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敬業現在渾家當,都只有幾兩銀子。
他據理力爭,“放羊,本就是打短工的,不可能簽長工,也不會按年來給銀錢,你們李家是要故意刁難嗎?”
“給你看看,白紙黑字寫得真正兒的,你識字不識字,沒銀子,到期了再來贖人,我們李家又不菜園子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李管家拿出一張合同紙來,那紙上筆墨像是剛寫的,還未干。
一看就是故意不放人。
萬敬業氣不過,一拳頭砸在李家大門上。
結實的大門被震得嗡嗡響。
李管家嚇了一跳,“怎麼的?不服氣啊!報啊!砸壞門了,咱們李家這門老貴了,你個窮癟三賠得起嗎?”
姜明月看萬敬業氣得快要升天的樣子,心里暗爽。
忙勸道,“當家的,咱們先別氣,別沖。”
李地主家真是個李皮,又小心眼,又記仇,真是個不錯的好地主。
這可與半點關系也沒有。
本不認識李地主家半個人。
只是這李地主家從來不讓不失,名不虛傳罷了。
……
萬敬業冷靜下來,帶著姜明月從李地主家里走了。
第二家去了趙員外府。
趙員外府更絕,直接拒不讓見!
趙家管家隔著門噴萬敬業,“沒有!我們府里沒有萬湖這號人!養夫就是賣的,相當于死契,早不姓萬了,我們府里只有趙湖,沒有老爺小姐的命令,府里頭一律不接待不相干的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整天天的,窮人家的破事就是多,才上門幾天呢,就有窮親戚來打秋風了……”
“老爺本來就有意見了,那醫館里住著一個無窮似的殘疾人,都花了超過五十兩了,還有人想來打
秋風,真是不要臉的奇葩一家人!”
……
姜明月開口替萬敬業解釋道,“管事的,我們當家的只是來想見一面孩子,是想贖回孩子,不是想來打秋風的。”
這下,趙管家更是不客氣地噴了回來。
“你們是什麼不要臉的破落門戶,這都是板上釘釘的養夫了,是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你們還能隨便賣人贖人啊!你們以為是典當家里的呢,還能贖回去的,簡直是搞笑吧!進府就簽了賣契,還是死契,我們才答應給醫館里那個截肢病人出醫藥費的,現在來贖人,你們搞笑呢,趕滾贖子!”
姜明月躲得及時,隔著門,那唾沫星子,都差點噴到的臉上。
萬敬業沒躲,噴了他半臉。
姜明月不由得在心里,再次把趙府夸了幾遍,趙府更給力。
萬敬業久久無言。
在趙府門口,也沒有久待。
就回到了醫館。
醫館里三個孩子見他們兩人空手而歸,忙問況。
萬敬業道,“你們放心,爹會想辦法的。一定會把你們大哥二哥弄回來。”
語氣沉沉。
眾孩子們也沒有追問,都默然了。
整氣氛十分的抑。
姜明月讓萬敬業給銀子,出去外面給大家伙兒買了一些吃食。
平時幾個狼崽子們心心念念的大包子。
都吃起
來,食不知味。
只有姜明月一個人的胃口好,吃了一大個。
到了晚間,姜明月一個人先回村去了。
病房里太小,萬敬業在病房里,陪護老四與老五。
姜明月邀請老三萬海一起回去,因為他的蛇毒看起來不要,萬海忙喊傷口疼,也要住一晚,不回。
所以,姜明月就一個人回去了。
路上,行輕快。
沒人跟回去更好,一個人更自由。
天已經黑了,趁著夜,姜明月去了一趟老姜家。
從后門進去的,怕人發現了。
當然,現在也不是很怕了,萬敬業回家了,再要湊錢借糧食的事,都不歸姜明月來了。
只是避嫌一下的好。
一進門,老姜的人都還沒有睡覺,原來都在等。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當真被那幾個狼崽子賣了?萬敬業是怎麼回來了?”
無數個問題,等著問。
姜明月把今天所有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今天過得實在是太彩了。
充實又刺激的一天。
老姜頭他們聽完,破口大罵,“那幾個崽子們真不是個東西!竟然賣娘?我就說了,他們看起來就不像好的,這天下之大,無窮不有,第一回聽說賣老子娘的,你竟然不告他們,算是便宜他們了!”
“爹,我也不想現在鬧得太僵,真告,也不好告,他們一說年紀小,是被大人哄騙走上了歪路,質也不會太惡劣,萬敬業向我求,除非我不想與他過了,我就堅持告他們……”
不能這麼便宜地放過萬敬業,凡事一步步圖之。
堅持把三個小的告了,們也不一定去坐牢,只是以后不能考取功名了什麼的,還與萬敬業就此鬧翻。
這三個小的,也不走科舉功名一路。
放在兩個大的上來說,倒是對他們威脅大一點。
兩個大的,前世,一個文狀元,一個是武狀元。
“那幾個小的,現在也得到了報應,也是他們活該,你沒告他們也好,現在好多人都知曉了,說你為后娘大度,罵那幾個崽子們不是人,他們的名聲已經臭了。”
“說說萬敬業,怎麼在山里沒被大蟲吃掉呢?”
“李地主家與趙員外都是我們本地的鄉紳土豪,都霸道得很,進了他們的家門,想出來肯定難,萬敬業這也是活該,以前家里都是你頂著,你一不頂事,他們家就四分五裂了,真正是他們的報應,缺德事兒干多了,接二連三地遭報應……”
……
姜家人痛快的一番話。
出了心中淤積了這麼久的一惡氣。
說完萬家事,又問姜明月的打算。
姜明月道,“當家的回來了,日子好過了,我就看況過唄!那幾個崽子們應該以后也不會太為難我了,我有他們不孝的把柄,他們要是惹惱我,我隨時再去告他們。”
“那也。”
就是叮囑姜明月小心些。
也不要委屈。
姜明月關心嫂子懷孕的事,“嫂子,你最近吃喝,睡眠況如何?我那侄子有沒有調皮……”
一家人提起姜大嫂這一胎,都出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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