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又開始說明宴的運氣好:“這次在碼頭的腳夫都被押到了府衙,幸虧你那會不在碼頭,不然你肯定也要遭殃了。你要是進了牢里,你那妹妹一個小姑娘在這偌大的金都城該怎麼活呀。”
明宴的思緒從白男人的上收了回來,嘆了一口氣,輕點了點頭:“確實是運氣好。”
但只有他和妹妹最為清楚這好運氣是因為誰。
想起了那日在胭脂鋪再遇上的姑娘,腦海中不免浮現了在醫館中看見那姑娘的第一眼。
三分的驚艷,七分的激。
在醫館外,他為了能讓唯一的親人活下去,連尊嚴也不要了,所以跪在了醫館的門外。
可遲遲沒等到有人可心一些幫自己,那絕也寒了骨子里。
父親欠下龐大的債,還不起之際,為了不影響他的功名,自縊了。而母親也跟著父親去了,只余下他與妹妹相依為命,
他那時想,若妹妹死了,定是因他而死的。若非他識人不清,又怎麼會讓人卷走了銀錢,走了馬車,從而導致妹妹在趕路之際染上了風寒。
他也想過了,若是救不活妹妹,他就陪著妹妹,不讓自己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害怕。
這個想法一出來,那醫館的藥拿了二兩銀子給他,說是里邊一個人心善的好心姑娘給他的,讓他趕拿銀子給妹妹治病。
他驀然抬頭看進醫館,那張艷卻帶著溫婉笑意的臉便一直印在了他的心底。
妹妹因這二兩銀子得救了,他們兄妹也因剩下的一些銀錢,得以在金都安頓下來。
二兩銀子救了他們兄妹二人的命,也想當是那姑娘救了他們的命。
而那日,若非在碼頭看到了恩人,妹妹帶著午膳來尋,很有可能會遇上。
他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死了好些人,心有余悸。
無意間,那姑娘算是又間接的救了他們兄妹而。
明宴嘆了一口氣,那姑娘雖然打扮樸素,可看著也不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他也不知何時才能報答完這兩份天大恩。
*
顧時行正站在碼頭附近思索著,后忽然傳來了蘇長清的聲音。
“這案子也過了十天了,可有什麼頭緒。”
聽到聲音,顧時行轉回了頭,看向了他,疑的問:“你怎麼會在這?”
話落,目看向了跟著蘇長清一同來的墨臺,似乎明白了蘇長清出現在這兒的答案。
蘇長清道:“你這小廝不過是擔心你,你就別太責怪他了。”
顧時行面無表,冷聲道:“我有什麼可需要擔心的?多此一舉。”
蘇長清“嘖”了一聲:“就你這冷漠的子,沒幾個人能得了你。也就我能得了,與你心了。”
聽到蘇長清話中那句“沒幾個人能得了你”的話時,顧時行的眸微沉。
蘇長清沒注意到他那細微的變化,而是往碼頭去:“聽說此次負責碼頭一案的人是府尹大人做主審,你做輔佐,你這些天可有什麼發現?”
顧時行環顧了一周四周來來回回的人,隨而看了一眼不遠的茶樓。
“去茶樓說。”
二人去了茶樓,開了一間雅間,顧時行站到窗后,看向碼頭的位置。
待跑堂小二送來茶水退下后,顧時行看著人來人往的碼頭,淡淡道:“府尹似乎暗中阻礙我查案。”
正在倒茶的蘇長清一怔,隨后細想了一下,才道:“我聽父親說,府尹似乎和大皇子底下好,如此,你查案豈不是棘手了許多。”
皇后先頭生了幾個兒,后來才生了個排行老三的太子,那大皇子是貴妃所出。
顧時行收回了目,走回桌前坐下。
端起茶水,慢條斯理地淺飲了一口茶水后,才抬眸看向蘇長清,悠悠的道:“他從中阻礙,對我來說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而已,不至于棘手。”
雖然沒有表現出很自信的神來,但聽這話都覺得此事與他而言輕而易舉。
蘇長清眼角微:“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用為你擔心。不過你說得如此輕松,那為何我聽墨臺說,說你每日為了查案都廢寢忘食了,他擔心你熬出病來,所以才來尋我勸你休息。”
顧時行往閉的門掃了一眼,收回了目,漠聲道:“他閑的。”
蘇長清輕嗤了一聲,隨而問道:“小半個月前,你在蘇府住的那晚,是不是又去尋我六妹妹了?”
他的話一落,對面的顧時行長眸微闔,聲音泛著冷意:“這也是墨臺與你說的?”
蘇長清連嘖了幾聲,一副了然的表:“這還用他說?你連續小半個月這麼廢寢忘食,有所變化,還是從那日離開蘇府后才如此的。我從而琢磨了一下你上一回見過我六妹妹后,夜半來尋我談心的怪異舉,我就猜到了。”
蘇長清一掌,一攤手:“這麼明顯,還用得著墨臺告訴我?”
顧時行聞言,眉頭微展,把杯中大半杯茶水一飲而盡。
那晚之后,他時常能想起蘇蘊說過的話。
不管是對他冷漠的控訴,還是對侯府對旁人的不滿的話,更有那兩句“你在房事上邊有多不好”“你本不知道我有多難。”
還有“我不想嫁你,我想換人了”這一句。
每每想起都下意識看向床的里側,空的里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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