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猜測, 所謂的嘗試過了,大概就是人海戰挑戰規則,死了的就證明規則立。
祝寧仔細聽了聽, 剛才坐在樹樁上的時候應該是盡量刻意制, 現在樹樁里呼吸起伏, 起碼有兩個人。
不對,三個。
祝寧還未開口說話,周海晴又說:“能不能把我們的兒帶到烏托邦去?、要看病。”
兒?祝寧一個愣神, 在墻外看到人類都有敵意, 因為這樣一句話竟然搖了, 這竟然是一家三口?
什麼神經病,帶著孩子出墻尋找烏托邦,竟然還能走到現在?
他們怎麼在這片森林里活下去的?為什麼去烏托邦看病?
祝寧沉默半響,冷聲問:“我為什麼要帶你們?”
又不是菩薩轉生, 自己的隊員都顧不上來,假設周海晴真的是人,閑的沒事兒給自己增加三個累贅?
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我能給你試路,真的,你帶上我們吧,我不怕死,大家都是朝圣者,幫幫忙吧。”
祝寧猜對了,一男一,帶著一個小孩兒,真的是一家三口。
可能無法獨自探路,一直都是跟著大部隊走,現在走散了,一下茫然無措,迫不及待想要找個救命稻草。
祝寧不太想管,理智讓立即就走,祝寧不需要探路狗,那樣跟掠奪者有什麼區別?但又挪不開腳步,主要是里面有個小姑娘。
但那小姑娘萬一只是個人質呢?很多犯罪團伙喜歡挾持兒,降低害者的警惕心。
四周純黑的,祝寧站起來之后,不太確定那一家三口到底在哪兒,只模模糊糊知道個大概,好像在跟一片虛空對話。
樹葉沙沙沙晃,祝寧沉默半響,有些煩躁地問:“你們上有什麼?”
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像個惡霸,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讓他們把值錢的玩意兒出來。
“有,都有,”男人緒很激,以為祝寧松口了,“愈合劑,營養補充品,罐頭……”
哈?祝寧都想笑,這聽起來很像寓言故事,或者像是陷阱,缺資對方剛好就有,不過也不是什麼稀奇貨,有也不奇怪。
男人怕祝寧不信,從樹樁口扔出一個背包,這個決定讓他很心痛,說話時都咬著牙,“你不信看看。”
祝寧聽到聲響,蹲下索,因為看不見,這個舉都很費勁兒,過了會兒真到一個背包。
手了下,能出有營養劑,也有兩個罐頭,剩下還有兩支不知道是什麼,估計男人了點存貨,只敢給這麼一點。
就算祝寧是個惡人,拿著東西跑了,他們不至于什麼東西都沒有。
其實最好的確認方法是讓對方摘了頭盔,祝寧去一下額頭,閱讀一遍記憶,但這非常強人所難,普通人類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被染。
朝圣者和祝寧無聲對峙,男人在賭祝寧不是惡,祝寧在賭對方不是污染,如果真的是朝圣者,能得到更多消息。
在漆黑的環境中,需要同伴,不然會自己嚇自己,人越多就越能抵黑暗的恐懼。
祝寧默了默,“上來吧。”
聽到一陣響,有人從樹樁口往外爬,如果能看見,那個場面肯定很狼狽,一個花盆大小的,愣是鉆進去兩個年人。
男人上來之后回頭拉了下人,祝寧一直從聲音判斷他們在干什麼,聽了很久都沒聽到第三個人的腳步聲,問:“孩子呢?”
周海晴說:“抱著呢……”
奇怪,這孩子從頭到尾都沒發出過聲音,祝寧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小姑娘,真像個犯罪團伙啊。
祝寧:“排好隊,男士在最前面,士抱著孩子在中間,我走在最后,手放在肩上,不要走散。”
祝寧說話沒有停頓,像是黑暗中的牧羊犬,需要給隊伍整理好秩序。
起碼有一件好事兒發生,跟這幾人相遇后,祝寧沒那麼恐懼了。
周海晴聽祝寧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有經驗,跟自己完全不一樣,他們當時埋在樹樁里,躲避黑暗中的怪,孩子已經越來越不行了,這時突然聽到腳步聲,有個人坐在他們上方氣。
他們等了會兒,在三分鐘做決定,想要讓帶上自己。
祝寧看不清,一手搭在前方周海晴的右肩上,懷中應該抱著什麼東西,姿勢很繃。
三人串蜈蚣一樣向前索,走得速度令人發指的慢。
祝寧問:“你們怎麼知道我不是污染?”
“呼吸,”周海晴說:“我聽到你的呼吸聲,頻率很正常。”
“而且我們在這片林子里待了五天,幾乎所有污染都是植,沒有呼吸和心跳。”
竟然是有仔細思考過的,祝寧有點意外,問:“那你又為什麼知道我能保護你?”
向求救肯定是看出祝寧不太一樣,周海晴又說:“你很安靜,我們在樹樁里兩天了,晚上大家容易驚慌,走到我們這塊兒一定會被絆倒。”
周海晴在祝寧沒走來時就察覺到了,祝寧的步調很緩慢,但有章法,不是走,證明腦子里有路。
腦子里有道路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周海晴的同類,都是朝圣者。
所以只是猶豫三分鐘,立即做出決定,要跟上這個人,這樣才能增加活下去的概率。
祝寧開始相信周海晴真的能走到這兒了,聰明,腦子靈活,祝寧多問了句,“請問你是什麼職業?”
“編程,很普通的。”周海晴說。
墻大多數人都是學習編程和機械的,他們學習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維護機械和人工智能。
“還筆直往前走嗎?”前方的男人手持一竹杖,在地上敲來敲去,很聽祝寧的話,真的把自己當探路狗了。
祝寧其實不太確定,那就是個模糊的方位,白澄在哪兒誰也不清楚。
突然,聽到了咚的一聲。
那一聲很突兀,像是兩塊兒石頭相撞發出的敲擊聲,在黑暗中竟然擁有某種節奏,緩緩過黑暗傳來。
男人冷汗直流,他們遇到污染了,雖然說給祝寧當探路狗,但沒想到死的這麼快,他哆嗦著手腕,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愣是沒有退。
祝寧側耳聽了會兒,好像聽到了生機,“快!跟著聲音走。”
敲石頭的應該是白澄,這是祝寧之前使用過的暗號,只不過用的是手勢,白澄自己改良了,怕祝寧會迷路,在黑暗中用打石頭來替代。
白澄不愧是專業向導,也是最好的隊友,都沒商量過就知道怎麼指路。
……
白澄擁有一個機械手表,如果這里沒有擾時間的污染,從時間來算,祝寧離開了四個半小時,幾乎讓以為祝寧已經遇害。
在第三個小時起,白澄找到兩塊兒石頭,開始有節奏地敲打,白澄必須擊打得足夠用力才能讓聲音傳遞出去。
是塑料人,沒那麼容易手酸,但打了一個小時后,節奏不自覺有點放緩。
白澄腳邊是躺著的兩個病號,裴書完全失去意識,林曉風已經開始說夢話,況非常糟糕。
不得不考慮,如果祝寧死了,該怎麼照顧這兩個人。
就在想放棄時,樹林深終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白澄愣了下,用力敲打石頭,生怕祝寧聽不見。
但隨著腳步聲逐漸靠近,白澄突然停了,不對勁兒,這不是一個人,竟然是一串隊伍。
白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擋在裴書和林曉風面前,面無表注視著森林,在虛空中出手,手心朝上,一手指正在機械地往里扣。
應著的召喚,樹林部傳來砰砰砰的響聲,死去朝圣者的尸抬起手臂,脖子咔嚓咔嚓轉,眨眼間已經站起三個腐尸。
森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尸,妄可能會引來其他怪,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
“草——有鬼,有鬼……”樹林中有男人的聲音。
“冷靜,不是鬼。”說話的竟然是祝寧。
白澄的手指慢慢放松,有點不解,過了會兒,祝寧帶著一男一走出來。
森林很怪異,部黑暗,但湖邊有月,不必點火也能視。
祝寧剛出來時下意識瞇眼,竟然覺得月刺眼,眨了下眼,第一反應是去看周海晴。
周海晴懷里抱著的可能是嬰兒,祝寧沒養過孩子,無法判斷有多大,但整小小的一個,外面罩著防護服。
沒有給嬰兒穿的防護服,這肯定是找人改良或者是定制的,做工特別糙,還打著補丁。
小孩兒特別乖巧,這一路上都沒哭過。
周海晴和另一個男人都戴著頭盔,祝寧看不清臉,唯一的是,真瘦啊,像長期營養不良,簡直跟剛才的竹竿怪有的一拼。
明明是祝寧帶出來的,但還是不太敢相信,這三個竟然真的是人。
或者是什麼高級污染嗎?那也太像人類了。
白澄看生人極其警惕,沒有收回腐尸,反而讓他們走出來,三尸停在臨時駐扎點,如同站崗的士兵,如果周海晴有異樣,白澄能第一時間殺了。
祝寧把背包遞給白澄,像是打獵回來的,“先給藥。”
白澄狐疑地開包,里面真的有藥,祝寧上全是泥,整個人狼狽到不行,白澄不必猜測也知道肯定經歷過危險。
祝寧從森林中走出來之后都不敢放松,第一反應是去看林曉風,白澄摘了的頭盔,脖子上方明的,看不見的臉在哪兒,像一無頭尸,小姑娘不知道是說夢話還是腦子燒糊涂了,發出呢喃聲。
白澄索著把強效愈合劑扎進了脖子,一針消炎藥,還有一針營養劑。
林曉風大概是炎癥,打針之后徹底暈死過去,白澄想讓發發汗,起碼保暖點,但他們的東西都被打了。
白澄想借裴書的火烘干,反正裴書發燒了不用白不用。
祝寧想了想,去找周海晴要,周海晴他們三個離得遠,抱著孩子不知所措,都不敢坐著,看到祝寧走來更加張。
白澄的腐尸把他們嚇到了,而且這幾人都不戴頭盔,意味著是容易在墻外生存的佼佼者,全都擁有異能。
周海晴也有異能,但很弱小,跟祝寧比起來微不足道。
祝寧的隊伍過分專業,完全超出了周海晴的預期,讓有點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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