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落,沈梔梔錯愕,目不轉睛打量花魁娘子。
察覺的視線,那人扭頭,輕佻而優雅地問:“丫頭,好奇?”
沈梔梔咽了咽嚨,點頭,隨后又搖頭。
原來......凝香館的花魁娘子是個男的?
怎麼能是男的呢?不是說京城的貴公子們都爭相追逐嗎?還賣過花魁娘子的帕子呢。
沈梔梔懵在原地,都忘了回話。
凝香館花魁娘子的真實份,鮮為人知。此人正是裴沅禎的堂弟裴沅瑾,也是裴家族長裴的第三子。
裴沅瑾慣來閑散安逸、瀟灑不羈,不喜仕,卻熱心經營行當。而且所經營的買賣大多是煙花場所。
整個大曌的青樓,他占了一半,連京城這家凝香館也是他的。
他與裴沅禎一起長大,兩人私下關系要好。平日常邀裴沅禎來玩樂,只不過裴沅禎對狎沒興趣,幾乎沒踏足過此地。
“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赴約。”裴沅瑾說:“到底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閑風。”裴沅禎道。
裴沅瑾笑,呷了口茶,“實不相瞞,我這次邀你來是我父親之意。”
“明日就是家宴,他怕你不去,所以托我來請。”他無奈道:“父命難違。”
裴沅瑾又說:“我聽說了你跟四叔的事,常侍郎和楊僉事還真不像是他指使的。說句不中聽的,四叔那腦子能做出這麼周的計劃?你就算給他十個腦子也不可能。”
裴沅禎作停下,濃郁的長眉微斜:“聽口氣,你這有消息?”
裴沅瑾笑:“秦樓楚館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消息。”
“不過......”裴沅瑾停了下,又道:“我好像到點蛛馬跡,但背后那人十分狡猾,來這的員很警覺。”
“但你放心,假以時日我定會幫你查出來。”他拍拍裴沅禎肩膀:“屆時,你要如何謝我?”
“你想要什麼?”
裴沅瑾扭頭去看沈梔梔,眼神恣意又勾人:“你這婢很有趣,我見第一眼就喜歡,不如送我了。”
沈梔梔瞪大眼睛,張地看向裴沅禎。
不想去,不想跟旁人走。
先不說人生地不的,就說在裴沅禎那還有錢沒討回來呢。若是走了,向誰討去?
裴沅禎沒說話,面上似笑非笑,令人捉不。
沈梔梔見他半天也不吭聲,越來越急。
急上心頭,忙上前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厚,可奴婢是大人的奴婢。奴婢進府時曾暗暗發過誓要好生伺候大人的,若是就這麼跟您走了,奴婢心下難安。”
裴沅瑾一怔,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婢可太有意思了!”
裴沅禎也淺淺勾了勾。
接下來,兩人又談了些別的。沒多久,裴沅禎起告辭。
沈梔梔服侍裴沅禎上馬車時,見他意味不明地瞥過來,不由得臉熱尷尬。
“發過誓?”他聲音懶懶的:“唔....忠心可嘉。”
“......”
.
次日,裴辦家宴,邀請了裴家德高重的長輩前來。
此次家宴意在促裴沅禎和裴彥的關系緩和。
說來有意思,裴沅禎是大房裴瑺的兒子,而裴瑺與裴彥是同胞親兄弟。裴是二房,乃庶出,眾人調侃他為了嫡出叔侄的關系碎了心。
裴呵呵笑:“都是一家人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裴這人老實,又拎得清份。裴家嫡出皆在朝中當值,而他甘愿退居幕后打理裴家生意,為其他兄弟做襯。
這人還熱衷當和事佬,且沒什麼脾氣,雖是族長份,卻常人輕慢。
眾人此次前來參加家宴,不是給裴面子,而主要是等裴沅禎。畢竟平時沒什麼機會跟裴沅禎套近乎,也就靠年節家宴的日子。
是以,今日的家宴,裴家族人來得很整齊。
裴沅禎到的時候,眾人都在堂屋迎了。
只不過有一人姍姍來遲,便是裴彥。
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座,三杯酒下肚后,便開始發飆。
“裴沅禎,我裴彥敢做敢當!常侍郎抄家的事不是我指使的,楊僉事純屬誣蔑。不論你信否,我沒做就是沒做!”
裴沅禎兀自品酒,沒說話。
裴笑著出來打圓場:“今日是家宴,此事四弟改日再提可好?咱們難得跟沅禎坐下來吃酒,有話好好說。”
“我跟他有什麼好說?”裴彥當場甩袖:“他害死我大哥,害死我嫂子,這筆賬我一輩子跟他沒完!”
“四弟,”裴正:“外頭的風言風語怎麼你也信?我說多遍了,沅禎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咱們一家人互相猜忌豈不讓人看笑話?”
“二哥,你想跟他做一家人你去,別拉上我,我裴彥沒那樣狼心狗肺的侄子。”
“再有.....”裴彥道:“你別再假借我的名義去跟他說好話,我裴彥就是死也不會向他服!”
“好好好......”家宴才開始就鬧這樣,裴嘆氣:“先吃飯吧。”
“不吃了!”
裴彥站起:“我今日來,不是來吃飯的,是來辦事。”
“把人帶上來。”他吩咐。
很快,有兩個侍衛押著個人進廳。
被押進來的,正是戶部清吏司覃侍郎,他一進門就朝裴沅禎跪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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