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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的百日宴上被榮安公主挑釁,和富商外室早產，產后大出，其實是同一天的事。但程丹若只記得后者,前者于而言,不過是遇見沙塵迷眼，呸兩聲就過去了。

至，以為是過去了。

直到此時此刻,晨夢初醒,謝玄英和說，榮安公主死了。

……仿佛昨天喝斷片。

程丹若掬了捧冷水，洗了兩遍臉才清醒了些,可還是覺得猶如夢里。

“怎麼死的？”費解地問,“段春熙來我們家,為什麼？”

“不知道。”謝玄英搖搖頭,系好帶,“能在外面等著,總歸不算太壞。”

話是這麼說,但這發展實在讓人不安。

程丹若穿戴好,和他一塊兒去前院見人。

段春熙正在喝茶,見到他們的剎那,以最快的速度觀察了一遍。

謝玄英語氣平淡：“段都督今日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冒昧了。”段春熙沒多廢話，開門見山,“想問問寧遠夫人,昨日離宴后去了何？太醫院說曾派人上門,卻沒見到夫人。”

程丹若微蹙眉梢：“段都督是在審問犯人嗎？”

這架勢,難道榮安公主是被謀殺的不？

“不敢。”段春熙道,“在下也只是公事公辦，不獨夫人一個。”

程丹若沒做虧心事，自不怕他查證：“我離席后便去了城東的園胡同，為一婦人接生。”

“一直都在那兒？”

“一直都在。”平靜道，“二更左右回家，該我問都督了，為何審問我？”

段春熙道：“既與夫人無關，就不必問了。”

謝玄英卻道：“都督大清早上門，張口就審問子，卻不許我們詢問緣由？”

段春熙頓了頓，緩和口氣：“不過例行公事，昨日夫人與公主有些口角，自是要問一問。”

程丹若想說什麼，但忍住了：“那段都督問完了嗎？”

“問完了。”段春熙拱手致歉，“多有打攪，告辭。”

竟就這麼走了。

夫妻倆換一個眼神，進書房說話。

程丹若開門見山：“出錦衛，肯定是死于非命。”

“為何問你？”謝玄英皺眉，“就是因為昨日，榮安有意拿子嗣說事？”

“有兩個可能，要麼是被人行刺，我昨日回來時滿污，被人看見，這才惹來嫌疑。”程丹若剛才就在琢磨，“要麼是死于中毒，人人都知我通藥理，又有過紛爭，懷疑我在席上給公主下毒。”

他道：“多半是后者。”

行刺怎麼都得有武藝在，程丹若親自喬裝去殺人，說出去誰信？

中毒更蔽，且與宴席有關，可能更大。

謝玄英道：“田北出去打聽打聽，昌平侯府是什麼況。”

程丹若點頭同意，又道：“喜鵲過來。”

喜鵲很快就到。

程丹若問：“昨日太醫院有人上門了？”

“是。”喜鵲回稟，“昨兒戌時左右，盛院使邊的小廝忽然過來，問夫人可在家，說院使有急癥想請教夫人。我和他說，夫人出門接生去了，他問我夫人去了何，我說不清楚，他便回了。”

程丹若沒聽出什麼不妥。

紅參昨天問明不在家中，而是去了昌平侯府，直接便趕了過去，喜鵲確實并不知。

“他有沒有說是什麼況？”程丹若問。

喜鵲道：“我問可是又有人難產，他說不是，旁的并不多說，我也沒問。”

說罷，略微不安地抬起眼瞼，注意程丹若的表。

段春熙上門，瞞不住這樣的管事娘子，心里難免有些驚慌。

那可是錦衛啊！

但程丹若也一頭霧水呢，擺擺手，讓下去了。

“看看消息吧。”謝玄英寬。

程丹若苦笑：“只能等了。”

好在事鬧得大，消息不難打探。

晌午，田北就帶回了一些重要訊息。

榮安公主府昨晚喊的太醫，今兒一大早，盛院使就進宮去了。跟著段春熙召宮，出來后，第一站就是昌平侯府，他們家是第二家，下一站則是直接去了老郡主家。

幾乎坐實了是百日宴的問題。

程丹若暗松口氣，是邀的客人，不是東家，昨天也沒和榮安公主坐一桌，下午離開后，全程都有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