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後,他決定今晚不等瞿末予了,早點睡,明天一早去買些年貨帶回去。
睡得正沉,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夜深人靜時的鈴聲十分刺耳,沈岱一下子驚醒了。
他拿過手機,勉強將酸的睡眼撐開一條隙,看到來電顯示是瞿末予打來的,他立刻按下了通話鍵:“喂?”
聽筒裡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沉默了足足有三五秒,瞿末予說道:“抱歉,吵醒你了。”他的聲音沉穩暗啞,像是環繞在耳畔的低音炮,每一個音節都捶得人心臟。
沈岱在最短的時間清醒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他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頭疼,睡不著,你來陪陪我。”
隔著這小小的通訊,沈岱到了他從未自瞿末予上過的——脆弱,他的心酸楚難耐,好像下一秒就會融化,便翻跳下了床:“馬上。”
沈岱輕手輕腳地上了樓,站在瞿末予臥室門前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他從未進過瞿末予的臥房,離這個地方最近的時候,也不過是被瞿末予到書房,看到了那扇通往臥室的門。
瞿末予是不允許外人擅自踏足自己的私人領地的,曾經他連整個三樓都不準上去,連吃飯時間都要與其錯開,同在一個屋簷下要盡量避免面,但現在他們的連接越來越多了,他甚至可以進瞿末予最私的地盤,這代表他是不一樣的,是這樣吧?
沈岱連續深呼吸了三次,才將奔湧的緒製下去,他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進。”
沈岱推門而,乾燥冷的木質香充斥著整個房間,那是屬於瞿末予的黑檀木信息素,這是“瞿末予”濃度最高的地方,進這裡,就好像走進了這個頂級alpha的圍獵場,他是被邀請者,也是獵,他在這裡應有怎樣的待遇,已經全不由自己做主。
遮窗簾幾乎阻擋了所有的線,房間裡黑黢黢的,沈岱只能點了下手機屏幕,借著那點微薄的亮看到了床的廓。
“末予?”沈岱試探著了一聲。
瞿末予低低“嗯”了一聲。
沈岱到床邊,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床,就被一把擒住了手腕,整個人都被拖進了黑暗中,拖進了一個寬厚、結實、強勢、溫熱的懷抱。
噴薄在頸邊的熱氣,伴著瞿末予重的呼吸,以及在上沉甸甸的,都讓沈岱到了瞿末予的消沉:“你怎麼了?”
瞿末予抱著他,還調整姿勢讓他們可以得更加嚴合,他慢騰騰地說:“偏頭痛。”
“吃藥了嗎?我去找恆叔?”沈岱說著就想起來。
“不用。”瞿末予低聲說,“老病了,偶爾會犯,只能過去。”
“止痛藥呢?”
“不管用。”
“……是不是太累了,力太大了?”沈岱心疼不已,他知道瞿末予每天早出晚歸、高強度地工作,他知道瞿末予在頂著難以想象的力去理數不盡的迎頭而來的麻煩,他知道瞿末予除了頂級的基因以外,付出的努力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這個仿佛無所不能的頂級alpha,憑著滿的環對他產生了致命的吸引力,可這個會有疲累、有失意、有脆弱的男人,激發了他更深層次的意——憐。
“可能吧。”
“不?我給你倒杯水。”
“嗯。”
瞿末予答應了,可沈岱要起他又不讓,沈岱幾番掙扎,哭笑不得:“我不起來,我怎麼給你倒水。”
瞿末予再次沉默,好像在猶豫,而後回道:“不喝了。”
沈岱聲安他:“我又不走,我就給你倒杯水,十秒鍾,你嗓子都啞了,喝點水會舒服些。”
“……好吧。”
沈岱慢慢拉開瞿末予的手,他能覺到對方的不不願,他快速跳下床,用手機的照著倒了杯水,再快速返回,將杯子湊到瞿末予的邊:“來喝點水。”
瞿末予兩口就把一杯水喝完了。
“我再給你倒一杯。”
瞿末予扣著沈岱的手腕不說話,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在發亮,像一對眸,在確認自己到手的獵是否會逃。
“很快,還是十秒鍾。”沈岱此前完全無法想象瞿末予會有這一面,他只能哄著,“乖。”
瞿末予喝完第二杯水,放下杯子,就好像迫不及待地將沈岱再次圈進懷裡,用半的重量著,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問道:“幾點了。”
“四點了,你一直都睡不著嗎?”沈岱在黑暗中著瞿末予的臉,他什麼都看不清,但可以想象他喜歡的人此時頂著一張怎樣的倦容,頭疼加上失眠,此時的瞿末予肯定很難,他也就跟著難了起來。
“想睡,睡不著。”瞿末予的聲線布滿了疲倦和無奈。
“是太累了,力太大了嗎。”
“可能吧。”瞿末予低聲說,“明天就要公布了,之後的三天假期我們要針對負面消息做一系列的公關,爭取穩住價。”
“影響這麼大嗎。”
“主要是今年的政策風向依然不樂觀,環保指標一年比一年嚴苛,我們要投很高的本去升級設備、優化流程,這幾年礦業本來就不被市場看好,公司又有一系列的作,現在任何風吹草都可能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