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表哥們何曾到過這樣的地方?
許家雖然和薛家結了親,但薛家與他們並不親近,來往。而且許家也不會因為嫁了個姑娘出去,就一躍京城的權貴圈子了。
京城裏等著改變家族命運的人何其多?哪裏得上他們?
似這樣權貴後代紮堆的地方,他們自然也就沒機會踏。
許家表哥們心複雜得很,但好在他們那一張張臉上,隻出幾分清澈的愚蠢,其餘一概沒有。
“誰許你帶這麽多仆從進來的?”四公主當先發難。
薛清茵還是很講規矩地先拜了拜,隨即直起道:“誰說是仆從?這都是家兄。”
四公主驚愕地差點摔了扇子:“你哥哥這麽多?”
薛清茵神自如地落座道:“是啊。不過自然不比公主的兄長們份尊貴。”
四公主聽了這話不覺得開心,隻覺得諷刺。
表古怪,然後瞬間啞了火,不再出聲斥責薛清茵。
先是想起了魏王。
再是想起了宣王。
四公主惡狠狠地咬牙。
煩死了!
怎麽一個個全都喜歡薛清茵!
薛清茵的哥哥堆地跟在邊護衛,而我呢,要是敢對薛清茵手,我的哥哥……隻會揍我!
四公主還在暗自生氣。
那廂喬氏卻是與盧氏悄然換了目,心道能四公主忌憚,薛家姑娘上定有什麽依仗。
自然的,也就無人再去做那個出頭鳥,上前對薛清茵指指點點,說行事囂張不妥當了。
這一幕頓時許家表哥們大開眼界。
“不過今日聚在一的,都多是子。恐怕不便留薛姑娘的兄長們在此一同說話。”最後還是喬心玉開了口。
語氣平淡,言辭妥當。
薛清茵當然也不會故意和人家作對。
於是扭頭打發了許家表哥們自個兒去鷺鷥園裏閑逛。
“他們倒是很聽你的話。”四公主不不地道。
薛清茵點了下頭,算是毫不客氣地承接下了的誇獎。
四公主頓覺無趣,隻好轉頭問:“薛二姑娘來了嗎?”
邊的侍答道:“殿下,早就到了。”
薛清荷這才被帶了過來。
四公主笑道:“你們姐妹怎麽不一同來呢?”
薛清茵笑著反問:“殿下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四公主撇了撇道:“哦,聽聞你與薛侍郎父反目……本公主先前聽聞的時候,還不敢相信呢。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這麽快就傳出去了?
薛清茵挑眉。
那薛棟不得氣死?他可是很要臉麵的一個人。
四公主又道:“薛清茵啊薛清茵,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怎敢忤逆自己的父親呢?”
薛清茵低聲反問:“殿下是羨慕嗎?”
四公主一怔。
臉微變,怒道:“我羨慕你什麽?”
“如此肆意,隻為自己而活,不論旁人的目。”薛清茵道。
四公主抿住,又一次被中了痛腳。
公主,說來地位尊貴,手握權勢。其實算什麽東西呢?在宮中,便要被皇宮的規矩框縛住。
就連一旁的喬盧兩家的姑娘,聽見薛清茵這句話後,都不自覺地晃了一下神。
四公主冷哼一聲道:“薛侍郎怎麽生下你這麽個不知禮的兒?”
“養不教父之過,這您得去問我爹。”薛清茵咂道。
“……”
一旁的薛清荷聽著這般對話,都不自覺地張大了。
姐姐怎麽……怎麽敢這樣和公主說話呢?
四公主和先前沒什麽分別,眼見在薛清茵這裏著實討不到好,便隻好又拿出那一套手段。
將薛清荷喚到跟前,人賞了一碟子糖。
貴人賞賜,別管賞的是什麽,那都福分!
薛清荷躬謝過,這才在一旁坐下。
薛清茵這會兒倒是想起件事來,抬眸看向喬心玉。
“從前與喬姑娘沒什麽來往。”薛清茵起了個頭。
其餘人暗暗心道,是跟你沒來往啊。你過去那名聲……但凡出好的貴,都不願意和你玩兒。
其實今日四公主會將請到這裏來,大家都驚奇得很。
隻聽薛清茵接著道:“隻是不知我何得罪過喬姑娘……”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神起來了。
守在薛清荷旁的秋心,更是渾一,瞪大了雙眼。
先前撒謊,說是喬家姑娘推的人,為的就是勾起二人爭鬥。
可打死也沒想到,薛清茵竟然沒城府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當麵質問!
“喬姑娘竟然指使人推我湖。”薛清茵與此同時又開了口。
喬心玉麵上閃過一茫然之,飛快地否定道:“何時發生的事?我敢對天發誓,我與薛姑娘絕無過節!我更不會指使人推薛姑娘到湖裏去!”
薛清茵道:“遊湖那日。”
四公主連忙質疑道:“那日你不是什麽事也沒有嗎?”
薛清茵指著薛清荷道:“對啊,那人認錯了,把薛家的二姑娘給推倒了。”
四公主一噎。沒能淹著你,真夠可惜的。
“頭都磕破了,可憐得呢。”薛清茵歎道。
喬心玉麵微冷,道:“想必是有什麽人故意頂了我的名頭來害人,此事定要徹查到底。萬一是有人衝著我喬家來……”
“也許……是這位薛二姑娘撒了謊呢?”柳家姑娘突然出聲。
薛清茵“噗嗤”笑出了聲,然後一手靠住椅子扶手,一邊笑地看著那柳家姑娘。
柳月蓉被這一笑,笑得後背都泛起了涼意。
就在這時候,發現連喬心玉,還有盧書儀都在看……
柳月蓉心頭一慌。
方才那句話說錯了!
不該那樣說!
薛清茵拍了拍手,道:“嗯,柳姑娘這個話說得也不無道理。不如來問一問,那日目擊之人,到底有沒有說謊吧?”
喬心玉跟著出聲:“哦?那人在何?”
薛清茵指了指秋心:“這是我們家二姑娘邊的丫鬟,正是指認了喬姑娘。”
秋心嚇得魂兒都快飛了。
大姑娘竟然……竟然直接將供到了臺前!
怎麽辦?怎麽辦?
咬死不認?還是承認自己撒謊?
一個姓柳,一個姓喬,都不是一個丫鬟能得罪得起的?
秋心求助地看了看薛清荷。
薛清荷卻並未領會到的意思,隻低聲道:“你莫怕,你將話說清楚就是了。”
極度的張和恐懼之下,秋心眼前陣陣發黑。
“撲通“一聲跪下,卻直指薛清茵:“是、是大姑娘想指認喬姑娘,奴婢,奴婢絕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周圍一時陷了冷寂之中。
秋心小心抬頭,看向四周,才發覺眾人都冰冷地看著,有人眼底還帶著譏諷的笑意。
就連薛清荷也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底滿是失。
喬心玉搖頭道:“這個攀咬實在拙劣,若是薛大姑娘有意指我,便不會在今日直接了當地來問我了。”
秋心麵一白。
是……
不該在慌之下攀扯薛清茵。這話一出,反而證明了薛清茵清白得很。
秋心磕了個頭,抖著從中出了聲音:“奴婢……奴婢說實話。隻是因為,因為,奴婢發現推人的乃是柳家姑娘。心想得罪不起,才隨意指了個人。沒想到正指到喬姑娘的頭上。”
柳月蓉摔了杯子:“你這卑賤東西,怎麽胡攀咬?該拉出去發賣了!”
喬心玉冷冷道:“你既然認得出柳家姑娘,卻認不出我?是喬家太小了。連一丫鬟也可以不放在眼中?”
秋心嚇得又連連磕頭:“不不,奴婢絕無此意……”
盧書儀笑道:“我看啊,這惡奴恐怕是想來個順水推舟。好薛大姑娘和心玉你鬥起來。卻沒想到,薛大姑娘心底藏不住事,竟然當麵說了出來。”
秋心驚愕抬頭,倍覺膽寒。
的那些心思,竟然被穿了。
這廂薛清茵都不咂了咂,心道,這喬姑娘和盧姑娘不愧是出大家,聰明得很啊!
一轉頭,掃過柳月蓉發白的麵龐。
大概隻有這位柳姑娘蠢了點兒。
而且還有些壞。
這腦比起原來,都不遑多讓!
好歹原先前喜歡的那是賀鬆寧,怎麽也比魏王強啊!
“我看此事都是這惡奴為了替主子鬥垮們府上的大姑娘,方才折騰出來的。”盧書儀說著,轉頭看喬心玉:“心玉,你和月蓉將來都要魏王府,自當親如姐妹才是。怎麽想也不可能是月蓉來栽贓你。”
盧姑娘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一下就將事態擴大升級了。
反而讓喬心玉和柳月蓉互相懷疑了起來。
薛清茵在一旁輕輕歎,甚至還空吃了口點心。
而四公主這會兒既不覺得喬心玉聰明,也不覺得盧書儀有手段。
看著薛清茵,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薛清茵今日不過是起了個頭,便將自己順利摘出去,又抓到了柳月蓉,順便把自己庶妹的丫鬟也給置了,在庶妹麵前狠狠立了威!
如今柳月蓉和喬心玉對立起來了,而卻還在慢悠悠吃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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