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午休，小孫在聽中午的廣播電臺，男電臺主播在叮囑聽眾記得防暑。

沈黛怡拿著手機在跟外婆通著視頻。

“黛黛，你的飯才吃那麽點就飽了？”

“外婆，這是第二碗，我才剛開始吃。”

“吃了也不見長。”

外婆總是這樣的，就算長了，也會說沒有。

沈黛怡看向屏幕那頭的鬢發蒼蒼的老人家，坐在躺椅上，子骨消瘦，被病痛折磨，一雙眼睛還清澈明亮，盤著頭發，端莊優雅。

“外婆，等過兩天我回去安定看你。”

“好，外婆讓外公準備你吃的紅燒。”

這時，外公手裏端著一碗黑糊糊的中藥：“老太婆，你該喝藥了。”他拿過手機，“黛黛，掛了啊，我哄你外婆吃藥午睡。”

“外公，你記得外婆吃完中藥給吃一顆棗呀。”

“好。”

掛了電話，沈黛怡這兒手機傳來外賣送達的信息。

這半個月，跟宋清衍一直是這麽禮尚往來。

宋清衍倒不是每天都點的，一個星期裏兩次，有時候一個星期一次，每次他點的下午茶，都是沈黛怡沒吃過的，味道很經典正宗。

今天，是給宋清衍點回去，總之，就是不占半分好便宜。

直到，下午結束看診的時候，宋清衍親自過來了。

他出現在醫館的時候，小孫正好從樓上下來，“宋總？”

“我找沈黛怡。”

“黛黛姐在二樓問診室呢，我帶你上去吧。”

“謝謝。”

上了二樓，一路有其他中醫生和看診的病人看向他。

沈黛怡看到他的時候也是一愣，隻見帥氣的男人脖子，手腕上，起了過敏的紅點點。

他坐在麵前，清清冷冷的姿態不像是一個病號。

沈黛怡端倪著他：“你怎麽過敏了？”

“我對蓮子過敏。”宋清衍頓了頓：“我隻是嚐了一口。”

沈黛怡難免生氣，口吻嚴肅：“你不能吃就別吃呀，過敏嚴重引起休克怎麽辦？”

就算是一口，有的人吃了小小一口，當場引起過敏休克很容易沒的。

宋清衍遲疑片刻，說：“我沒到那種地步，再說……我不是立刻來找你了嗎？”

他故意把立刻兩個字放得重一些，讓知道自己並沒有怠慢了過敏這件事。

站在宋清衍後陳立默默不說話，他們宋總哪裏是什麽蓮子過敏，他是對一種香水裏的分過敏，但吃了抗過敏的藥很快能恢複。

這一次，他是故意為之，還偏偏不吃藥。

至於為什麽說是蓮子過敏，大概是讓沈黛怡對他有愧疚心，不會對他再這麽冷言冷語。

沈黛怡眉頭仍皺著：“手給我吧。”

宋清衍把手放在了脈枕上。

他的脈象平穩，並沒有什麽問題。

沈黛怡又問了他有什麽不舒服的癥狀。

“。”

“除了還有嗎？”

“沒有了。”

沈黛怡解開他的袖口往上挽，紅點長得不集。

之後，還是給他開了一劑抗過敏的湯藥還有一盒膏狀的外敷藥。

沈黛怡親力親為的，宋清衍一直在會診室裏等。

會診裏就他一個人，陳立在十分鍾前就以公司裏還有很多事要理走了。

“藥在樓下熬著，沒那麽快好，你先把服了，我給你上藥。”

“好。”

宋清衍把扣子從最上麵解到最下麵一顆，他得從容，偏偏，高雅矜貴的男人那雙手在服的時候像在幹什麽壞事。

正常的速度，到了沈黛怡眼裏點了慢放般。

但實際上，他了服還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寡薄，沒有人能讓他被支配。

沈黛怡抿了抿，心裏默念經常看病人的，早就習慣了，宋清衍跟其他人並沒有任何區別。

宋清衍當著的麵，把扣子解開到最底部，還把擺了出來。

他的上半就這麽暴在沈黛怡眼裏。

宋清衍的無疑鍛煉得極好，就算有過敏紅點，也是瑕不掩瑜。

沈黛怡有一瞬間，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沈黛怡拿著棉簽，往他上過敏的地方塗上了白膏狀的藥。

有一淡淡的藥香味在診室裏蔓延。

沈黛怡坐得有點遠，所以塗藥的時候，不得已挨過來一些，在塗腰腹位置的時候，人的頭發劃過他的膛。

宋清衍結緩緩，微微繃。

“嗎？”

“嗯。”

沈黛怡給他正麵塗完藥，手裏的棉簽掉地上了，蹲下去撿，起的時候還用手撐在了男人的大上。

宋清衍的一開，手掌空了。失去平衡，驚慌失措下，還是靠著男人作為支撐才沒有摔倒外地。

“沈黛怡，我大比較敏。”他嗓音低沉。

“。。。”

沈黛怡抬起頭，才發現兩人此時此刻距離很近。

他隻要低頭就能親到的覺，不知是不是沈黛怡的錯覺，宋清衍剛才好像盯著的看。

是錯覺嗎？

他剛才垂眸的時候，給的覺就是看的。

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沈黛怡否定，應該是視覺錯位造的誤會。

沈黛怡連忙起：“你轉過去。”

很快，上完藥，把這個藥膏給了宋清衍，“你晚上再回去一遍，扣子不要扣得太嚴實，也不要吹風，不要洗太熱的水。”

“好。”宋清衍把襯衫穿上。

沈黛怡又說：“我下去看看你的藥湯熬得怎麽樣了。”

熬藥一般沒那麽快，等藥快好的時候，夕把天邊映得滿堂紅。

沈黛怡端著藥從一樓上來，便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黛黛，你外公剛才給我來電話，說你外婆午睡起來後突然一直吐，現在被送進醫院搶救，他擔心你外婆可能會熬不過今晚，你能趕回去，就立刻馬上趕回去。”

沈黛怡手一抖，手裏的湯藥差點就撒了，溢出來的湯把手指燙得發麻。

“你爸打電話沒接，估計在做手，我也在外地出差，已經趕過去了。”

眼睛已經紅了：“你通知岸岸了嗎？”

“還沒，這不是第一時間告訴了你，岸岸那邊，我等會通知他，讓他過去醫館接你回安定。”

“他過來接我會浪費時間，我也會開車，我可以借朋友的車自己開回去。”沈黛怡忍著傷心落淚的衝，可眼眶裏已經蓄了淚珠，隻是沒有流下來。

“媽，掛了，你通知岸岸吧。”

外婆的已經快油盡燈枯，不過是舍不得外公，舍不得他們，一直在跟病魔做鬥爭。

人遲早要死的，但沈黛怡就是想哭，希隻是虛驚一場。

掛了電話，沈黛怡抬頭間，看到了宋清衍站在麵前，一如從前會抬手替拂走眼尾上的淚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