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足

這一通冰冷的怒斥，激起了蘇瑾心底的憤怒不甘。

猛然抬頭，憤憤道：“我就是不嫁！祖母強，我也不嫁。”

“太子表哥的脾氣我最清楚。等他回京，我就去求他，他絕不會勉強我。”

蘇老夫人沒料到素來溫順聽話的孫這般固執倔強。也或者是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勾起了蘇老夫人抑在心底的久遠回憶。

蘇老夫人沒有發怒，定定地看了眉眼間溢滿憤怒的蘇瑾一眼，然後對全抖如篩糠的兒媳於氏歎道：“瞧瞧，和姑母當年一樣，都是個強脾氣。”

於氏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都白了，手攥住蘇瑾的肩膀：“瑾兒，別胡鬧。還不快些向你祖母磕頭賠禮。”

蘇瑾倔強地直腰桿：“我沒錯，為什麼要賠禮。”

傻丫頭啊！你是不知道你祖母的手段啊！

於氏急得額上直冒冷汗。

蘇老夫人不怒反笑，張口道：“瑾兒這脾氣，是得好好磨一磨。日後是要嫁進皇家做兒媳做太子妃的人，怎麼能這般沉不住氣。從今兒個起，就在院子裡待著。太子什麼時候歸京，什麼時候再出院子。”

又了丫鬟進來：“送我的帖子進宮，往椒房殿裡傳個話。就說蘇家三姑娘子不適，要靜養一段時日，不能時時進宮陪伴皇后娘娘了。”

蘇瑾一聲不吭，站起來就往外走。

於氏又是著急又是心憂，迅速在蘇老夫人面前跪下，低聲下氣地陪不是。

蘇老夫人淡淡道：“姑娘家大了，有些自己的心思不足為奇。不過，終大事，由不得這般任。你這些日子也別出門了，好好陪著瑾兒。別讓一時衝，做出什麼傻事。”

這是連於氏也一並足了。

於氏一肚子苦水，低聲應下，起後就去蘇瑾的院子。

蘇瑾已經進了自己的閨房，從裡面拴了門閂。任憑於氏說什麼，都不肯開門。隔著厚實的門板說道：“母親，我長這麼大了，事事聽從祖母的。唯有這一樁，我不願意。”

“祖母讓我足，我就在屋子裡待著，哪兒都不去。想讓我應下親事，絕無可能。”

於氏疲累不堪，心力瘁，忍不住掩面哭了一場。

真是造孽啊！

當年小姑蘇暮雲不願嫁給癡蠢鈍好的太子，和父母整整抗爭了一年多。當時，這個做長嫂的，冷眼旁觀，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鬧騰來鬧騰去，還不是得乖乖嫁進太子府？父母生養兒一場，做兒的，就應該為家族奉獻終生。

現在，到自己的兒頭上，才知道這其中的苦楚滋味。

這都是報應啊！

於氏哭累了，了眼淚，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了，就在蘇瑾院子裡的廂房住下。怕蘇瑾一時想不開輕生。

蘇瑾倒是沒做什麼過激的舉。丫鬟敲門送飯的時候，也沒拒絕，將飯菜吃了大半。看來，已經立了抗爭到底的決心。

倒是於氏，食難下咽，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又掩面哭了起來。

母兩個的一舉一，很快傳蘇老夫人耳中。

蘇老夫人哼了一聲，起去了書房。蘇掌院自過了六十之後，就住進了書房。裡外伺候的都是書，連個丫鬟都沒有。

蘇掌院聽了蘇老夫人的一席話，眉頭皺了一皺，頗為不悅：“這丫頭，被豬油懵了心不。孟思遠雖然中了二甲傳臚，仕途也得從七八品的小做起。要是運不佳，熬個十年二十年，也就是六品五品。”

“嫁給太子，立刻就是太子妃。將來執掌后宮，母儀天下。這是昏了頭！虧得太子遠在冀州，趁著這段時日，徹底掐斷不該有的心思念頭。”

蘇老夫人點點頭，低聲耳語幾句。

蘇掌院略一點頭：“孟家那邊，我來安排。”

……

北海王府裡，正設宴為謝凌風慶賀。

謝凌風在殿試中發揮出，名次比起會試又進了幾名，如今是正經的二甲新科進士。

徐芳徐芷都十分歡喜，各自帶著夫婿孩子回王府。

很出門的趙夕，今日也特意來了北海王府。出行格外謹慎，除了趙家的家丁，還有徐三等三十個親兵前後環繞。

這等陣仗，潑皮混混們本不敢靠近。便是心懷叵測的，也得退讓三舍。

其實這般出行頗有些招搖。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如此了。

吳紹趙素馨也一同前來道賀，一眾同窗同年也來了不。榜眼羅弘也來了王府。

因為葉沁瑤的緣故，趙夕特意多看了羅弘幾眼。

五端正，雙目清朗，一派讀書人的儒雅氣度。

羅弘定了親事之後，和未婚妻通過書信，知道趙六姑娘是未婚妻的閨中好友。特意前來見禮，拱手作揖：“趙六姑娘，羅弘這廂有禮了。”

趙夕微微一笑，斂衽還了一禮：“恭喜羅公子高中榜眼。”

羅弘和葉沁瑤的婚期定在四月。北海郡離京城太遠，迎娶多有不便。兩家早已商定好，由葉家人送葉沁瑤來京城。葉家在京城置了家業，到時候從葉宅出嫁便可。

此時，葉沁瑤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和好友重逢相聚，趙夕心裡很是歡喜，對著初見一面的羅弘，也多了些親近。

羅弘十分守禮，並不多看趙夕，寒暄兩句後，便回了男子那邊說。

徐芳徐芷徐瑩姐妹三個在一說話，趙夕在三個姑姐邊座，微笑聆聽，並不多話。

淘氣的朱大郎朱二郎滿屋子竄。朱二郎一個踉蹌，差點撞進徐瑩懷中。徐芷眼疾手快，迅速將朱二郎扯了過來，一掌扇在朱二郎的後腦杓上：“你個小混帳，你三姨母這麼大的肚子，被你撞一下還得了？給我安分老實些。”

這一掌扇得結結實實，朱二郎疼得哇哇大哭。

徐瑩忙為小外甥求：“二郎還小，淘氣好也是難免。再說了，又沒真得撞到我，你就別打他了。”又為朱二郎後腦杓，輕聲哄了幾句。

朱二郎很快抹了眼淚，繼續四奔跑嬉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