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溪著君耀清澈的目,心中嘆,汪那樣惡毒的人,竟然可以生出這麼單純善良的孩子。
這世間的事,還真是奇妙。
靳溪越來越無法將汪和君耀混為一談。
哪怕汪害死了的哥哥,但是始終無法去恨君耀。
因為,這個孩子就像是一個折翼的天使,他太可憐,也太脆弱。
可偏偏,他又是這樣聰明善良,可以治愈的心。
靳溪很想為自己那天把他扔在醫院的行為,跟他說聲對不起。
就在這時,發現君耀的表很凝重。
問:“怎麼了?”
君耀郁悶的說:“萬一爸爸知道了,他恐怕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你。他這個人,最霸道了。”
靳溪有些意外,沒想到,君耀想的還多。
了他的小腦袋,聲道:“君耀,你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好好把病治好。大人的事很復雜,就算你想了,也解決不了。”
提起自己的病,君耀的目有些灰暗,著天花板,語氣很失落:“我大概,是沒有多天可以活了。”
靳溪一陣心酸,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安他。
這樣的時候,似乎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
翌日,商元浩從警局出來。
臨走時,他笑的有幾分挑釁,對高原道:“高警,雖說我這個小老百姓會無條件支持你們警察的工作。可終歸我也是要做生意的。你這隔三差五的跑到會所砸我場子,又把我來問話,是鐵了心想把我搞破產啊!”
昨天問話,商元浩的回答毫無破綻,再加上沒有切實的證據,高原只能將他放掉。
而商元浩也因此更囂張,話里話外都是諷刺的意味。
高原似笑非笑的說:“商先生你太謙虛了,聽說商家的產業遍布全國,主要集中在云南。就海城這一個會所,對您來說,應該是九牛一吧?我這點小打小鬧,怎麼可能把你給搞破產?”
商元浩的臉漸漸沉下來。
看樣子,高原把他調查的是底朝天,就連他們商家的產業,他都一清二楚。
商元浩漸漸湊近他,一字一句地說:“高警,做人真的不要樹敵太多。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家人想想。你年輕有為,若是不把命好好留著,哪怕做出再多的績,那也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你說呢?”
沒有一個威脅的字眼,卻是明晃晃的威脅。
高原冷笑著說:“商先生就不必為我心了。自從當警察以來,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跟惡勢力作斗爭,總得有人犧牲。”
商元浩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著瞧!”
說完,他走向自己的商務車,回頭看了高原一眼。
那種眼神,很鋒利,帶著一的殺氣。
車上,阿驍問道:“老板,他昨天在里面沒有為難你吧?”
“他敢嗎?”
商元浩冷嗤了聲,道:“小警察而已,把我關了一夜,不是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只能乖乖把我放了!”
阿驍微微松了口氣,可隨即,目凌厲起來,“老板,這個高原不識抬舉,我們得給他點瞧瞧了!我已經調查到他孩子就讀的小學,要不要……?”
商元浩不悅的蹙了蹙眉,道:“我說過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鬧出人命。還有,現在不是對他家人手的時候,還沒到那一步。你聽我的就好,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阿驍憤憤不平的說:“我就是看不得他拿著當令箭,這麼跟您為難。”
商元浩微微嘆息了一聲,道:“沒辦法,今年大概是我的劫數吧,遇上刺頭了!”
今年的確是各種不順,頻頻跟警察打道。
不僅如此,和靳溪之間,也是坎坎坷坷,到現在,都沒有修正果。
商元浩想到靳溪,對司機吩咐道:“去海城醫院。”
他過去的時候,靳溪正在教君耀英語。
這孩子三天兩頭生病,上學也是經常中斷,所以靳溪為了讓他不要落后同齡人太多,會教他一些課本上的知識。
商元浩站在門口,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
他靜靜地著病房里,靳溪溫的給君耀輔導功課。
穿著咖的圓領羊絨衫,低頭的時候,出一截白而纖細的脖頸。
那聲音輕輕的,像是羽,從商元浩心尖拂過。
直到葉佳禾的聲音傳了過來:“哥,你怎麼站在這兒?”
靳溪和君耀下意識的向門口過去。
商元浩尷尬的輕咳一聲,道:“剛才,我看見溪溪在教君耀英語,我看迷了,就沒忍心打擾他們。”
靳溪心想著,沒忍心打擾,也還是打擾了!
商元浩緩緩走進了病房。
君耀看到他,還是怯怯的模樣。
商元浩黑沉的目著靳溪,道:“你跟君耀,真的很像一對母子。就讓君耀真的變你的兒子,好不好?”
他又了結婚的念頭。
現在,靳溪好像對他沒那麼抵了,他想盡快跟領證,免得夜長夢多。
一旁的葉佳禾聽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靳溪更是心驚膽戰。
原以為那天弄了個假的病歷,可以穩住商元浩,不讓他自己。
可沒想到,他居然又開始提結婚的事了。
想,如果直接拒絕他,一定會惹怒他,他反而會像上次那樣,直接拖著去民政局。
靳溪脊背滲出了冷汗,只能低著頭道:“我還沒考慮好。”
商元浩蹙了蹙眉,反問道:“這麼久了,還沒考慮好?溪溪,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葉佳禾連忙幫靳溪解圍,道:“哥,就連十來歲的初中生都知道追孩子要有點耐心,你怎麼每次都這樣急吼吼的?我們科一個男醫生追朋友追了四年,前段時間剛結婚。你這才多久,就這樣著急了?”
說完,商元浩也有點不好意思,他道:“我只是太溪溪,想跟為一家人而已。”
君耀也加了解圍隊伍里,“難道,不結婚就不能為一家人了?我現在,就覺得靳溪阿姨是我的家人。”
在妹妹和兒子的勸說下,商元浩也覺得自己大概真是有點急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害怕夜長夢多。
是他太靳溪了,所以,他害怕失去。
其實他也知道,那張結婚證不過就是一個本子,代表不了什麼。
可是,他想給一個名分,讓做他的妻子。
……
自從商元浩提了結婚的事,靳溪就開始提心吊膽的。
畢竟,鄒晴搬出去之后,沒有人纏著他了,他就又把注意力鎖在了上。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葉佳禾那天的話起了作用,商元浩對,還真的耐心了。
雖然平日里噓寒問暖,但再也沒有做過強迫或者去結婚的事。
后來靳溪才從段臻的口中得知,商元浩的會所發現了大量違品,正在接調查。
所以一個多月以來,商元浩被這些事纏著,本就沒辦法再在靳溪上分心。
靳溪難得舒了口氣,輕松了些。
……
云端會所。
商元浩正在聯系他在警局里最大的庇護傘。
但因為云端會所被查出與許多違法事都有牽扯,那個‘保護傘’也開始躲著他,怎麼都不肯面。
商元浩氣的砸了手機,怒道:“他以為這樣他就能?做夢!我要是完了,他也別想干干凈凈的!”
阿驍不由得替他了把冷汗,建議道:“老板,趁著現在有人出去頂罪,火還沒有燒到我們上,我們先去云南避避風頭吧。就算到時候出了事,我們也好離開國,您說呢?”
商元浩點了點頭,最近高原的手段層出不窮,他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種時候,得先避開風頭,修養息,好好想想下面該怎麼走。
如果繼續留在海城,免不了又要跟高原去周旋。
商元浩回到家,將這個消息告訴靳溪的時候,靳溪完全愣住了。
“跟你去云南?”
靳溪充滿了抗拒。
本以為最近商元浩被查得那麼厲害,高原很快就要收網了,自己就能自由了。
可沒想到,商元浩想逃,居然還要帶著。
靳溪沒有做任何準備,腦子一團,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想,去了云南,應該是方便出境。
商元浩已經有了逃跑的打算,他若是帶著自己一起出境,那真的就沒有任何指了。
想到段臻,靳溪的心揪在一起,難極了。
商元浩的語氣不容置疑,“對,去云南!今天你收拾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靳溪沒有立刻反抗他,因為蛋不過石頭,早已經見識到了商元浩的瘋狂。
之前,自己裝溫順,好不容易才取得他的信任,如果現在跟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只能著頭皮答應道:“好。”
商元浩見這麼配合,不有些愧疚,了的臉頰,道:“溪溪,跟著我,讓你委屈了。”
靳溪渾都起皮疙瘩,克制著心的張,問道:“你不去跟佳禾還有君耀告別嗎?我們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君耀病得很重,你不再去看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