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不大，卻五臟俱全，書案，小幾，椅子，書架，書架上有一排排羅列的書籍，開槽出來的墻壁上，安置的是幾十盞油燈。

而此時，室的書案前，站著兩名男子，一人穿一黑腰間刀，一人穿一布麻，鄉野村民的打扮。

兩個男子一看到程宗下來，忙跪地問安。

“奴才給爺請安。”

程宗淡淡的撇了那二人一眼，緩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卻并未坐到書案后。

“進出京城時可有帶了尾。”

這話是向離他最近的那個黑屬下問的。

“回爺話，風平浪靜。”

“嗯，那就好。”

程宗看向另外穿布麻鄉野村民打扮的男人道。

“你就是赤魘的兄弟，老五。”

被稱作老五的男人中等材，面相普通，只是那眼睛來回閃，一看就是個明之人。

“回爺的話，奴才正是老五。”

程宗仔細的看了他一眼。

“嗯，那兩件事辦的不錯。”

老五原還有些忐忑，現下一被侯爺夸獎，頓時放松了警惕。

“是爺訓導有方。”

程宗呵呵一笑。

“你倒是個會來事兒的，比赤魘那個木訥的家伙腦子更活泛。”

“說吧，這次是想留在京中，還是想返回村子。”

老五一聽，這是個機會啊，人往高走，水往低流，他老五要大運了，隨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回爺話，奴才想追隨侯爺左右，為侯爺肝腦涂地。”

站在一旁的心腹和帶老五來的黑人同時鷙一笑。

坐在椅子上的程宗幾不可見的勾了下角。

“來人，賜酒。”

“是。”

一旁的心腹也不知從哪兒端來一杯酒。

老五跪在地上。

“侯爺，這是——”

“放肆，哪兒那麼多廢話，侯爺賜酒，還不謝恩。”

心腹怪氣的笑了一下。

老五抬頭，看向帶他進京的黑人，原本放松警惕的心突然又繃了起來。

黑人淡淡道

“想要跟隨侯爺，這是第一關。”

“你若連一杯酒都不敢喝，趁早滾回你那山窩子去。”

至于這酒是普通的酒水，還是毒藥，沒人會告訴他。

老五巍巍的抬手接過酒水，看了三人一眼，三人皆是不言。

既如此，頭一刀，頭也是一刀，不想回到山窩子里，想要為人上人，他也只能著頭皮一仰頭，喝了下去。

眼見一杯酒水下肚，程宗沒有任何作，也沒有任何表的問道。

“這京城的酒水味道如何？”

“侯爺賞賜，比奴才以往喝的酒水都要好喝。”

“哈，哈哈哈！這京城的酒水味道如此之好，那京城的人呢？”

程宗聳肩一笑，扭頭看向老五，語調輕佻。

“那胡大小姐味道如何？”

老五一滯，原本還算普通的一張臉，突然就猥瑣一笑。

“冰玉骨，讓人流連忘返。”

程宗勾著角，尾音帶卷微揚。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五，你值了。”

“侯爺

這話”

老五話說到一半兒，突然雙眼圓瞪，雙手扼住嚨，倒在地上，渾搐抖不停。

“候，侯爺——”

程宗淡淡的看著他疼痛搐的鬼樣子，似乎就像是看著一幅畫兒一樣。

“剛剛，你如若選擇回村子，本侯也許會放過你一馬，可惜，司馬府對本侯來說還有用，而你，必須死。”

隨著程宗話落，老五也停住了搐。

“理了。”

“是。”

兩個心腹對于這種事信手拈來，理尸就如同理鴨魚一樣簡單。

從老五出現到老五沒有一滴的死亡，前后不過半盞茶時間。

程宗起，踱步走到書案邊，距離那書案后的椅子不不坐，小心翼翼的在扶手上某摁了一下，隨即，從扶手里彈出一竹筒，打開竹筒，竹筒有手掌大小的信箋，信箋上似乎是他和某個神人傳遞的消息。

看完消息，隨即點燃，讓信箋化為灰燼。

——

蕭溟玄送九黎回國公府，順便又去探了國公夫人。

雖然名義上他極有可能，甚至板上釘釘會是國公府的準婿，但在份上，國公夫人對他還是表現出了適當的距離和尊敬。

這種尊敬無關年齡，只有關份。

所以，這一場丈母娘看婿，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蕭溟玄出府時，臉有些郁。

“黎兒，你不是說你母親同意了嗎？”

九黎點頭。

“是同意了。”

“可是，剛剛，我怎麼覺得你母親與我甚是疏離，便是你姐姐也一口一個王爺的著。”

“完全和對裴聽頌不同。”

九黎的傻王爺呦。

“王爺，你和我還未親，你和裴聽頌份也不相同。”

“何況，君臣有別，你是親王，我父親是國公爺，我母親雖是誥命夫人，但到底是皇家的臣子，是后宅命婦，對親王自然要畢恭畢敬。”

“這就是等級制度和份的制，一時半刻，誰人敢越雷池一步。”

蕭溟玄聽一套一套的，失笑搖頭

“說打臉，你不就是越雷池的第一人嗎？”

九黎

“我不一樣。”

“你怎麼不一樣？”

“我與王爺兩”

九黎瞧著他戲謔的眼神，似乎就等著說出這句話來。

“王爺，你故意的。”

這個扮豬吃虎的男人。

還真以為他不懂這些事，沒想到詐呆扮傻讓故意上當。

蕭溟玄一笑，握住的手指，突然加大聲音，答非所問道。

“你剛才是要說，你與本王兩相悅嗎？”

過來過往的丫鬟，下人低著頭躲的遠遠的，又背過議論紛紛。

“王爺，你干嘛？這麼大聲。”

“宣誓主權。”

蕭溟玄依舊握著的手。

九黎囧的一批，眾目睽睽之下，到底還是紅了臉。

“王爺還在足期間，快回府吧，小心皇上責罰。”

他再多呆一秒，恐怕真敢抱住親上來。

雖然背后他們倆也有親作，但畢竟不是人前。

“害啦！”

他往跟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