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劍的迫下，局勢終於一麵倒的偏向賀家一派，馮觀嵐遲遲沒有現，也讓他這一派的員不敢輕舉妄。

大家都猜測他是不是已經兇多吉，和泰和帝一樣被賀家父子囚或者殺害了。

有人大著膽子問：“馮公公在哪裏，這麽大的事，為什麽馮公公都不麵？”

“馮公公去外地辦差了，等他回來，自會有人通知他。”賀雲階說道。

“那陛下呢，陛下就算要讓位，也該親自出麵和臣等說一聲吧？”

“陛下突發急病，昏迷不醒，目前無法與諸位相見。”賀雲階越發敷衍，已經不在乎這謊撒得合不合理。

現在，整個朝堂都是他們父子說了算，誰信或者不信，又能如何？

“既然陛下況如此嚴重，何不請靖南王妃回來給陛下診治一番？”那位員又問。

賀雲階麵凝重，眼中滿是哀痛之：“靖南王妃染疫病，已於昨晚在三清觀駕鶴西去。”

轟的一聲，安靜的大殿頓時又因這一噩耗沸騰起來。

“什麽，靖南王妃死了，怎麽可能，醫那麽好……”

“不是神醫嗎，怎會讓自己染上疫病，連都不行的話，那疫病豈非無法消除了？”

“不可能，靖南王妃不可能會死，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打死也不信。”

“見是見不著了。”賀雲階淡淡道，“為防止疫病傳播，王妃的已經火化。”

“謀，這是你們的謀！”有人憤怒大喊，“你們設計調走了靖南王，害死了靖南王妃，囚了馮公公和陛下，這樣就沒人能夠阻止你們謀朝篡位了。”

“對，就是謀，是他們賀家父子的謀！”後麵有幾位員大聲附和。

一直坐在龍椅上靜觀其變的賀平川終於了，擺手幽幽道：“多說無益，拖出去砍了吧！”

賀雲階躬應是，不再多言，抬手示意殿前衛將幾個罵不止的員拖出去。

那幾位員並未因此向他們父子低頭，一路高聲怒罵被拖出了大殿。

殿中一片死寂，餘下的員全都低著頭，屏息凝氣聽著外麵的靜。

終於，怒罵聲戛然而止，慘聲隨之響起。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咯噔了一下。

但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異常，拖出去的隻有幾個員，這慘聲卻像是有很多人。

不對！

眾人紛紛轉看向殿外。

賀雲階瞬間變了臉，快步下了臺階，向殿外走去。

外麵的慘聲越來越多，連綿不絕，同時還伴隨著羽箭破空之聲。

龍椅上的賀平川也駭然變，大聲命令殿前衛到上麵來保護自己和太後的安全，又指了幾個人保護賀雲階。

作為可以容納上千人舉行朝會的殿宇，承天殿真的太大了，賀雲階已經走得很快，卻還沒走到門口。

今天是他們父子最輝煌的時刻，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慌張，那樣會失了君王的風度。

以前，他就是這樣教導楚軒的。

他告訴楚軒，一個合格的皇帝，要行為有度，舉止得，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的氣魄。

可是眼下，他突然發現這一點並不容易做到。

殿外慘聲不絕於耳，他已經無法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現在確實有點怕。

怕未知的變故，怕計劃失敗，怕自己與父親多年心毀於一旦，怕……怕那個人沒死……

他隨手奪過一個侍衛的佩刀握在手裏，想借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個人，會不會真的沒死？

騙了他，用假死騙他放鬆警惕，讓他以為所有障礙都已掃清，可以放心大膽的發宮變，然後，再帶兵殺進來，以謀朝篡位的罪名殺了他替天行道。

可是，明明已經死了呀！

他親眼看到了躺在棺材裏的，親手檢查確認無誤，又親自放火將焚燒。

他看著燒了灰燼才離開的……

不對。

他並沒有親眼看著的被點燃，他點燃的，是那棺材。

當時，那兩個道士極力說服他蓋上棺材再燒，說是給王妃留個麵。

難道那個棺材底下有什麽機關？

可最後棺材都燒灰了，機關有什麽用？

總不會，放棺材的那塊地是空的吧？

棺材合上的同時，棺材底部和那塊地同時打開，人從底下掉進去，進地道逃生？

不可能，誰會在大門口挖一個地道？

誰會把地道挖在大門口？

他搖搖頭，否決掉自己不切實際的猜想，大步出承天殿的門檻。

天已然大亮，朝從東方升起，金的芒晃了他的眼。

下一刻，他便整個人僵在原地。

漢白玉雕刻的丹陛之下，站著一個穿亮銀甲胄，手持長劍的子，大紅的披風在後如火焰搖曳於晨風中，明豔而英氣的臉比朝更為耀眼。

在左右兩側，赫然是兩架神威大炮，烏黑的炮口對準的是承天殿的殿門，大炮的後方，還有數千名弓弦拉滿的弓箭手，閃著寒的箭頭瞄準前方，蓄勢待發。

賀雲階如遭雷擊，一顆心直墜不見天日的萬丈深淵。

果然沒死。

他早該想到的，那樣狡詐的人，怎會如此輕易死去？

非但沒死，還帶來了從高祖羲和離世後便不知所蹤的神威大炮。

所以，不是高祖羲和，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