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陸雲鴻看出王秀還不想回家,便提議帶去城裏逛逛。
王秀怕婆婆等他們吃飯,還是和陸雲鴻回去了。
果不其然,陳氏讓下人們做了許多王秀吃的菜,正等著他們開席呢。
陳明達夫婦因為高知府在這裏也沒有急著走,就想借陸家的關係認識認識,以後也算多個門路。
這不,晚膳就置了兩桌。
男賓們一桌,客們一桌。
陳勝芳洗了一服,累得腰酸背痛的,腳也起了凍瘡,不敢過來。
陳氏左右分別是丁氏和高太太,王秀就挨著大姑子陸雲冉坐。
幾個輩笑笑,寬敞的花廳頓時熱鬧起來。
陳氏對王秀道:“書庫的事忙得怎麽樣了?”
王秀回道:“有周縣令幫忙,都已經弄好了。”
陳氏微微頷首,隨即道:“那辛苦他了,等改不忙了,你們要置個席麵謝才是。”
王秀連忙應下:“這是應該的,娘放心好了。”
高太太敏銳地察覺是跟書院有關的,便問道:“什麽書庫,書院不是還沒有工嗎?”
王秀解釋道:“書院過兩就工了,今也跟周縣令了,他也越快越好,幫忙找人去了。隻是有幾箱書是我從京城帶來的古籍,裏麵有些是我的嫁妝,也有長公主賞的,還有我幾位哥哥送的,這些書以後都要供學子們借閱的,我先租了個書庫放著,順便請人抄寫備份,以免失了。”
聽到有長公主賞的,高太太瞬間凝重道:“那是要看好的,抄書的人信得過嗎?”
王秀點頭:“信得過,是咱們縣裏的秀才。”
高太太也沒有問是誰,想著既然是秀才,那自然是在府過了門路的。保不準就是周縣令舉薦的,這個時候就看出和陸家好的門路來了。
高太太想到兒子,也是秀才功名呢,不知道……
按耐住心裏的想法,想著等會就跟丈夫商量,實在不行他們今晚就跑一趟縣衙,有周縣令出麵舉薦,陸家應該會同意的。
看著桌上的薑湯羊,高太太道:“今出去吹風了吧,快喝點羊湯暖和暖和。”
王秀還沒有話,陳氏便道:“您快吃,阿秀不喜歡吃羊。”
著又對陸雲冉道:“雲冉,給你嫂子盛碗鯽魚湯。”
王秀連不用,要自己手。
陸雲冉將摁坐在椅子上,出聲道:“嫂子出去一還不累嗎,我給你盛碗湯怎麽了?”
陳氏也道:“就是,是你妹妹,伺候你吃飯是應該的。”
王秀寵若驚,連忙打趣道:“娘的,我是那讓姑子立規矩的人嗎?我心疼們還來不及呢。”
著,給雲冉行了個謝禮道:“那嫂嫂就謝謝大妹妹了。”
陸雲冉嗔地瞪了一眼,轉而又給挑了魚刺。
看到這一幕的高太太和高家兩位姐不淡定了。
莫不是和睦的場景裏其實摻雜了刀劍影,指桑罵槐,意有所指?
否則怎麽覺陸家太太和幾位姐都寵著王秀一樣?
一頓飯吃得們心不在焉的,等吃完了們總覺有幾分不真實。
已經黑下來了,高大人一家也要離開了。
臨別前,高太太帶著兒子來給陳氏問安,剛巧王秀也在,便也一同見了。
高詠懷年僅十七,已經有了秀才功名。他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希得到陸守常的指點,看看能不能讓高詠懷在今年秋闈博一博。
要知道,十七歲的舉人是很的,如果考中了,親就更容易了。
但陸守常以力不濟為由拒了,高誌安也知道陸守常因為治水的事了打擊,不想收徒弟是正常的,也沒有勉強。
不過陸守常還是給高詠懷出了兩道題,高詠懷答得還可以,就是字跡潦草些,陸守常叮囑他回去勤加練字。
高詠懷麵上答應,心裏有些不以為意。直到他看見陸家花廳裏掛的字,大氣磅礴,蒼勁有力,以為是陸守常寫的,便道:“怪不得陸伯伯我的字寫得不好,他老人家的字真是遊雲驚龍,令人震撼。”
王秀抬頭一看,當即笑道:“你那幅“道酬勤”?”
高詠懷連忙點頭:“正是。”
王秀道:“那是你陸大哥寫的,不過你陸伯伯的字也是鐵畫銀鉤,不常得見的。”
高詠懷隻覺腦袋裏“轟”的一聲,一熱氣就往他臉上撞,他連忙彎腰道歉。
王秀道:“這沒什麽,我剛開始見他的字,也是很震驚的。”
陸雲鴻的字,理應配得上最好的稱讚。
正想著,陸雲鴻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道:“又在誇我呢?”
王秀嗔了一句道:“誇你又怎麽樣,你是要上嗎?”
陸雲鴻道:“豈敢,我隻是一時間找不到回誇夫人的地方,很是頭疼呢!”
眼下人多,王秀不想給他沒臉。
便道:“這有何難?你就多謝夫人誇讚,不過還得謝謝夫人勤儉持家,否則這幅畫早就流落他鄉了。”
一席話得眾人忍俊不,就連高太太都不得不高看王秀一眼。
高詠懷則尷尬地站著,麵赧然。
他聽陸雲鴻的字千金難求,之前不信,現在卻覺是自己年得誌,狂妄了些。
想到這裏,高詠懷突然不想走了,他想留在陸家好好學習。
不過他知道現在出來會很突然,隻能先憋著,等回去以後再想辦法。
高家人就這樣各懷心思地離開了陸家,不過他們今晚會先在城裏住一晚,回常州還要等亮。
陸雲鴻和王秀也回去了,剛出正房沒多遠,就在廊道裏遇見陳勝芳。
披著個披風,臉頰凍得通紅,腳有些不自在地著,怯怯道:“大表哥,大表嫂,我今把服都洗幹淨了,我沒有找人幫忙,都是我自己洗的。”
著,怕陸雲鴻和王秀不相信,又抬起頭來道:“那河邊還有村子裏的人去打水,我沒有撒謊。”
陸雲鴻往後退了退,站到王秀的後去。
王秀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聽見他道:“我怕又撲過來抱我。”
王秀:“……”
陳勝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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