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蘿聽了個大概,卻只覺得荒謬。
若卞翎玉的世真有問題,以卞清璇的明,會等到現在忍不發?他們兄妹倆到底鬧了什麼矛盾,卞清璇竟然要這樣卞翎玉。
外門弟子想留在蘅蕪宗,都是要干雜活的,師蘿問:“那你知不知道,卞翎玉被分去了哪里?”
“本該和弟子們一起灑掃砍柴的,他反倒自己去守枯山去了,喏,就不夜山對面那座。”弟子搖了搖頭,“那地方清凈,但每隔幾年,就被妖叼走一個守林人,還冷得很,原本不夜山道君還在,沒有低等妖出來興風作浪,現在就不一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妖叼走了。”
他說得唏噓,師蘿順著他的目看去,發現那正是明幽山和不夜山中間的一座小小荒山。這樣的荒山,往往會流放犯了錯的外門弟子當守林人,他們不被重視,往往枯萎老死,或不得善終。
心里一,難以想象那般清冷如神祇的年,在那種地方漸漸老去死去。
前世這個時間,明明不曾發生這樣的事,很快就因為殺了同門被迫叛離師門。難道今生是自己重生帶來的改變,才讓卞翎玉如此悲慘麼!
師蘿朝弟子口中的荒山走去。
心里莫名含著一子氣,世不論真假,卞翎玉明明沒有犯錯,他們為什麼任由他流放到荒山?讓他去做最危險的事!
第30章 守林
荒山建了一個破敗的木屋,蘅蕪宗犯了錯的弟子會被趕到這里,為守林人。
守林人到死也不許下山,對于蘅蕪宗的弟子來說,不異于一種無形的囚。
屋里線暗沉,又臟又破,角落里還有蜘蛛在織網。屋里擺了幾張木床,上面的被子又臟又黏膩,散發著臭味。
天將明時,幾個漢子打著呵欠懶散地從床上爬起來。有走到角落放水的,有咋咋乎乎聊天的。
不管他們如何吵鬧,最角落的木床上,銀白衫的年始終閉著眼,仿佛冷玉雕琢。
卞翎玉就睡在這里,他已經來了五日,滌魂丹的作用過去,他如今連走路都艱難,骨刺也再不能使用。
晨照在他上,似一種溫的眷顧。縱然過去了五日,同屋的漢子看見他,還是忍不住看呆,在心里暗罵,娘嘞,這小子長得也太好了。
今日天氣并不算好,天空烏的,大雨將傾。漢子們陸陸續續出門,準備去撿點山貨和山下的百姓做易。
這群犯過錯的人,大多不是什麼好人,也沒什麼天資。被關住都不忘驕奢逸,飲酒作樂。歲月在他們臉上深深淺淺留下痕跡,有的人看上去三四十,有的更加年邁,已逾五十。
只有一個看上去年輕力壯的,做趙強。
一行人走遠,趙強頻繁眺山下的村莊。眾人心照不宣地笑開:“趙強又在想姑娘了。”
趙強被點破心事,笑罵道:“滾滾滾。”
“不過趙強想也是白想,我看那阿秀啊,一眼就看上了屋里那位。以往阿秀也來送東西,可你們誰見過來得這麼勤?昨日我回去得早,見阿秀還主給那小子帶了飯,還問他要不要幫忙請大夫和洗被子。”
趙強聽著,臉郁,哼了一聲:“一個病秧子,我早晚要他好看。”
其他人在心里幸災樂禍。
卞翎玉與他們格格不,五日前他過來,不與他們講話,甚至連名字也懶得告訴他們,沒有毫討好他們的意思。
他看上去冷冰冰的,也不搭理人。
一個弟子撞了撞趙強,在他耳邊小聲猥瑣地說了幾句,趙強瞇起眼,笑起來:“看來不用我出手,我就知道,那小子長那樣,肯定會被那群人惦記,到時候咱們都晚點回去,給他們讓個方便,別打擾了好事。”
他們一群人走遠,天亮起,卞翎玉睜開了眼睛。
他坐上椅,自己去林間溪水洗漱。
春花還未開,原本荒蕪的山看上去更加荒蕪。幾只竹片小人從地上鉆出來,給卞翎玉行了禮,四散去給他尋果子。
卞翎玉知道卞清璇想做什麼,在師蘿那邊徹底失敗,要重新熬鷹,使自己屈服。
可待在荒山,對卞翎玉來說并不算難熬。他時被母親囚在天行澗,百年與一堆骷髏相對,沒有食,也沒有水,那樣的日子他都能過去,何況現在。
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卞清璇不把所有的辦法試完總歸不會甘心。
竹片小人還沒回來,阿秀先上山了。
修士雖然不許下來,可山下的村民可以上來送東西或做易,只是不準深山,深山里面有靈或妖,對凡人來說不安全。
阿秀提著籃子,今日特意換上了新裳,一碧綠的,籃子里還有娘做的早飯。
爹是村里的大夫,阿秀自及笄以來,偶爾和村民一起上山,與修士們換些藥材。不必擔心修士們敢傷,蘅蕪宗門規森嚴,為了防止他們敗壞門風,若敢傷害山下凡人,這群本就犯過錯的修士會被立刻死,神魂俱滅。
阿秀遠遠見到卞翎玉,臉就紅了。不像村里一般子,一直大大咧咧,但一看見這個人,心跳就不自加快。
作也放輕了,走到他面前:“我娘今日蒸了饅頭,今年的新面呢,十分香,你嘗一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