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吧？幫著他一起瞞著我？那次于昂送你同事回家，本就不是什麼路上偶遇，其實是因為你帶著你同事過去一塊兒幫忙了？”

池柚咧：“姐，你真是太牛了，都不用我解釋的。”

“這很難推理嗎？”池茜語氣復雜，“準備這些不容易吧？他工作那麼忙。”

這個時候肯定是要幫于昂說好話，池柚猛地點頭。

“那可不，每天就只能出那麼一點點時間來布置，”池柚說，“但是他準備得特別用心，一點都沒懶，那麼大面積的套房你也看到了，比我們家都大，每個地方他都心布置了。”

案子多，再加上又是一季度總結，律所的工作很忙，有時候周末也需要應酬，那些幫忙的同事們當然也同理，就算再空也不出多時間來幫忙布置。

再加上之前差點被池茜發現，又從頭再布置了一遍，花了一周的時間，每天晚上下班后，點空出來一趟，才弄好求婚現場。

說完這些，池柚期待從姐姐的臉上看到和高興。

然而池茜抿，表復雜，嘆了口氣。

池柚不自覺又想起岑理來餐廳前對說的話。

“姐你怎麼了？”心不好，“于昂跟你求婚，你嘆什麼氣啊？”

池茜看著妹妹，語氣突然嚴肅：“這話我只跟你說，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池柚點頭：“嗯嗯。”

“于昂今天跟我求婚，我確實很驚喜，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也很，但我現在真的還沒有要跟他走婚姻的打算。”

池柚愣住了。

池茜繼續說：“爸生病了，這病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治好的小病，我不是詛咒爸爸，如果治療的況不好，靠單位每個月的醫保是肯定不夠的，回頭我還得問問媽有沒有給爸買額外的重疾險。另外，我才買了房，每個月都在還房貸，首付有一大半還是于昂出的，這個錢要怎麼還，我心里都還沒有苗頭。”

“我知道……你之前跟我說過。”

池茜嗯了聲，反問道：“所以你覺得我這個狀態，適合走婚姻嗎？我跟于昂結婚，這不是在拖累他嗎？”

池柚點點頭，明白池茜的顧慮，但是。

“可是姐，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往壞想啊。媽跟我說了，主治醫生說爸爸現在的況很不錯，早期的肺癌治愈率是很高的，至于房子的首付，于昂現在也沒有催著你還啊……”

“他不催我，難道我就可以心安理地欠著他的錢嗎？我欠他欠得越久，他不在意，他父母難道也不會在意嗎？”池茜語氣沉重，“老妹，我知道你樂觀，習慣把所有事都往好想。但這種現實的問題，說不定哪天就生出變故了，我不能不往壞想，提前做好應對風險的心理準備。”

池柚聽懂了池茜的話。

姐目前顯然是還沒有做好進婚姻的準備，是猶豫的，也是不安的。

“……你已經答應了于昂的求婚了，這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煩這個，我都后悔我剛剛就這麼點頭了——”

池柚頓時不可思議道：“你其實是打算拒絕的嗎？”

池茜了額頭，神苦惱：“我當時下意識的想法確實是拒絕他。問題是我當時在那種況下，怎麼拒絕？他為求婚準備了這麼多，你們一群人當時又在旁邊起哄，說句不好聽的，我當時就覺被刀子架在脖子上，要是拒絕了他，他尷尬，你們所有人都尷尬，我自己也會愧疚一輩子。”

而且也實在不忍心拒絕，也不愿看到于昂難過的樣子。

“……”

比起池茜的考慮，池柚顯然把求婚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姐姐和于昂那麼好，今天的求婚只會讓姐姐和開心，卻沒想到會讓覺得困擾。

一直覺得被告白、被求婚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然而在今天聽到了岑理當初在公司被告白的心，以及池茜被求婚的想法后才明白，原來在很多人眼中浪漫的公開示，無論示的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都是一種對當事人的道德裹挾。

“那現在怎麼辦？”池柚語氣猶豫，“要跟于昂說嗎？”

池茜皺著眉嗯了聲：“我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沉默良久，兩個人都覺得這件事有些無解。

“算了，先進去吧，”池茜說，“不然你要錯過甜點了。”

回到餐桌后，這時候服務生正要打算收盤子，準備上下一道菜。

坐回座位的池柚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于昂。

于昂神如常，鏡片下的眼眸清潤，在甜點上了后，還聲提醒池柚：“特意給你點的冰激凌，再不吃要化了。”

“哦哦。”

池柚咬著銀勺想，清難斷家務事，自己的都還沒琢磨明白呢，還是別手姐和于昂之間的事了。

一頓飯吃完，池柚本來是要跟池茜先去求婚的酒店拿車，然后再一塊兒回家，但池茜突然改了主意，對說：“讓岑理送你回家吧，我今天去于昂家過夜。”

池柚趕問：“你是有對策了嗎？”

池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我目前的對策就是，先拖著。”

池柚：“這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