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在這孕期同他的敦倫一樣,雖說他待如薄瓷,小心又克制,但二人的力量屬實是過于懸殊。
慕淮一旦忘了克制,失去了理智,就能輕而易舉地傷到,亦會傷到的孩子。
容晞有時覺得,慕淮就像只兇猛的獅子,自己則像是獅子側的一只雀。
慕淮心好時,可以嘰嘰喳喳在他的背上蹦跶。
他心不好時,又隨時都可以死。
二人之間的關系,即如這獅和雀。
慕淮見人哭泣,邊為拭著淚,邊沉聲又問:“孤在問你話,怎麼不回?”
容晞閉目小聲回他:“夫君和孩子都是妾的親人,可弟弟也是親人。”
慕淮微嗤一聲,冷聲道:“好,既如此,那孤就許你見他。”
容晞聽罷,倏地睜開了雙目。
慕淮竟是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正覺此事蹊蹺時,男人已然俯下了頭首。
容晞會出了他要做什麼,麗的雙目不倏然瞪大。
待相思豆被銜時,嗚了一聲,制止道:“夫…夫君……”
慕淮作未停,他目眥微紅,只淡淡道:“報酬。”
******
次日清晨。
容晞昨夜并未睡實,做了許多夢,夢中有慕淮,亦有弟弟容暉。
那些夢大多都是以前的事。
現下醒轉,容晞慢慢回想著夢境,卻覺當年弟弟的有些行為,在年的看來,是頑劣和不懂事。
可現下看,容暉時的種種搏關注的行為,卻有些極端。
慕淮這時也清醒了過來,這男人剛起,氣場就有些凌人。
容晞躺在他側,他習慣地用臂一撈,想要將頭埋于的頸肩,深深地嗅聞著上悉又好聞的馨香。
待慕淮閉目臂,即將要到那人纖瘦的肩頭時,容晞卻避開了。
慕淮撲了個空,不鋒眉微蹙,待睜開雙目后,卻見容晞正小心地邁過他,想要下地。
他嗓音低醇,不悅地問:“做甚去?”
容晞咬了下,心里有些生悶氣,不太想回他的話,卻又怕這男人做怒,終是細聲回道:“涂些藥膏……”
慕淮睡意未消,他微微瞇著眼,襟亦是半敞著,模樣慵懶,瞧著有些疏野。
見容晞的臉蛋難得存著慍,慕淮想起昨夜的種種,面微訕地問:“可有傷到?讓孤看看。”
容晞及時避開了男人的,細聲回道:“殿下還是別看了…給妾留些面罷……”
說罷,容晞赤著玉足便下了地,想去鏡臺尋些去淤.紫的膏藥。
慕淮嘖了一聲,全當容晞是在同他犯耍橫,并沒有多想,待坐于床后,閉目了眉心。
容晞走到鏡臺前,將寢微敞,低首看向前時,眉目顰了起來。
玉上斑駁的青.紫.痕.跡簡直是目驚心。
慕淮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昨夜睡前預想到了或多或會有些痕.跡,但卻沒想到今晨自己竟會變這副慘樣子。
容晞微微垂下了雙目。
一想起昨夜,自己就像團棉花似的,被毫不留地肆意.,登時便覺得心中被憤懣沖融。
慕淮還是那個慕淮,一旦起了意,就本不在乎的。
縱是了他的妻子,不再是他的奴婢,他對也仍是如此。
容晞耐著心中的憤,慢慢地為自己涂抹著膏藥。
卻也知慕淮弄下的這些痕.跡,沒個兩三日是消不下去的。
好在,慕淮應下了的請求,能讓參宴去看容暉一眼。
第59章 宮宴修羅場(二更)
雍熙城,紫瑞殿。
汴京白日還算天朗氣清,可到了傍晚時分, 卻全無平日暮四合, 熹初曙的景。
叆叇的浮云似是要被濃重的夜吞噬,就連暖黃的宮燈都瞧著比平日黯淡了些。
殿中倒是燈火通明。
慕淮同尹誠和王驍在樞院商討完軍機要務后, 便先到了紫瑞殿, 里面的太監和宮正忙碌著, 卻渾然不覺, 殿中早已悄悄埋伏好了數十名的城兵。
鶻國皇戚來此參宴, 這駐衛自是要比平日更森嚴蔽些。
慕淮已然在宴席上坐定, 陸續已有慕家宗親和重要員至宴。
若在平常, 他縱是有公事在,若逢宴事,也會親自回一趟東宮, 同那人一同至宴。
可今日,慕淮卻沒有這麼做。
他知道,容晞這人在同他鬧脾氣。
他近日對這人過于寵慣縱容了,漸漸將這原本乖順溫的人寵出了脾氣和鋒芒。
圣人這句唯人與小人難養說得太有道理,他不能總是太慣這個禍水,就讓那人先冷靜冷靜也好。
這般想著,慕淮那雙深邃的眼卻不斷地著殿外。
見那人的影仍未出現,他心里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很沒有底。
慕淮厭惡這種覺。
他憎恨自己對這人太過在意,的一舉一、一顰一笑都隨時在牽著他的寸寸心腸。
一個男子,怎能如此在意一個人?
他不想為自己曾經最鄙視的種。
可他前世用了一生, 想要嘗試忘掉這個人, 都沒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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