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上午咱們研究所開部會,我本來還興的,因為我坐那個位置,離太子近的,哇,本人好高好帥,特有氣場,不愧是頂級alpha。”
沈岱僵了一下。
“結果他今天好奇怪,我覺得有點故意挑病,為難白老師的意思。”
“……”
“前天開項目研討會,太子當著晏明修和的面兒,把白老師和咱們研究所誇得喲,話說得一句比一句漂亮。結果今天只有自己人了,他有幾句話明顯帶刺兒,劉教授幫白老師說話,他差點讓劉教授都下不來臺,我是看不懂,他這是故意給人下馬威嗎?”
沈岱沉著臉放下了碗筷,他有些不敢相信,瞿末予這麼重視事業的人,會公報私仇。要知道他老師這種學泰山,在哪裡都是德高重的存在,白向晚雖然年輕,但也是行業大牛級別,是所有機構爭搶的人才,瞿末予怎麼會當眾給人難堪。
小蝶歎道:“老板的心思好難猜,白老師不容易啊。”
沈岱意識到瞿末予的怒火比自己想象中更甚,如果不是因為他,老師和白師兄都不必這份氣。他必須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等瞿末予回過勁兒來,一定會對丘丘的世有所懷疑,那牽強的時間線,只要稍微調查就什麼都知道了。
如果瞿末予知道丘丘是他的孩子,會怎麼樣呢。
沈岱不敢想,也無法預測,遠離瞿末予,隔絕那個人帶給自己和孩子任何傷害,就是他唯一必須做的事。
晚些時候,沈岱接到了劉息的電話,他直覺這通電話跟早上的那個會有關。
果然,劉息猶猶豫豫地說:“阿岱,小瞿總是不是知道你在這裡?”
沈岱心想,何止知道,昨晚還尾隨您找到了我家,但他暫時不能說,說出來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讓老師自責,他問道:“您為什麼這麼覺得?”
“我們今天早上開部會,他挑向晚的病,弄得有點不愉快,晚上他單獨請我吃飯,說是要通,大概是想找補一些,結果吃飯的時候,他跟我打聽你。”
沈岱呼吸一滯:“他說什麼了?”
“沒有明說,談你的職位還要不要保留之類的,明顯是在試探我。”
沈岱低聲說:“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不至於,他就算知道我幫你安頓在這裡,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但你要小心一點,丘丘是非婚生子,對於他們這種家族來說,是一個患,牽扯很多利益的。”
“……我明白。”
這通電話讓沈岱又是一宿沒睡好,對於他來說,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留在蘭城的研究所工作,但瞿末予的突然出現,讓這條路多半走不通了,一方面他想給丘丘穩定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一直牽掛著姥姥,或許他該回京城,重新找一份工作。
星舟和龍科的合作正式簽約了,周一那天,研究所的大部分人都被大車拉到六十幾公裡外的礦區,參加開工剪彩儀式。
白向晚給沈岱發了一些現場的照片,言辭中是躊躇滿志,這是他職業生涯的一次重要就,他對項目的未來充滿了希。
照片中不免出現瞿末予的影,沈岱盡量忽視,真誠地祝賀白向晚。
白向晚突然打來一個語音電話。
電話接通了,那頭很安靜,白向晚的聲音有些疲倦:“早上五六點就起來了,會總算開完了,我在休息室呢。”
“忙壞了吧。”沈岱笑著說,“項目開工之後可能會更忙。”
“忙點沒什麼,開這種沒用的大會就是浪費時間。”白向晚打了個哈欠,“這幾天一直在接待,都沒去看看你……和丘丘,丘丘怎麼樣,還鬧覺嗎?”
“好多了,你的信息素油很有用。”
“那就好。礦區離市裡有點遠,晚上我們就住這邊了,小蝶手機沒電了,剛才讓我跟你說一聲。”
“好,等你們回來咱們再慶祝慶祝,再次恭喜師兄。”
“我希這個項目有你的參與,我跟老師也聊過了,等這陣忙完了,就理你調職的事吧。”
沈岱沉默了兩秒,低聲道:“嗯,忙完再說。”
今天小蝶不回來,丘丘也難得很乖,九點多就睡著了。這一點個人時間來之不易,沈岱好好整理和更新了一下自己的簡歷。
忙到快十一點,沈岱也困了,他洗漱一番,正打算睡覺時,門鈴突然響了。
沈岱的心跟著門鈴的節奏快速跳了起來,這麼晚了,誰會來?恐怕是……
他跳下了床,張地在臥房門邊徘徊了兩圈,他心裡有預,甚至不想去看看外面到底是誰,可任門鈴這麼響下去,會把丘丘吵醒。無奈之下,他隻好走過去,過貓眼,果然看到是瞿末予站在門外。
昏暗的走廊,扭曲的鏡像,裹著黑大的高大男人,分明烘托出了驚悚片的氛圍,至對於沈岱來說,瞿末予的出現足夠他惶恐,他轉過,後背抵著門,勻速調整呼吸。
門鈴聲也停了。
倆人默契地隔著一道門,安靜地等待著。
良久,瞿末予的聲音響起:“開門吧,我不想擾民。”
沈岱強自冷靜地說道:“你答應我不會再嚇到我的孩子。”
瞿末予握了握拳頭,沉聲道:“不會,我隻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