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雲換了尋常袍服,帶著幾個親隨溜溜達達出門。
此時的天津府,是大周的商業中樞,也是諸多新設署的駐地,儼然有陪都的地位。而且與中都大興府的莊嚴肅穆相比,更偏向實際的功能。因而,人口和財富便在此持續聚集。
兩年前皇帝和臣僚們按著寬裕的想法,做好的城市規劃,幾乎每隔半年就要進行大改,城區範圍也不斷擴張。
李雲一行人騎在馬上隨便掃視,便見到原本的荒僻,被開墾出來的田地被剷平,有大車運了碎石,毫不留地將之實,墊高。
天津府地勢低窪,輒海水侵,土地鹽滷極多。在這裡種地,原本就難收穫,衆人看了並不心疼。倒是運輸土石填高地面的車隊裡頭,有幾輛大車運得有沉重條石……那說不定是從房山一帶開採來的,經上百里路程送來,真是大手筆。
衆人一路前行,往城東海塘方向去。當初興修時非常平直寬闊的道路,現在沿街開了許多鋪面,各家鋪面爲了爭奪生意,自己搭建天棚和櫃檯,把街道一點點侵佔了。只有走到貫通東西的大路上,才覺得寬廣許多。
每年秋以後,海河上游的幾條河水量大減,除了漕運以外,許多商業上的資轉運,都要走陸路,從天津府幾條大路通過。
這些資轉運的車隊,通常屬於某些有力的署或者大商家。近來各陸續重金聘請了南朝的高手匠人,在車輛上下了功夫,陸續採用了新式四馬車,車十分龐大,轂看起來也厚實異常。
天津府和大興府兩地合計,是一座人口超過一百五十萬的大都市,又是整個中原和北方的核心,吞吐消耗的資無法計數,足以和南朝宋國的繁榮相比。這等車隊通常不用在運輸糧食布匹之類,而是專門承運價格高昂的資,比如藥材、香料、綢、瓷之類。往往一隊就關乎數萬貫的生意,萬萬耽擱不得。
所以,大路是嚴侵佔的,警巡院的人專門爲此設了一組弓手,整天盯著,還有隊伍專門負責急修理平整路面。
這幾條大路本也是四通八達,街道兩旁沒有店鋪的地方,全都是高牆聳立下的大型倉庫。這些倉庫有半數,是天津府尚未設立時,定海軍用自家財力修建的高大磚石建築。現在掛在李雲的羣牧所名下,又隔三差五高價轉租給了宋國、高麗等地的商賈,始終供不應求。
比如南朝的丞相史彌遠,就以福州商賈的名義,在這裡長期用著兩個大庫。那庫裡日常存儲運輸的,不是一般的貨,而是鐵錢和銅錢。
鑄錢這件事,素來是北朝的短。大金建國百年,自鑄錢極,多用宋錢和遼錢。郭寧在山東立足以後大開礦冶,但當地主要以金銀礦爲主,鑄錢這種技活兒,並不擅長。
待到南北貿易規模暴增,北方一度陷錢荒。好在這時候李雲說通了南朝的宰相史彌遠。於是史彌遠和和大周攜手,在兩國邊境的淮南、淮北一線連續重啓了多個銅礦鐵礦,今年以來產出的銅錢數量,據說已經超過南朝孝宗時候最高的歲鑄額度。
這些私鑄錢幣的半數,直接轉了大周財政;還有半數,都是史相爺的私財。他老人家願意花用在大周,大周自然喜不自勝,把這位財神爺高高地捧著。
這其中,不了李雲的奔走協調。李雲還知道,那位頂著福州商賈名頭的,其實是史彌遠的侄兒,曾經被李雲痛打的史嵩之。
當然,如今兩人若有再見面的機會,衝著金山銀海的面子,怎麼也要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李雲順著大路,穿過五六個大型的坊市,一路到城東,剛剛過了辰時。
那個施三嫂爲本地有名的中人,並不親自在坊市奔走攬客,而是在坊市旁邊買了個小院子住著。
小院子位於深巷盡,看巷子裡往來的人不,多一半都是跟著人來面會這位施三嫂,請中介託辦事的,還有些人滿面春風,手裡提著用來送禮的點心盒子,看起來是藉著這位中人的幫助,賺了錢或者得了好。
天津府的府尹張林,是個辦事很細圓之人。李雲記得,他早年整頓直沽寨的商業,對各種牙行以及單個牙保、中人的涉及範圍都做了限制,還有各種書面的規定,不容逾約。
但這施三嫂,倒是厲害。看門庭若市,顯然幫辦的不止聘人,還涉及擔保買賣乃至各種生意的牽線搭橋,彷彿不天津府尹的規則限制。
數月不曾細查這些,天津府裡竟多了這麼一位遮奢人?
李雲站在巷門外,不急著進去,反倒是關注進進出出的客商,思忖半晌,領他來此的老卒有點惴惴,在旁解釋道:“這施三嫂確是本地得力的,我們打聽過,面上,民間,名聲都好。郎中,咱們府裡不常用人,偶爾賃些人手,並不敢疏忽。”
經過昨天一晚上揣,這些老卒們約莫明白李雲在盯著什麼了。他們都是老手,李雲在家裡既不發作,他們也不去爲難一個小小的婢,但跟著李雲到了這裡,估著李雲將要發難,難免想著爲自己稍稍開。
剛說了幾句,院子裡忽然有人高聲歡呼:“啊哈,貴客!貴客!商先生來了!”
被喚作“商先生”的,便是李雲手下負責招募僕役的老卒。
明明隔著院牆呢,施三嫂就像是聞到氣味一樣,旋風般迎了出來。
這牙婆年約五十歲左右,看起來很明,但面相帶笑,又不讓人討厭。奔到半途,明顯地吃了一驚,因爲注意到了跟在後頭,隨隨便便披著件灰鼠袍子的李雲。
李雲幾乎算得上是天津府的締造者之一,此地還被作直沽寨的時候,他代表現在的大周皇帝來此,接收諸多商賈財產,後來又在南北兩國之間牽線搭橋,奠定了此地繁榮的基礎。
施三嫂雖沒親眼見過李雲,卻也聽人描述過這位年輕的大周重臣何等相貌。當即滿臉堆出笑容,隔著老遠就低低揖下去,裡打著招呼,一迭連聲地喚人清理屋舍,準備好茶,模樣尊敬至極。
李雲微笑道:“不必客氣。我看你生意興隆,耽擱不得。所以找個僻靜地方問幾句話,問完就走。”
“請,請,巷子這裡安靜,並無人打擾。”施三嫂眉開眼笑,引著李雲站到巷子邊緣,停放車馬轎子的地方:“李郎中有什麼想問的,老婆子我,無有不答!
“估著,關於我家裡那個小婢,你已經準備好一整套說辭了。但那些我懶得聽,回頭你寫個條陳給我,就按照你們慣用的例,詳細些。”
跟在李雲後的老卒商七“啊”了一聲。
施三嫂先是有點愕然,隨即笑道:“這話什麼意思?李郎中,我,我不明白……”
李雲把手攏在袖子裡,似乎瞥見小巷的岔道或拐角裡,有幾條人影閃了一閃。他凝神去看,又什麼都沒發現,連帶著巷子裡往來的行人好像也全無所覺。
他嘿嘿冷笑了幾聲,回頭盯著施三嫂:
“你們錄事司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用這種小伎倆來謀我?你們都不敢去查的,何苦拉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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