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時,他九死一生幻化出代表著天資的長尾,母親用業火化刀,想要生生斬斷。
虛弱的小年拽住母親擺,想要央求不要這樣做。
仍是落下了刀,冷漠道:“你弟弟殘,天生無法幻化,他本就心思敏,翎玉,只要你和他一樣,他就不會難。”
長尾連著命脈,那日,他疼得幾乎死去。他也因此得到了母親見的溫,難得守在他床前,陪了他半日,用斷他天資為代價。
雷火降世,母親只能帶走一個孩子。毫不猶豫便抱走了弟弟。
他在雷火之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麻木地垂下眸子。
后來那個人厭棄憎恨地看著他:“你生來不哭,也不會笑,和那個人一樣高高在上,偏執冷漠,同樣惡心。我斷你尾,拋棄你,推你下雷火之中,讓你永遠無法獲得傳承,只剩丑陋的骨刺。哈哈哈哈,若是旁人,恐怕已經恨煞了我。你竟也不恨我,始終無于衷,你是個怪,生來便是令人惡心頂的怪。是否在你眼里,我這個母親也如螻蟻?你這種怪,便活該與你父親一樣,不被所,求而不得,眾叛親離。”
“你既不怕痛,不畏死,活著也沒意思,便代你弟弟去死吧。”
過往種種,仿佛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
傷痕累累的,年時一次又一次被剝奪的能力,都在細數他到底有多麼不招人喜歡,多麼令人生厭。
天還未大亮,聚靈丹沒有起作用,卞翎玉的軀如凡人般脆弱,但他仍是站起來,走出了師蘿的結界。嚴格說起來,消滅不化蟾是他的任務,不是師蘿的。
無數黑影涌上來,仿佛嗅到腥氣的水蛭,攀附在他上,想要撕咬他。
卞翎玉無于衷,這種時候在揣不化蟾的意圖。
兩個真,被師蘿膽大地砍掉了一個,另一個只會藏得更加深。真讓他們遇上了,恐怕涵菽也不是對手。
不化蟾的毒還未清除,脊背傳來陣陣刺痛,他卻沒有想過停下腳步。
在這樣的痛楚中,他仍堅守著自己的職責。
他不會走上父親的路。
父親喜歡母親,他高高在上慣了,一個命令便強搶過來。母親傷他,害他,背叛他與旁人生下孩子,令他生不如死,墮落瘋魔,最后不得善終,連職責都忘了,才導致如今人間這樣的局面,讓他來收場。
卞翎玉冷著眉眼,思考不化蟾會藏在哪里,沒有心揮開這些黑影。
晨從天邊出來,他被攪得不勝其煩,終于眉宇流出一殺意。袖中骨刺生出,剛要絞殺這些黑影,一柄長刀的刀氣揮過來,將意啃食他的黑影全部撕碎。
他的視線明晰起來。
跑得氣吁吁,臉上帶著驚怒,不可置信自己看見了什麼一樣,怒意騰騰數落他。
“卞翎玉,你傻了是不是,為什麼要走出我的結界,它們咬你,你不知道躲、不知道反抗嗎,你要把自己變不化蟾,再來殺了我是不是?”
他抬起眸,視線直直看向。
師蘿心有余悸,又被他大膽走出結界的行為氣得不清:“你……唉……”怎麼比的膽子還大?
晨風拂過的發,見他不言不語,慍怒的嗓音,最后變了無奈的低語,又又輕,落在他耳中,像是妥協:“是我不好,不該把你丟在這里。既然你不怕,一起走吧,我帶你一起去找長老他們。”
卞翎玉看向出的手。
卞翎玉明知眼前這個沒什麼心,不他,還生出了心魔。若心魔發作會傷害他,就像曾經的數次一樣。會拿他泄氣,心生愧疚時或許對他有一點憐憫。
面對出的手,他卻仍是握住了。
這是他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卞翎玉心想,總之也走不了多遠。
第19章 傀儡
循著濃重的紫妖氣,師蘿見熊熊燃燒的烈火。
認出了那是衛長淵的真火,帶著卞翎玉趕過去。
烈火中,衛長淵執劍,帶著他后的弱走出來。
師蘿一眼就看見了衛長淵。他青白衫上沾了妖的黏,上了不傷,輕鴻劍冷粼粼,帶著主人還未消退的戰意,無數不化蟾被燒死在他們后。
對比起來,他后的便干凈整潔多了。
卞清璇跟在他后,幾乎沒什麼傷,被他保護得很好。
師蘿遠遠頓住腳步,注視著衛長淵蒼白堅毅的臉。
眼前這一幕,與前世的記憶重疊。師蘿有剎那恍惚,前世自己也是在這里,遇見了他們。
被不化蟾變的假“衛長淵”欺騙,陷父親醒來、與他一生一世的夢。后來看破不化蟾的詭計,苦戰一場,了重傷,又疼又累,卻還惦記著師兄與同門的安危,咬牙去尋他們。
結果就看見了衛長淵死死守護卞清璇的這一幕。他仿佛戰死也不肯后退一步、護佑卞清璇的姿態,徹底碎了最后的希冀。
而今,這一幕重演,師蘿覺得有些荒誕。
無意識按住心口,曾經,害怕極了。
母親死了,凡人生命不過百年,南越總要更朝換代。后來父親沉眠,宗主掌控不夜山,無家可回。最后的親人,只有衛長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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