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對真相如何已經無所謂,也顧不上理會落水的麗妃,一雙眼睛恨不得長在楚昭上:“靖南王妃真是人心善,醫者仁心,朕就欣賞你這樣的人。”
楚昭對他微微一笑:“陛下過獎了,臣婦不過是舉手之勞。”
楚軒被的笑容晃了眼,一時心難耐,屈尊降貴地在對麵蹲下來,假意去看懷安公主的況:“朕的小公主怎麽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風寒和驚嚇,隻怕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楚昭說道。
楚軒猛一擊掌:“那太好了……”
話出口驚覺自己失態,忙又假惺惺道:“朕一時口誤,朕的小公主好可憐,朕現在就抱回朕的寢宮,靖南王妃救人救到底,隨朕一起回宮為公主醫治吧!”
說罷不等楚昭反對,手將懷安公主抱了起來:“靖南王妃,快隨朕走吧!”
“……”所有人都大為震驚,滿臉的不可思議。
懷安公主是陛下最厭惡的孩子,一出生就和母妃一起被打冷宮,至今已有九歲,陛下從未正眼瞧過一眼,怎麽這會子卻突然對關心起來,不但親自抱,還要帶回自己的寢宮醫治。
這可真是邪了門了。
鐵錘扛著麗妃回到岸邊,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人扔在地上。
麗妃被摔得七葷八素,趴在地上哇哇地吐著髒水。
“陛下,靖南王妃想害臣妾,您要為臣妾做主啊!”哭著爬到楚軒腳邊,仰頭可憐地看向楚軒。
頭上頂著水草,頭發像麻繩一團,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臉上的妝花得不樣子,各種混在一起,活像一張鬼臉。
楚軒吃了一驚,抬腳將踢開,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哪裏來的醜鬼,快給朕滾開。”
麗妃被踢得翻了個跟頭,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男人的無比刺骨的池水更讓心寒,眼淚也如雨般落下來。
“陛下,是臣妾呀,臣妾是您最寵的麗妃呀!”哭著說道。
“麗妃?”楚軒的表更加厭惡,“難怪你從來不讓朕看到你素的樣子,原來你竟是個醜八怪,你父親敢拿一個醜來糊弄朕,朕要誅了你九族!”
麗妃大驚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腳:“陛下不要啊,求求你……”
“滾開,別朕!”楚軒再次抬腳將踹開,厲聲道,“來人,把這個醜八怪給朕打冷宮聽候發落!”
後立刻有侍衛應聲上前,將麗妃拖起來就走。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麗妃淒厲的喊並未讓楚軒有半分容,甚至掏了掏耳朵對邊的太監道:“吵死人了,再吵就割了的舌頭。”
始料未及的反轉讓眾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幾個嬪妃原本還打算替麗妃說幾句好話,見皇上如此不由分說,又都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皇上喜怒無常,好,此刻眼裏隻有靖南王妃,們在這個時候說靖南王妃的壞話,等同於自己找死。
“靖南王妃,快走吧,別耽誤了懷安公主的病。”楚軒抱著懷安公主,對楚昭催促道,儼然一個慈的父親。
楚昭推辭道:“公主沒有命危險,陛下太醫院的人去瞧也是一樣的,臣婦的份不太適合去你的寢宮。”
“怎麽不適合?”楚軒說道,“朕說你適合你便適合,況且朕對太醫院那幫老家夥也不相信,可不敢讓他們治壞了朕的公主。”
呸!
楚昭在心裏啐他,對這孫子又多了幾分鄙夷。
自己的親骨當雜草一樣不聞不問,眼下卻又為了自己的齷齪心思,做出一副慈的臉。
這種人不配為楚氏子孫,便是親手殺了,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隻是眼下還要利用這孫子做一些事,便暫時忍耐,再容他多活些時日,待事之後再做計較。
楚昭這樣想著,看小公主仍舊雙目閉,沒有醒來的跡象,便點頭應允道:“既然如此,臣婦就隨陛下走一趟吧!”
楚軒大喜,正要帶離開,馮觀嵐匆匆趕來。
“陛下要帶靖南王妃去哪裏?”馮觀嵐語氣不善地問道。
楚軒看到他,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道:“懷安公主不慎落水,朕帶回寢宮去讓靖南王妃為醫治。”
馮觀嵐不聲地看了懷安公主一眼,提議道:“此離靖南王妃的朝雲宮更近,陛下何必舍近求遠,不如將公主給臣,由臣將送到朝雲宮去,如此更方便王妃行醫。”
楚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接近楚昭的理由,豈能就此罷休,當下否決道:“朕不放心公主,朕要親眼看著醒來,朕的寢宮條件更好,伺候的人也多,公主在朕宮裏好得更快。”
馮觀嵐不用想也知道他打的什麽鬼主意,見他口中說著掛念公主,一雙眼睛卻始終在楚昭上打轉,臉不冷下來,心裏十分不爽。
剛要再說話,楚昭搶先開口道:“父連心,陛下憂心公主可以理解,我正發愁我的份去陛下寢宮不太合適,既然馮公公來了,正好陪我一起去吧!”
馮觀嵐打住話頭,狐疑地看了一眼。
楚昭回之以微笑,並輕輕對他眨了眨眼。
馮觀嵐便沒再堅持,點頭道:“如此也好,臣便陪王妃走一趟吧!”
楚軒沒想到他會突然到來橫一腳,眼下當著眾人的麵不好多說什麽,隻得鬱悶地在心裏罵了句“死太監”,抱著懷安公主向自己的乾元宮走去。
不管怎樣,先把靖南王妃騙過去再說。
乾元宮裏奢華無比,網羅天下奇珍異寶,他自己又是這般風流倜儻的天子驕子,豈是靖南王那偏安一隅的異姓王可比?
他就不信他堂堂一國之君,征服不了靖南王妃的心。
楚昭有了馮觀嵐陪同,再沒什麽不放心的便讓鐵錘回去換服,囑咐青玉三人給燒熱水泡澡,再給熬一碗薑湯袪寒。
一行人匆匆離去,留下幾個嬪妃和一眾宮太監麵麵相覷。
消息很快傳到了文淵閣,正在閱覽奏章的賀雲階聽聞楚昭去了皇帝的寢宮,驚得手一抖,一滴墨落在了奏章上,暈染了那一片的字跡。
怔怔一刻後,他擱下筆,隨手將奏章丟在一旁,起出了值房,向乾元宮大步而去。
外麵路過的小吏見他走的步履生風,驚得瞪圓了眼睛。
向來波瀾不驚的小閣老,居然也有如此匆忙的時候。
是何等急的事,竟讓這菩薩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