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校園番外（二）

開學十幾天後就是中秋節。

放假那天下午沈亦歡一直待在學校裡， 平常特別鬧騰， 今天有點倦的趴在桌上， 指間磕磕絆絆的轉著筆， 已經掉桌上好幾次了。

各科課代表開始發回家作業。

沈亦歡也沒理， 全堆在桌上，等桌肚裡的手機震了一下才直起。

【寶貝有什麼事嗎， 錢還夠不夠？】

沈傅回的，前幾分鐘沈亦歡剛剛問他他和媽媽明天回不回家，看這回復， 應該是直接把中秋假期忘了。

沈亦歡其實也無所謂， 無非就是爸媽回家的話就不用回自己租的那個公寓去了，現在看，中秋節還得一個人待公寓裡。

有點無聊，可也提不起什麼興趣出去玩。

「陸舟。」小姑娘低著頭， 聲音有點低落。

陸舟偏了偏腦袋， 耳朵湊過去一點︰「嗯？」

「爲什麼要放中秋假啊，每天都學習不好嗎。」鼓了鼓，是真心實意這麼說的。

教室裡吵吵嚷嚷的， 有抱怨作業多的，也有已經商量著假期要去看什麼電影的，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靠窗的角落只有他們兩人。

陸舟看了會兒沈亦歡的側臉， 輕輕笑了一聲。

年聲音有點兒沉， 帶著鼻音， 很輕的笑，五和下來。

他說︰「我也沒見你學習過。」

「對啊，所以我玩你們學習，我看著就開心，現在放假我都沒地兒玩，在家待的無聊死，不開心。」

陸舟說︰「我中秋也在家待在。」

沈亦歡偏過頭，瞳孔放大了些，指了指陸舟︰「你這是邀請我……」

「不是。」陸舟打斷。

「噢。」沈亦歡面無表的轉回去。

最後一節自習課打了下課鈴，衆人歡呼著紛紛背著書包走出教室，沈亦歡才慢吞吞的直起，收拾書包。

陸舟起，拉開椅子走出去，沈亦歡都沒有理他。

過了兩秒，也沒聽到腳步聲，剛想回頭，一隻手罩在的發頂，輕輕了兩下。

陸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無聊可以找我。」

***

沈亦歡回家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簾閉，臥室幾乎沒有一點，以致於打開手機時那兩差點刺瞎的眼，有好幾條信息。

都是問出不出來玩的。

沈亦歡想起昨天陸舟放學時對說的——你無聊可以找我，就沒什麼興趣跟那群人一塊兒玩了。

從通訊錄裡翻出陸舟給他發消息︰我無聊了，可以召喚你嗎？

發完信息就把手機扔在床上進浴室洗漱了。

化了個淡妝，T恤陪短，兩條長勻稱筆直，綫條流暢，泛著點自然的澤，像是綢緞似的。

出門的時候陸舟還沒有回復。

沈亦歡輕輕嘖了聲，這陸舟，說的好聽，找他了又不回。

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了家。

今天穿的還是正經的，沒有穿吊帶破一類，見了都沒進行例常訓話，屋裡正在自己做月餅，豆沙餡的。

老式月餅，模上還有個福字。

「您還會這個呢。」沈亦歡隨手拿起一個已經做好的咬了口，翹著二郎坐在一邊。

老太太得瑟的翻白眼︰「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什麼都不會啊。」

「我怎麼就什麼都不會了。」

「那你會什麼？」

沈亦歡倒不生氣，每次和說話都這樣，哼哼兩聲︰「我會的東西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把我做的月餅放下，我不給你吃！」

「那你給誰吃。」

「扔了也不給你！」

沈亦歡笑了聲，故意看著咬了一大口，拿出手機，陸舟已經回復了。

【在哪？】

沈亦歡了張紙手，邊嚼邊回復【在我家呢，晚上9點，BQ見？】

BQ是一家新開的清吧，沈亦歡平常玩樂的都是這種地方，還真是不知道能約在哪見面，這還算是找了家最安靜的了。

老太太平常一個人住，也是無聊，雖然上總是不饒人，可是還是對沈亦歡非常好的，晚飯的時候就不停往碗裡夾菜。

吃完飯，沈亦歡就道別要走了。

「你等會兒，帶點月餅回去。」住。

「我一會兒還要跟我朋友去玩呢，哪有帶著月餅去酒吧玩的。」

「跟誰出去玩啊？」

沈亦歡眨眨眼︰「我男朋友。」

小老太太一瞪眼︰「你男朋友讓你去那種七八糟的地方？！」

沈亦歡覺得親的關注點也是奇了，對男朋友完全沒反應，重點卻放在帶去酒吧上。

「不是。」沈亦歡糾正，「是我帶他去，人家可是年段第一，我怕他學傻了，帶他去見見世面。」

臉緩和下來一點︰「你學習上好好跟人家學學，就知道整這些沒用的。」

「知道啦知道啦。」沈亦歡隨口應著，「，我走啦！」

……

馬路上街燈亮起，月亮懸在頭頂，又大又圓，路上隨可見結伴出來玩又結伴拿著手機對著月亮卡卡拍的。

沈亦歡看了眼，沒什麼興趣。

趕到BQ的時候陸舟已經在了，站在馬路邊，沒穿校服，清清爽爽的T恤和牛仔，垂著頭看手機，對周遭的視綫都沒看見似的。

「班長！」沈亦歡喊一聲，興高采烈的朝他跑過去。

9點鐘，酒吧裡的人剛開始多起來。

樂隊在臺上唱著一首民謠，彈著吉他。

沈亦歡剛找到位置坐下，就聽到另一邊有人喊的名字，沈亦歡回頭，是同班的幾個男生。

「班長也在啊，一起吧！」其中一個男生招呼。

其他人也都往旁邊撤了撤，給他們讓出兩個位。

沈亦歡跟他們喝一樣的，伏特加混蘇打水，給陸舟也倒了一杯，陸舟沒怎麼，就擺在桌上。

屬於酒量不行但一喝就停不下來的那種，才沒一會兒就已經醉意上頭。

臉頰紅撲撲的，因爲醉意平日一雙漂亮的狐貍眼都勾出一番意，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沙發裡。

再去拿酒，就被陸舟住手腕，聲音很冷︰「別喝了。」

其中一個男生喝了口酒說︰「班長也來酒吧啊，剛才我們看到背影還以爲是認錯人了呢。」

沈亦歡勾著陸舟的肩膀，抬了抬下︰「我來的！」

又過了會兒，沈亦歡起去衛生間，等了五分鐘沒回來，陸舟便去找。

……

酒吧裡人越來越多，從起初的民謠換了搖滾樂，震耳聾，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煙味和酒味。

他在廁所門口找到沈亦歡。

腦袋挨著牆，醉醺醺的，正在跟一個男人笑著講話，一看就是來搭訕的。

陸舟蹙眉，走過去，什麼也沒說就把沈亦歡拉走了。

本就喝醉連直綫都走不穩，又被一拽，險些跌倒，膝蓋在旁邊柱子上磕了一下。

「陸舟！」甩開手，不樂意被他拽著走了。

「沈亦歡，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他問，語氣平淡。

「你想管著我啊。」沈亦歡把手背在後，上靠過去，笑盈盈的，「你承認你喜歡我，我就聽你的。」

酒吧的嘈雜，剛才那個男人跟沈亦歡搭訕時臉上的笑容，以及沈亦歡現在喝醉的很容易勾起火來的模樣。

每一樣，都讓陸舟煩躁至極。

「不喜歡。」

***

重新回卡座。

大家明顯發現，回來以後的沈亦歡和陸舟之間的氣氛完全冷了。

爲了把氣氛給救回來，其中一人拎著個空酒瓶大聲嚷著︰「來來來！咱們玩這個！」

沈亦歡托著腮抬眼︰「什麼？」

「酒瓶轉到誰，誰就得回答一個問題，答不出就得喝酒。」

沈亦歡輕嗤一聲，無嘲笑︰「這都多久以前的老梗了，還玩。」

「隨便玩玩嘛，開心一下！」

於是游戲開始。

第一個轉到沈亦歡，攤攤手，坦然︰「問吧。」

「最近一次被表白是什麼時候？」

「你們玩的就這程度啊？」沈亦歡挑了下眉。

「這不是你是生嘛，上來就大尺度總不好吧。」

沈亦歡懶洋洋的哼了一聲，偏過腦袋掃了陸舟一眼，說︰「剛才。」

「啥？剛才？！」其他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到陸舟上，這個「剛才」他們肯定不在場，那麼就只有陸舟去找沈亦歡的時候了。

「不是他。」沈亦歡看他們表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吹了聲流氓哨，「是剛在厠所外頭的一個男的。」

「666」

「廁所艷遇我歡姐。」

幾下來，這游戲問的尺度就大了。

第六的時候酒瓶口對準了陸舟。

「我來！我來！」其中一個男生興致高昂的舉手。

剛提了口氣，還沒說出來，沈亦歡已經毫無預兆的拋了一個問題出來。

「你上一次撒謊是什麼時候？」問。

「歡姐似，不帶你這麼護犢子的啊，剛才還說我們尺度小，怎麼到陸舟這你就問這種發人深省的問題了？」其中一人調侃。

眾人笑起來。

沈亦歡沒笑，撐著腦袋目筆直的看進陸舟的眼睛裡。

還是頭暈，大概是真醉了。

不然視綫裡的陸舟怎麼還勾了下。

他回答︰「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