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初……像你這樣一門心思往外拐的人，不要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犯賤的兒！！”

寧清婉的憤怒不加掩飾，語氣仿佛是恨極了，死死抓著手機，“你這個賤人，當初我要是沒有生你就好了……你爸對你這麼好，你不領就算了，居然還想氣死他！！賤人……”

聽著那頭一聲聲滔天恨意的咒罵，寧以初心口猛地一滯。

這真的，是的母親嗎？

記憶中那個在神狀態稍微好轉時，總是會把放在心尖尖上的母親，什麼時候，恨恨到想要將生吞活剝？

寧以初站在冷風里，蒼白的手指險些要抓不穩手機。

四肢百骸傳來徹骨的涼意，張了張，卻說不出話。

“心虛了？啞了？寧以初，我真是后悔把你生下來，你是不是想把我也一起氣死？這樣就沒人攔著你和那個雜種在一起？”

寧清婉連聲冷笑，狀若癲狂，那刺耳的尖銳聲音，仿佛要過手機，刺到了寧以初心里。

“為了厲建斌，你這麼恨我？”

寧以初的聲音在抖。

可站得筆直，手心握，一遍遍和電話那頭的人核對，“他把你當替，毀了你的一輩子，讓你得了神病，和你分別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找過你，照顧過你，就為了他，你罵我是賤人？”

的心從來沒有這麼寒過。

以往以為的母深，原來只是那一刻！

“你閉！！他我，他的是我！！你懂什麼！”

寧清婉越來越癲狂，指甲都把自己的手劃破了，鮮直流。

可仿佛不到痛一般，赤紅的雙眼里充滿著仇恨，“是我沒告訴他，他才沒能找到我，你本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他有多我……寧以初，他是你的生父，你不配指責他！！”

“呵……”

寧以初想嘲諷地笑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眶到底是潤了。

原來，原來，這個陪伴寧清婉這麼多年的兒，比不上一個早就將拋棄的厲建斌！

可笑的是還因為寧清婉悲慘的遭遇，還有以前寧清婉對那些溫母的時刻，堅定不移地認為是害者，只是被厲建斌蒙蔽……毀掉了一輩子。

殊不知，寧清婉對這一切，心甘愿！！

“寧以初！我告訴你，要是你把建斌氣出了個好歹，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對你這麼好，你卻這樣對我們！”

寧清婉氣得渾都在抖，如果寧以初現在站在面前，一定會毫不留地扇一掌！

吃里外的東西，連自己的生父都不要了！

“對我好？”寧以初諷刺地笑了出來，“你所謂的對我好，是綁架寧寧，著我和別人聯姻，換取他的利益，還是說和你一起合謀，設計我和顧凌煬，著我們分道揚鑣？”

“他厲建斌要是是好人，這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賤人，賤人……”

那邊的寧清婉膛起伏，大聲咒罵著，“你爸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而你呢，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居然要告你父親行賄稅，你以為自己大義滅親很了不起是不是？！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孽障！！”

“他做的惡心的事還？你說的這兩樣罪名，還是他最輕的了。”寧以初掐著手心，強迫自己堅強起來，“他不配當我父親，他所做的事，夠我恨他一輩子！”

“賤人……”

寧清婉撕心裂肺地咒罵著，那后續跟著的污穢話語，本不堪耳。

哪怕寧以初將手機從耳邊移開，卻也依然能在這寒冷的夜里，聽到的聲聲咒罵。

寧清婉在那邊又哭又笑，最后惡毒地開口，“寧以初，我生你下來，不過因為你是建斌的脈……要不是因為我他，你以為，你有出生的機會嗎？”

轟——

寧以初的腦袋里像是被扔下了一顆炸雷，讓腦中一片空白。

原來的出生，從來都不是被期待的……

只因為是厲建斌的脈，所以寧清婉屋及烏，才多一點。

原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厲建斌的基礎之上。

寧以初形微，只覺得這麼多年的母，都好像是輕飄飄的泡泡，隨便一就幻滅了。

連被，也是一種奢侈……

那邊的寧清婉還在發瘋般大笑大哭，可寧以初，已經沒有了聽下去的勇氣。

抖了幾秒，關上了手機，任由它無力地垂落。

忽的，形一晃，卻被攬進了一道溫的懷抱。

寧以初錯愕地抬眸，只見到了男人那張俊面龐的廓，顧凌煬干燥溫暖的大掌，將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膛前。

臉頰著他溫熱的溫，他心臟跳的聲音，如此平穩有力，就像是奇跡般平了寧以初剛剛心中難以言說的痛苦。

“阿凌……”

悶悶出聲，聲音里帶著一抖。

不知道說些什麼，什麼也說不出口，心上傳來一陣陣的鈍痛，偌大的帝都，是無的浮萍，只能隨風游。

這一切，仿佛只有眼前男人上的溫暖才是真實的……

不由得手心收，抓住了男人的擺。

沉沉的夜中，顧凌煬如墨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心疼。

剛才從書房忙完回來，他就聽到了臺這邊傳來的聲音，輕手輕腳過來后，寧清婉的那些刺耳的話便傳了他耳中。

那些骯臟惡毒的咒罵，真是難以想象，會是一個母親對自己親生兒說得出口的話。

除了憤怒，顧凌煬更多的，還是心疼……

那些因為寧清婉，和寧以初之間的誤會，仿佛一瞬間徹底消散了，寧清婉對寧以初的重要程度，他清楚。

“初初。”

男人抱著，放低了聲音，格外溫，“我都聽到了……你還有我。”

“有我和孩子們，初初，你有一個家。”

家……

久違的字眼，卻又是如此溫暖。

是啊，還有顧凌煬，還有三個那麼可的寶貝。

原本被寧以初克制著不想掉下來的眼淚，終于在這一刻決堤。

以為自己沒什麼的，以為能夠坦然面對寧清婉說的這些真相，坦然接，自己從來沒有被過，父母和家庭對來說只是一場幻影。

可顧凌煬說，有他。

他們五個人的小家。

眼眶酸，滾燙的淚水砸在了男人的服上，寧以初嗚咽著，小聲流下了眼淚。

“阿凌……”

說，“對不起。”

對不起，之前因為寧清婉，誤會了你。

對不起，沒有相信你對我的。

“別哭，對眼睛不好，醫生說你太差了，要好好養著。”顧凌煬用盡了溫，輕地拂去了臉頰上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