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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 336 章 離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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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里雀無聲。

五個清平學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坐。”程丹若看出了他們的窘迫,打破尷尬,“上茶。”

“多謝夫人。”他們老老實實地坐下,端起茶碗。嗯,手里有東西,一下沒那麼尷尬了。

程丹若問:“過來安順有些日子了,都習慣嗎?”

這副口吻有點像拉家常的師母,孫秀才微微放松了點,畢恭畢敬地回答:“回夫人的話,一切都好。”

“前些日子,我義父寫了信來,問候靜居士,不知他可好?”

居士是清平書院山長的雅號,他建了一座茅舍,取孟浩然的“炎炎暑退茅齋靜,階下叢莎有”之句,又因信了佛教,故為居士。

孫秀財有點意外,但仔細一想,晏鴻之也是儒學大家,認識不足為奇:“多謝子真先生掛心,山長康健,每日都在山中打坐靜心。”

“那就好。”程丹若說,“今天請幾位來,是有事相求。”

外向點的富家子弟忙表忠心:“夫人盡管吩咐,我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不錯。”“是。”“對。”其他三人附和。

“不是什麼大事,卻要有學問的人來做。”程丹若小小夸了他們一句,“我思來想去,你們無疑最合適。”

來自上位者的肯定,無疑是對他們莫大的鼓舞。

連最老的孫秀才都說:“夫人請說。”

道:“你們也知道,貴州山中有不良藥,夷民挖售藥材,我們收取販賣,乃是兩便之策。可雙方言語不通,多有不便,有時同鴨講,還易引發矛盾。”

這事他們深有會。

富家子弟說:“夫人所言甚是,我先前就見過,一個要買天麻,一個以為他要芋頭,都是塊,他們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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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程丹若解釋,“我要做的事也簡單,挑出咱們常用的,編一本簡便的冊子,寫明漢名與夷語,比如我們天麻,苗人赤箭,并畫上圖,方便今后易。”

孫秀才遲疑一剎,才道:“夫人,夷人不識文字。”

“這是給漢人看的,直音或讀若皆可。”回答。

空氣安靜了會兒。

最高大威武的那個開口了:“夫人恕罪,為何要漢人學夷話,而不是讓他們學漢話呢。”

“許多夷人會說漢話,甚至會寫漢字,可他們不是土司就是寨主,絕大多數夷人沒有條件學漢話,就好像漢人里頭,不是人人都能識字一樣。”

程丹若道,“青壯要勞作打獵,進山掘藥的非老即,或是人,他們蒙昧懵懂,沒有機會學漢話。相反,學醫的人多半識字,記幾句夷語輕而易舉。”

的話合合理,在座的讀書人也不覺得自己記不住幾句夷語,事實上,他們其實都會兩句。

換了幾個眼神后,孫秀才代表眾人接下了任務:“愿盡綿薄之力。”

“諸位年英才,”程丹若慎重道,“就托付給各位了。”

“夫人放心!”年熱,一下激,“此事就給我等。”

程丹若不是口頭上說,不給實際好的人。考慮了片時,不提潤筆費,賣謝玄英:“待外子凱旋歸來,我定告知他諸位的義舉。”

于是大家都滿意了。

作為本省最大的兒,管鄉試。

考不考得中是一回事,先刷個好印象。

-

在安順忙活了數日,程丹若丟出去

任務,剛準備騰出手來,“關心”下新收的義,前線傳來一個驚天大消息。

赤碩死了。

消息是魯郎中傳來的,人是他親眼見著死的,過程離奇曲折,不是親歷者都不敢相信。

且從頭說起。

魯郎中帶著夕照的人進山,原本打算一家家寨子走訪,可謝玄英勢如破竹,剩下的苗寨人人自危,三三兩兩主結盟。

到達千魚寨的時候,他已經說服了一寨聯盟,放棄與朝廷對抗,支持赤韶,而朝廷則不追究他們附逆的罪名。

千魚寨是第二,此地位于河流的,淡水資源富,魚類繁多,是赤江第三大寨。

寨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點與世無爭的意思。

魯郎中舌燦蓮花,威,對方原本已松,可關鍵時刻,外頭傳來消息,說赤碩帶兵前來,要求寨子開門迎接。

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夸張地說,魯郎中連書都想好了。

但千魚寨的寨主卻沒有馬上倒戈,他似乎想談談價格,只是命人他們,自己則去寨樓迎接。

千魚寨的位置十分巧妙,前靠河流,要寨必須穿過索橋,吊橋一收,千軍萬馬都過不來,而寨民卻可以從后山的索道攀爬離開,易守難攻。

赤碩想進寨,就得讓寨主開門。

當時,魯郎中還想掙扎一下,所以強烈要求一起去,和赤碩對峙:“赤碩卑鄙小人,弒親篡位,理當責問。”

寨主興許覺得三方一塊兒談判,于他更有利,遂同意了。

魯郎中巍巍地登上寨樓,遠遠的就看見一行苗兵蜿蜒前來。為首的兩個人,一個穿黑,姿態矯健,一個穿紅,腰間系著黑帶子。

千魚寨的守衛氣沉丹田,唱了一句山歌,遙遙傳到彼面。

對方回了一句,同樣嘹亮悠遠。

魯郎中苗語水平不怎麼樣,只依稀聽懂了“江河、神”之類的詞匯,大概是在歌頌赤江信奉的河神。

寨主瞇眼看了半天,確認了對方的份,朝邊的人說了兩句。

還和魯郎中解釋:“除了我們寨出去的,他們只能進來一百個人。”

魯郎中并不覺得奇怪。

大夏皇權不下鄉,這里的土司也沒法掌控每個寨子,土酋相當于部族首領,而不是所有苗民的主人——后者也有,通常這樣強大的首領,會被稱為苗王。

叛軍同意了這個條件。

他們整頓隊伍。

黑勞說:“我就不去了,省得你老疑神疑鬼。”

赤碩愣了一下,有種被人看破心思的狼狽,剛想說什麼,黑勞又說:“外人手你們赤江的事也不好。”

“我在這兒給你陣,不過,”黑勞挑起眉,“你的臉看起來不太好,能堅持住嗎?”

“沒事。”輸人不輸陣,赤碩強撐著頭疼,避開明亮的線,“那你就在外頭等著吧。”

黑勞說:“行事多加小心。”

“嗯。”赤碩拉起韁繩,緩緩走上吊橋。

橋不寬不窄,最多之只有兩人并行,沉甸甸的分量得橋面往下墜,兩邊的藤繩晃晃悠悠。

從云層后臉,灼熱的線刺得他愈發難

他又看見了小人。

他們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舞。

其中一個人是他自己,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他咧著,卻不是在笑,而是驚恐地瞪著前方。

明亮的日了跳躍的火苗。

他看見一個人被拽出屋子,拖曳過泥土,摔在眾人面前。

“燒死!”他們在說。

蒼老的巫師念念有詞,他說,這個人心懷怨恨,詛咒了寨子,只有燒死,才能解除詛咒。

赤碩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沉地盯著那個人,用力揮下手。

人被綁上柴堆,撕心裂肺地了起來:“你們不得好死!一群蠻夷!去死吧!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赤碩看著

也看見了赤碩。

烈火吞沒了人雪白的皮一下變紅,隨后變焦黑,一撮撮灰塵在火焰中起舞。

赤碩覺到自己的一點點變得僵繃,無法彈。

和嘈雜的人聲讓他無比頭痛。

口一陣劇烈的疼痛。

天旋地轉。

赤碩看見了橋索,看見了藤條,看見了變高的住宅,也看見了……奔騰的江水。

他低頭,發現自己著一支羽箭。

是誰……念頭還未閃過腦海,世界就驟然黑暗。

他的腦袋正好撞在一塊礁石上,頭骨與腦漿瞬間崩裂,被洶涌的河水吞沒。

赤碩死了。

寨樓上,魯郎中震驚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轉折,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的箭?他好像看見是……是寨子里有人了箭!

他們的人里可沒有神箭手,再說了,不都被寨主了嗎?誰干的??

魯郎中滿頭霧水,卻見對岸的叛軍一下起來。為首的年輕人中氣十足,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這一邊。

“漢人的埋伏!”他高聲說,“漢人殺了赤碩!為他報仇!”

魯郎中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和一樣震驚的寨主對上了視線。

石火間,急智奔涌。

“寨主大義滅親,棄暗投明,誅殺叛賊,當為首功!”魯郎中的皮子從來沒有這麼快過,“大喜啊!赤江同知非你莫屬!”

復習一遍,赤江安使司,一把手安使,二把手同知。

而眾所周知,赤韶今年才十四歲,或許需要夕照的人幫忙治理,這二把手和一把手之間的區別……微乎其微。

千魚寨的寨主看看外頭的叛軍,再想想這些年無休止的上貢,出明顯的踟躕之

“寨主,”千魚寨的巫師緩緩開口,一錘定音,“赤碩詛咒而死,不祥啊。”

寨主醍醐灌頂。

他想到了赤碩的母親,那個被擄掠來的漢人子,曾詛咒了赤江,害得此地干旱數年,民不聊生,死傷無數。

赤碩肯定繼承了的怨恨。

那支神出鬼沒的羽箭,他直愣愣的看著箭自己膛,卻沒有作……一切的一切,都如此詭異。

“收吊橋!放箭!”寨主做出了選擇。

霎時間,魯郎中面漲紅,興得難以言喻。

這可是大功啊!大功勞!!

終于揚眉吐氣了!

-

魯郎中親眼目睹了事的原委,真假毋庸置疑,全軍士氣高漲。

赤碩雖然是最后加的,卻也是個土酋,如今三去一,赤江大部分寨子都表示歸順,絕對是個能送去京城的好消息。

程丹若也很高興。

赤碩死得正是時候,和幾個寧寨的談判正陷僵局,消息一到,形勢必然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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