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力的提高意味著戰損的降低，換句話說，有顧正言在，或許會死很多人。

這才是讓顧正言猶豫的。

至於什麽功高蓋主，經過這麽久時間，薑葵和北炎眾臣早就明白了。

秦國公對權勢真的一點都不上心，他最在乎的，是他的夫人。

要是秦國公真有什麽想法，之前有無數次機會，哪裏還用等到現在？

所以朝廷對顧正言很放心。

但顧正言自己卻不放心了，他搞出大拓疆，隻是想把尚武開拓的神作為諸夏的傳承文化，不是想自己去拓啊。

最主要還是放心不下書瑤。

就算有了薛神醫和太醫院，依舊沒能減分毫他對古代生育風險的憂慮。

古代的生育風險，簡直可以用極大來形容。

不止生育當時，生育後也會有一係列的染風險。

史書上記載的因生育死亡的大人和小孩，多不可數，別說營養不良的普通子，連皇族貴族等都大有人在。

為什麽顧正言要支持薛神醫開最大的私人醫館？

就是想讓薛神醫帶婦科醫學的發展。

婦科的進步，除了能避免大量的悲劇，還會帶來人口的增長。

強大和盛世，絕對離不開人口。

對於醫學，顧正言隻有一點點前世的基本常識，他搜刮記憶，把前世生育相關的注意事項謄寫給了薛神醫。

不過這都是一些基本常識，幫助有限，就算如此薛神醫也是驚喜連連，沒想到顧正言在醫學上還能有此見地。

不愧是專業人士，薛神醫從中到很多啟發，仿佛看到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向打開...

不過什麽時候開還是未知數，至在書瑤生產之前大概率是開不了的。

顧正言如何能置書瑤安危不顧？

但他也知道，真到了那天他好像也做不了什麽。

南伐的戰爭計劃在深秋或者冬天打響，算上路上時間，離出征之日也不遠了，越是這樣，顧正言就越煩躁。

“夫人。”

“夫人。”

亭外不遠，一頂華貴的轎子停下，肚子已明顯隆起的書瑤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下轎，顧正言聽到靜，目中的煩躁瞬間變了溫，轉迎去。

“你怎麽出來了？”

“你不是說要多走嗎？我是有孕，又不是有病。”

顧正言小心把書瑤迎進了亭子坐了下來。

“你們退下吧。”

“是。”

丫鬟侍衛紛紛退下。

“怎麽樣，有沒有覺？”顧正言著書瑤肚子問道。

從靖安四年九月底懷孕到現在已有五個月，可以到胎了。

書瑤點了點頭，出一個母的笑容：“有，而且好像...得比較厲害。”

“比較厲害？才剛有覺就比較厲害？”

說著，顧正言故作兇惡朝書瑤的肚子“威脅”道：“小子，你可得老實點！”

“嗯？”

“又了！”

剛說完書瑤就覺到肚子傳來一陣靜，有些驚訝：“不會聽到了吧？”

顧正言目好奇：“真的假的？這是聰明...還是頑皮？”

“去你的，腹中胎兒知道啥，定是你把他驚到了。”

書瑤了顧正言。

“我聽聽...”

說著顧正言附耳在書瑤肚子上，聚聽了起來。

書瑤無奈一笑，順勢把小手放在顧正言臉上輕輕了起來。

“顧大相公。”

“嗯？”

“一軍主帥，快出征之際卻滿心憂慮，這可不是好事。”

“放鬆警惕會壞事，過度憂慮也會壞事。”

一聽到出征，顧正言的笑容一滯。

縱使顧正言在書瑤麵前從未表現出一異樣，但二人心意相通，敏銳的書瑤還是覺察到了顧正言的不安緒。

當然也舍不得顧正言，可沒辦法，家國之事，很多時候不能兩全。

“娘子，你...”

“你怕我出事？傻相公，我又何嚐不擔心你？”

“沙場無，再厲害的將軍也怕冷箭，你每次出征我都會徹夜難眠，可我知道，國之不安，家何以在？大不了隨你去罷了，久之這樣想也就習慣了。”

“至於你擔憂的生孩子有風險...”書瑤滿不在意的笑了笑，“顧大相公，人，都是要走這一遭的，如真遇上了，那也是天意，怎麽樣都避免不了的。”

“再說了，生孩子有危險，那食魚還能卡刺，食飯還會噎，睡覺還可能遇上地龍翻呢，要是都如你這樣擔憂，那還活不活了？”

“放心吧，有薛神醫在沒事的，這麽多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還怕生個孩子？我反而很期待那天...”

顧正言握著臉上的小手，聲道：“你不怕痛嗎？”

書瑤笑得更開心了：“顧大相公，要是怕痛就不生孩子，那要是怕噎著，是不是就不吃飯了？怕嗆著，是不是就不喝水了？”

說著書瑤角微翹，一臉自傲：“說了很多次，我可是武將之，你別小看我。”

顧正言不說話了，隻是靜靜把頭在書瑤肚上，這一刻的安寧。

“顧大相公，你曾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書瑤抬首向天際，滿目自豪：“我的相公，是令外夷聞風喪膽的蓋世大英雄。”

“殺蠻鎮夷，是他的能力，也是他的責任，也是...瑤兒的驕傲。”

“去吧，相公，能不能陪伴孩兒出世其實不重要，不過是你自我賦予的意義罷了。”

“如果你覺得很憾，那...”

說著書瑤俯在顧正言耳邊道：“咱們再生一個不就行了...”

“啊？再...再生一個？”

顧正言一下離開肚子，愣愣著。

說實話，顧正言還從沒考慮再生一個的問題。

生一個都這麽麻煩，再來一個還不得啥樣...

“不行嗎？”書瑤白了他一眼，“我還想生三個四個呢...到時候恐怕你都厭倦陪我生孩子了。”

“三個四個？”顧正言有些懵。

“當然，一個哪裏夠！”

顧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