶，為何剛剛修好的防洪堤壩就已經不抵用了，原來修繕防洪堤壩的錢款都被那些員給貪污了去。”

“真是膽大妄為！將百姓的命視為兒戲！朕不判他們一個誅九族都對不起那些因為他們而喪命的百姓！”

君墨揚聲道：“來人，擬旨！判衢州知州，浚縣縣令誅九族，所有人游城三圈，衢州知州和浚縣縣令的尸懸掛城門之上，暴曬三日。”

小林子一一應了下來。

擬好旨意，又遞回君墨手中，君墨仔細看了，才點了點頭，蓋了印。

“快馬加鞭，送到衢州戶部尚書手上。”

君墨子微微往后仰了仰，有些頹然地靠坐在椅子上。

這個皇帝越是當得久，就越發覺得，還有許多百姓都在水深火熱之中，這個國家，似乎滿目瘡痍，貪污吏遍地，戰事連連。

可是許多時候，他這個皇帝，卻全無任何辦法。

興許這些問題，每個國家，每朝每代都有發生，可他卻仍舊希，這些不好的，能夠一點，再一點。

君墨了太，抬起眼吩咐著小林子：“去將歷朝歷代關于治國方面的記載，都搬過來，我想看看。”

“是。”小林子應了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