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他們兩個人一起去的,但宋婉月臨時接到律所打來的電話。上次由接手的案子,委托人鬧起了自殺,現在人在醫院。
宋婉月得過去一趟。
不太放心的看著段柏庭:“你一個人能行嗎?”
段柏庭給秦書打了電話,讓把之后的預約都取消掉,改到明天。
“嗯。你別擔心,專心工作。”
宋婉月神擔憂:“到時候你有話好好說,別手。”
段柏庭一時失笑:“你什麼時候見我過手?”
“我這不是怕嘛。”小聲嘟囔,聯想到自己小時候因為太調皮,把一向溺的爸爸都氣到差點進醫院。
看來知椀在這方面倒是傳了。
段柏庭讓司機送回律所,站在車門旁,替把車門關上。
宋婉月降下車窗,探出頭來:“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別嚇著孩子。”
他點頭:“你那邊如果到什麼棘手不好理的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
等將腦袋回車,段柏庭看了眼駕駛座的司機,淡道:“走吧。”
那輛黑商務邁赫駛進主干道,段柏庭低頭看了眼腕表。
距離和老師約好的時間只剩半個小時了。他是自己開車去的兒園。
還在課間,沒有放學,小朋友們都在各自的教室里。
辦公室,段知椀穿著兒園的班服,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兩條小短懸在空中。
全程保持安靜。
而旁邊,則是被一名年輕人聲哄著的小男孩。
看年齡和段知椀差不多大,眼睛輕微紅腫,顯然是剛哭過。
段柏庭突然有點頭疼。
老師見到來人,起過來:“知椀爸爸,實在抱歉,百忙之中還讓您空過來。”
他搖頭,言語客氣:“是我家知椀給您添麻煩了。”
段知椀聽到聲音了,只敢抬頭看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將頭低了下去。
段柏庭沒說什麼。
老師在旁邊和他簡單講述一遍事的經過:“課間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小奕被口袋里的蜘蛛嚇到了。”
段柏庭眉頭微皺,看向段知椀:“蜘蛛?”
段知椀手指了指窗外:“已經跑掉了。”
他走到面前蹲下,眼神帶著幾分嚴厲:“哪來的。”
抿:“自己抓的。”
他呼吸有些沉悶,關于抓蜘蛛的事他暫且沒有繼續問:“為什麼要用蜘蛛嚇同學?”
小男孩巍巍地過來,替解釋:“叔叔,沒有嚇我。是我想看的,所以才......不怪,是我不好,我膽子太小了。”
一直陪在他邊的人起過來,溫聲細語:“今天這件事其實也沒有這麼嚴重,小孩子之間的玩鬧而已。”
是兒園的老師覺得有必要通知一下雙方家長,畢竟那蜘蛛有沒有毒都兩說。
最后的理結果是,段知椀在段柏庭的提醒下和被嚇哭的同學道了歉。
因為不放心,段柏庭還是帶著段知椀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擔心蜘蛛有毒。
好在沒什麼大礙。
回家路上,段知椀一直不說話。段柏庭幾次喊的名字,都當沒聽見。
段柏庭其實算不上一位十分溫和藹的父親。畢竟家里另外一位對孩子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到溺的程度。
凡事都講究一個平衡,若是他再繼續縱容,就不僅僅是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了。
段柏庭將車停在一個路邊,晚上的路邊攤都出攤了,很是熱鬧。
他側過子又喊了一遍。
“段知椀。”
段知椀閉上眼睛,捂著耳朵不理他。
段柏庭無奈,幾分頭疼之余,又有幾分想笑。
也不知道到底像誰。年紀雖然小,緒卻穩定,很生氣。
可一旦生起氣,又很難哄好。
段柏庭作溫地將捂著耳朵的手拿開:“如果爸爸惹你生氣了,爸爸和你道歉,對不起。”
段知椀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理他。
段柏庭開了車門下去,走到后座。
“前面有賣棉花糖的,爸爸去給你買,想吃什麼味道的?”
段知椀的睫得更厲害了。
在口味方面傳了宋婉月,吃甜食。
但平時段柏庭怕長蛀牙,所以吃的更。
別說段知椀了,宋婉月都被止吃了甜食。
上個月牙疼再犯,段柏庭帶著去了商珩的醫院,把的蛀牙補了一遍。
商珩摘了口罩,笑得一臉氣,提醒宋婉月:“以后可不能再吃甜的了。不然咱兩隔三岔五就得見一面。”
宋婉月毫不留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回去的路上,宋婉月和段柏庭說:“他肯定是在報復我,報復我上次攪黃了他在酒吧搭訕辣妹的事。”
段柏庭從安靜中離:“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宋婉月眼神閃躲,笑得有些心虛,企圖通過含糊其辭的方式糊弄過去:“就......就上次啊。我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醫院之外的地方和他到。”
很顯然,段柏庭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被糊弄的人。他的重點十分明確:“我是說,你去酒吧。什麼時候的事?”
宋婉月強撐著底氣:“我是年人了,去酒吧很正常啊。難道這個也要經過你的允許?”
段柏庭搖頭,并不否認這句話的合理。
但是說不在意那是假話。
“自己去的?”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自然一些,仿佛只是順著剛才的話,隨口一問。
宋婉月搖頭:“不是,還有幾個同事。”
注意著他的神, 見他只是專心開車。
聽完的回答后, 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打算。
心里突然生起一種捉弄的壞心思。
段柏庭這種悶,不刺激一下,永遠不會坦誠的表現自己當下最真實的那一面。
宋婉月裝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來:“酒吧我倒是很去,原來有那麼多搭訕的人。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周圍那麼多人。不過的確有幾個長得帥的,又年輕。最小的居然只有十九歲,還喊我姐姐呢。”
宋婉月原本只是想故意逗逗段柏庭,結果卻把自己給說激了。
“他和我是一個學校的,連專業都一樣。老家在北城,這次放假回來,第一天就到了我。然后......”
全程安靜的段柏庭把車停下,甚至還專門挑在一個僻靜的路口。
周圍鮮有車輛經過。
別說人影了,連盞路燈都沒有。
四周的綠化帶顯得更加蕭瑟。
因為這個停頓,宋婉月愣了愣,就連剛才說到一半的話都忘記了。
就這麼看著段柏庭。
后者慢條斯理地取出眼鏡戴上,甚至還特地開了車燈,讓彼此的視野更加開闊明亮一些。
在除工作之外,很看到他如此認真對待某件事。
宋婉月更懵了。
就見他眼神平靜地看著,似笑非笑的問:“然后什麼?”
“......啊?”
見似乎因為這個小曲,忘了自己剛才在說什麼。段柏庭十分心地給出前提要:“他說回老家的第一天就到了你,之后還說了什麼。”
這......
這怎麼和預期的后續發展不太一樣啊。
難道不該是他醋意橫生,惱怒嗎?
怎麼......怎麼這麼平靜。
宋婉月干笑兩聲:“然后......然后就隨便聊了一些。”
“是嗎。”他也笑了笑,“隨便聊了些什麼。”
車明明開了冷氣,可宋婉月卻覺得后背不停地在流汗。
聊了什麼,還能聊什麼。回來就直接把那個人刪了。
當時是看他周圍那麼多朋友,他又長了一張向社恐的臉,擔心要是在那種地方直接拒絕他,會讓他被朋友嘲笑。
所以宋婉月才拿出手機添加了他的好友。
不過從酒吧離開之后就直接刪了他。
可這個既然已經裝出去了,也沒有直接收回來的道理。
只能著頭皮繼續裝下去。
“沒......沒說什麼。隨便聊了一些,就......零零碎碎的一些小事,也沒什麼記憶點。”
段柏庭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啊。”
聲音輕慢,語氣卻是平靜的。
可越是平靜,就越讓宋婉月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那種未知的恐懼令到害怕。
要不直接攤牌得了, 告訴他自己什麼都沒聊, 從酒吧出來就刪了對方。
可這麼快就投降,未免太窩囊了點。
好面子的宋大小姐還沉浸在面子的糾結中。段柏庭已經開車回了家。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也是因為這份安靜,直到車子開進院子,宋婉月才回過神來。
居然不知不覺中到家了。
段柏庭早就先行一步,下了車。
看著他的背影,宋婉月認命的跟過去。
自己為什麼要賤裝這個,到頭來真把人惹得醋意大發,不還得親自去哄。
“錯了,真錯了。我剛才是騙你的,我同意他的好友申請總共就沒超過十分鐘,出來我就把他給刪了。除了他給我發了個你好之外,什麼都沒聊。”
段柏庭不理,開了電腦,又給秦書打電話,詢問今天會議上的容整理好了沒。
那邊應該給了確認的回答,他簡短的低“嗯”,電話掛斷,對方很快就通過郵箱的形式將資料發送過來。
被無視的宋婉月低頭嘆氣。
干脆拖了把椅子過來,在他邊坐下,又是肩又是捶:“真生氣啦?寶寶,理理我嘛。”
段柏庭戴上眼鏡,瀏覽起那些方案模擬。似乎毫不邊這個“障礙”的影響。全神貫注的投進工作中。
“我真的什麼都沒聊。”宋婉月哭無淚,“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燈那麼暗。除了聲音有點好聽之外,我就......”
全程無反應的男人,在聽見的后半句時,移鼠標的手驟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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