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饞，但平時吃碳水吃得並不多尤其是麵食。出生江南之地，本就對麵食的驗一般，而且在過往的認知裏麵食的種類並不多。

直到去了晉城，各麵食看花了眼，才知道原來麵食都能做得五花八門。而長安更有碳水之都的稱號，用當地人的話說就是，滿滿一大口的碳水吃下去立刻就元氣滿滿心舒暢了。

後來虞念終於想明白了，能跟喬敏玩到一起去絕大多數是因為倆同是天下饞人，以往跟玩得好的名媛小姐妹們那在飲食上十分講究，多吃半口碳水都恨不得去健房待上兩天。

也承認健康飲食很重要，而且像是虞家本更是注重飲食上的營養搭配，都會配置專業的營養師。食做得自然是又可口，尤其是江南點心也能做到外麵達不到的配表幹淨和口香。

虞念對於絕倫的食自然也是喜歡的，可喜歡之餘就覺得缺了點什麽，還是喬敏一句話道出真諦——

缺的是人間煙火。

人間煙火橫行於人聲鼎沸的小攤上，流轉在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中，是那種最本質的，最普通的食客餐桌，可能食不怎麽，可能也沒人去在乎營養配比，那些個歡聲笑語，那些個推杯換盞就是維係人間煙火的重要原因。

喬敏說，吃西餐喝紅酒固然高雅，但這人吧不能總端著，總得落地來吸吸煙火氣才能續命。

虞念就喜歡這種人間煙火。

江年宴雖說上毒，但還是應了的要求。在江年宴通電話的時候虞念先上了車，雖然沒聽見那通電話的容，可也十有八九猜得出是老劉打來的。

江年宴絕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所以下午古潭寺一事勢必是往心裏去的，不管他到底認不認識對方，以他的格都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虞念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心有餘悸，在弄不清楚對方份的況下擔憂的事還是不的，畢竟江年宴已不是當年的阿宴，他有他的世界，這件事一旦牽扯了虞家，現如今的江年宴可未必想護著虞家了。

一聲輕歎憂心忡忡。

喬敏打了電話過來，得知人在長安別提多驚訝了。

“是，原本行程裏沒安排長安。”虞念說了句，想了想又道，“可能是他想放鬆放鬆吧。”

“去長安放鬆？”喬敏更是不解了。

真想度假那不是有的是地方去？像江年宴那種人選擇很大，何必跑個旅遊城市跟著一群人來去的？

虞念沒說太多，就說這個季節是長安城最的，還看見了千年的老銀杏樹呢，又跟喬敏描述了一番黃金鋪路的勝景。

其實喬敏定居在北市早就見慣了金銀杏葉鋪路的景，但經虞念這麽一描述也是心馳神往的，便問要照片。虞念可樂意分了，將拍的風景照發了喬敏幾張。

喬敏嚷嚷說，怎麽隻有風景沒有人呢？要人景合一的照片才好看。

虞念剛想說沒拍人照，卻一下想起江年宴給拍過的那幾張，這才翻看江年宴傳給的那幾張照片，一看，陡然愣住。

……

江年宴這邊氣氛凝重。

老劉說，“打聽消息的人回信了，說布爺那邊私底下確實有靜了，往國滲了些人手來。宴，布爺一早心思就不單純，十有八九就是衝著你來的。”

江年宴佇立窗邊，思量著，“但是當時有人率先朝著虞念下刀子。”

從古潭寺出來江年宴就第一時間跟老劉聯係，老劉辦事速度穩妥，確定了江年宴的懷疑，那三人的刺的確出自布爺，那個在東南亞最大頭目施狗隕落後將其勢力範圍吞並的人，手底下養出來的人行事也是狠辣。

老劉聞言這個細節十分驚訝，“布爺的人怎麽會朝著虞小姐下刀子？除非有什麽事是跟虞家有關。”

江年宴眉心微微蹙起，良久後說，“虞翼遠口碑在外，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可背地裏做的見不得人的勾當應該不止我知道的那些，他跟布爺那邊就算有瓜葛也正常。”

老劉不解，“當時他的人真是衝著想殺人去的？”

“不見得。”江年宴再去回想和分析當時的況就會發現端倪，“更多的是下馬威。”

老劉也是聰明人，“宴是跟著虞小姐在一起的，如果布爺的行為隻是下馬威，那他是下給誰看？”

江年宴沉默，眼神漸漸沉涼。

下給他看，也是下給看。

老劉見江年宴沉默，深知這件事不是尋仇這麽簡單，低聲說，“我讓那邊的人繼續查。”

“查一下虞翼遠跟布爺曾經有沒有過利益往來。”江年宴吩咐。

老劉說好，又提了建議，“還是派些人跟著宴吧，畢竟還有虞小姐在邊，我怕你顧及不過來。”

“不用。”江年宴淡淡地說，“那些人想近我不容易，而且這是在國，他們不敢公然手。至於虞念，我跟著就夠了。”

曾經也是他一個人護安危，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

車，虞念看著手機裏的那幾張照片著實是發了好一陣子呆，當然發呆的同時手指頭也沒忍住也發了喬敏。

喬敏發過來一句話問，是請了專業攝影師了嗎？角度找得可很好，而且把你的眼神拍得也好好啊。

是做時尚的，對於攝影這方麵是相當敏。

“能拍出這種照片的就兩種人，一種就是專業攝影師，一種就是你男朋友，而且還是特別喜歡你的，眼裏心裏隻有你的那種男朋友。”喬敏給出有理的分析，“鑒於你沒男朋友，那隻能是第一種可能。”

虞念反應了好半天才問，“男朋友就一定拍得好？”

簡單說了在古潭寺的見聞，關於那對的，最後孩子還是不滿意，能撅到天上去。喬敏聽了說，“真心喜歡一個人，一個人就會捕捉到對方閃亮的地方，哪怕不會攝影，那拍出來的照片也能看出綿綿意，不在乎拍得有多好，但一定是用心。”

“你看你這幾張照片，每一張都能抓住你最的角度來拍的，不知的真以為你了呢。”

其實照片拍得是好，雖說是用手機拍的，但頗有大片的風骨，這也是虞念在看到照片後就愣住的原因。

是萬萬沒想到江年宴能把在銀杏樹下的拍得這麽好看，講真是沒抱任何希，就那麽短短的時間裏像是走過場似的，照片的質量可想而知。

虞念真是奔著“到此一遊”的遊客照去考量的，所以都沒事後翻看的。

喬敏對攝影師興趣，跟虞念說，“攝影師是你臨時找的還是誰介紹你的？把他聯係方式推我，我們現在還缺外景攝影師呢。”

虞念回，不是攝影師……

喬敏那頭好半天才回話，不知道是因為手頭有工作還是的話，總之是發了語音過來，語氣遲疑的，“給你拍照的人不會是……江年宴吧？”

“不是。”虞念馬上否認，想了想回，“我自己去的古潭寺，找香客幫忙拍的，可能……那位香客就是做攝影的吧，人家相機可專業了。”

喬敏哦了一聲，沒說相信也沒說懷疑，問什麽時候回北市。

關於歸期虞念說不準，也不清楚江年宴心中所想，但覺得既然在古潭寺出了事，那十有八九不會在外地待太長時間。

喬敏輕歎一聲，“你快回來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是心裏惶惶的，就好像是要出什麽事似的，還跟你有關。”

虞念一激靈，又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看了看，這……算嗎？

-

這個季節長安城裏人山人海也是虞念沒想到，尤其是在小吃街，就好像是全天下的人都來了長安，來了碳水之都，來了一條條灌滿食小攤的街道。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藏在城牆裏的各類名吃，一家家了網紅的鋪子，長安城老字號們聚集。蔥花大餅、洋芋叉叉、醪糟米糕、夾饃、糕、帶麵、羊湯，各類清真包子等等香氣與漂浮在空氣裏的燒烤味混在一起。

這便是喬敏口中的人間煙火氣了。

虞念的眼睛不夠用了，也不夠用了，恨不得再長出一個胃來。

輕裝上陣，連挎包都不背。

在前麵一家一家地走，看得饞的就衝著江年宴示意一下，江年宴始終跟在邊形影不離的，隻要一扭頭就能看見他。

他掏錢。

吃，他結賬。

剛進小吃街的時候虞念還有所收斂，對於食會有選擇，就是以方不方便吃為標準。後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看見什麽都想嚐嚐。

大多數還好，以勺子和叉子為主就方便吃，但也能遇上必須使筷子的，按捺不住饞，就決定拚了。

筷子掉地上的時候江年宴實在看不下眼了，歎了聲，重新拿了雙一次筷子，掰開後蹭去了茬。

接過手裏的碗，親自夾了一口送到邊。

虞念一怔。

“張。”江年宴命令。

虞念是沒料到他能喂，下意識四周看了看，好在夜市裏人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食和各小玩意上。

“不想吃？”江年宴微微挑眉。

當然想吃。

虞念趕忙張。

就這樣，江年宴喂，吃。

別說是右手了，就連左手都解放了。

小吃街才逛到一半虞念就撐得扶牆……扶江年宴了。

江年宴著實是哭笑不得，最後給了一個合理化建議，“要不然咱們先回去，你要是喜歡，明天再過來。”

虞念看著前方大半長的燈火霓虹眷不舍的，“不行，明天就算我們還在這也要換條街吃吃，所以這條街得吃完啊。”

江年宴一早就知道這德行，真是跟小時候沒什麽區別，見著小吃攤就跟見著祖宗似的。他說，“吃這麽多今晚你會很難，還睡不睡覺了？”

“大不了就不睡了。”虞念豁出去了，“民宿裏有跑步機，我跑一晚上促消化。”

毅力倒是用在這上麵了，這出息勁。

江年宴又好氣又好笑的，“先不說你回民宿的事，你先看看能不能走。”

能走。

怎麽就不能走了？

虞念為了剩下的半條街也得咬牙堅持啊。

可是啊，這胃裏東西太多了，走起路來氣都短，果然胃撐大了就隻剩下迫了。江年宴見狀拉住，從兜裏拿了隻隨藥盒來，從中倒了兩粒藥，又擰開了礦泉水瓶。

虞念不明就裏地看著他，直到他將那兩粒藥塞裏，水瓶抵了的，低聲，“藥吃了。”

下意識喝了一口水，裏的藥粒就送下去了，然後問他，“什麽藥？”

江年宴凝視，“吃之前不問？”

虞念噎了一下。

江年宴角上揚，低頭湊近的臉，“就不怕我給你吃的是春藥？”

“在大街上給我吃春藥？”虞念拾回理智，“腸胃藥吧。”

這是曾經阿宴的習慣，每次出門他都要備齊東西，其中一樣必然是腸胃藥。出門會貪吃，一貪吃腸胃就不舒服，嚴重的時候會腹瀉，所以在阿宴陪輸過一次後就長記了，每次都先把藥備好，一旦發現不對勁的苗頭先吃藥。

虞念剛剛之所以怔愣，是因為沒料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會想到這點。

江年宴笑了笑，直後背，沒多說別的。

虞念也沒堅持到最後。

或許是吃了太多雜七雜八的食了，而且不還帶辣的，所以哪怕吃了藥，肚子也沒給麵子，果然是啪啪打臉了。

回了民宿虞念就鑽了洗手間，等出來後不到半分鍾又進去了。

兩趟洗手間出來，虞念的臉有點白了。

江年宴見狀又讓吃了一遍藥，很快民宿老板又送了益生菌過來，見虞念臉煞白的嚇了一跳，跟江年宴說，“你朋友這臉不對勁啊，要不要去醫院？”

虞念是死活不去醫院的，沒臉。

江年宴豈會不知道的別扭心理？便跟民宿老板說再觀察一下，況不好的話就去醫院。

等老板離開後，虞念整個人窩在沙發上不起來，臉埋在抱枕裏。江年宴倒了杯熱水放茶幾上，順勢坐下來，“不用覺得丟臉，你饞是事實，我早就接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