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瑾想到未來幾個月的風言風語難以消除,見對方肯主賠禮道歉,消除誤會,挽回點面,多有點心。太歸酒樓在秦河河岸,是他常去玩樂的地盤,和老板相得很,而且葉昭跟在邊,不怕對方借酒裝瘋搞什麼小作,便答應了下來。
伊諾皇子大喜,告辭離去。
等他走遠,夏玉瑾不屑道:“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
葉昭盯著大門,肯定道:“他曾忍耐五年,百般討好,放松東夏繼皇后的警惕心,再滅了全族,是個再忍不過的男人。如今他對你示好,定有其他目的。”
夏玉瑾角有些僵:“該不是要滅我全族吧?”
葉昭:“難說。”
夏玉瑾:“我全族還有皇上呢……”
葉昭沉默了一會:“也可能是不想惹事。”
“誰知道他黑心里裝的是什麼,五年后再說吧,”夏玉瑾,“殺人案調查有結果嗎?”
葉昭從袖中出張紙遞給他:“小乞丐說兇手眼角下有道疤,牛通判懷疑是居住在上京的外地人,便讓畫師畫了張肖像,晚點全城張,搜索嫌犯。”
三角眼,蒜頭鼻,大,滿臉胡子,兇神惡煞的長相。
夏玉瑾看了會,笑著評價:“嗤……畫師水平真糟糕,畫得這家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葉昭不予置評。
夜間,太歸閣人頭鼎沸,酒香四溢,歌舞升平,伊諾皇子包了視野最好的廂房,訂了最好的酒菜,還請了這幾天陪他游玩的中書謝大人和書監牛大人前來共飲。
葉昭有守時的習慣,拖著夏玉瑾,兩人都沒有遲到。安排好座位后,伊諾皇子卻遲遲未到,等了兩刻鐘,東夏使團的通譯氣呼呼跑過來說皇子有事耽擱了,要晚來小半個時辰,請大家見諒,并送來東夏酒,懇請大家不要客氣,先行筷,盡暢飲。
夏玉瑾有些不高興,卻無可奈何,他倚著窗欄無聊地打秦河上的畫舫,滿天星,燈火如晝,若有若無樂傳耳邊,無論往哪邊看,都比桌上幾個老頭和蠻夷人好看,便警告媳婦不準喝酒后,統統丟給應付。
忽然,他發現對面柳樹下站著個鬼鬼祟祟的高大人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當那個人轉過來,在柳樹上掛著的燈籠照映下,壯的材,泛白的三角眼,發紅的蒜頭鼻,臉上滿是暴戾的彩,眼角下還劃了道長長的傷痕,丑陋得把夏玉瑾活活嚇了跳,不由在心中默默嘆,這世上還有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看起來好生眼。
夏玉瑾看了好一會,從懷里掏出那張殺人犯畫像,大發嘆:“這畫師畫得真是妙絕倫,栩栩如生啊。”
伊諾皇子正好從門外走來,好奇問:“什麼栩栩如生?”
“阿昭!”夏玉瑾嚷起來,指著樓下的殺人疑犯道,“去收拾他!”
“咦?”葉昭趕丟下啃了一半的,跑過來,對著畫像看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嘆一聲,翻過欄桿,飛躍下,從腰間拔出劍,朝兇手劈去。劍風過,所向披靡,殺人疑犯給人攻勢嚇得不敢藏私,從袖中翻出藏短劍抵擋。
葉昭看見武,更確定了三分,出手越發狠辣。
殺人疑犯雖算得上殺人高手,卻流年不利,犯了太歲,遇上殺人高手中的高手,短兵接數十招后,短劍被寶劍削斷,破綻百出,節節敗退,葉昭趁勝追擊。
一拳過去,殺人疑犯提早進說話風,咬不東西的老年生活。
一腳踹去,殺人疑犯從此愧對父母妻兒,獲得宮為的資格。
再加一拳一腳,他開始哭爹喊娘求饒命了。
葉昭想起這些天的奔波勞累,還有夏玉瑾丟的面子和豆腐,暴戾心起,踹得他飛出十幾丈,再走過去拉起,再踹倒,口中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罵罵咧咧道:“老子的男人也是你能陷害的?!真他媽的找死!”
殺人疑犯快暈過去了,只恨不得對方能給個痛快。
樓上,伊諾皇子倚著圍欄,興致地問:“這是在干什麼?”
“看我媳婦劈人,”夏玉瑾怕錯過好戲,趕將長凳拖到窗邊,捧著碟鹽炒花生,一邊吃一邊嘆,“兇殘!真是太兇殘了!我總算明白秋老虎說的話了!阿昭,手下留啊!”
牛書監和謝中書也趕跑過來,在夏玉瑾邊坐一排,齊齊圍觀鼓掌。牛書監想起這些天因他的苦頭,狠辣道:“揍死這混蛋,害我兒奔波了那麼多天!”
謝中書則慢悠悠地叮囑:“夏郡王啊,讓葉將軍別打死了他,還要問話呢。”
伊諾皇子也嘆:“葉將軍雄風不減當年。”
夏玉瑾立刻把對他祖宗十八代的問候再重溫了一次。
44.真相大白
小乞丐的指認,葉昭從招式、慣用武、材、力上的專業判斷很快鎖定了兇手。
殺人嫌犯得到了優待,以一介平民之關犯罪員或叛國重犯呆的詔獄。刑部尚書、京兆尹、宰相三人奉命連夜審,號稱死人都能撬開口的尹千衛執刑,將他折磨得仙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連在外頭包了幾個外室,養了多個私生子都說了出來。
這名殺人嫌犯不是中土人,而是目人,名里拉,他在大秦流連多年,習得一好輕功,善使短刀,江湖人稱“草上飛”,平日里專門做些收錢買命,打家劫舍,香竊玉的勾當。前陣子有個豪闊海客找到他,說是李大師上年用假的碧玉老虎換走了他的真貨,懷恨在心,所以給了他一百兩金子,要買對方的命,還答應事后再給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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