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殺過你，你現在竟然會猶豫，不僅不了手殺他，就連剜人心肺的狠話也不能毫無負擔的說出來。

搖擺不定，豈不就是活該。

殺他，真的能讓自己好一些嗎？會不會掉進什麼不知道下一個深淵里。

覺得自己站在極度危險的邊緣上。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從現在開始，再無集，以后形同陌路，也好恨得利落一些。

想到這里，笑了一下，既是笑這造化弄人，也是笑自己真是只長年歲，不長本事。

“你承認吧，倘若當初救你的是別人，如今你這番話就是對其他人講的。所以也不是非糾纏我不可，只是因為我剛好倒霉，了那個人”。

齊褚看了一瞬，忽然抬起手把人拉到懷里，想要聽聽那自己腔里那跳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生氣，也可能是耐心在瀕臨耗竭，所以就格外煩躁。

“齊褚！”許念就知道，無論多好說話的表象，都是裝的。

懷里的人在掙扎，在生氣，他又變本加厲了，可這樣能那不安緩和下一些來。

齊褚閉上了眼睛，充耳不聞的怒聲，“你上次說，我不是你，所以不能以我所猜代替你心中所想，小姐教給我的道理，可小姐現在怎麼自己先忘了。”

“若是其他人，早死了”，小姐也差點死了。

“小姐若是沒有救我，那只要小姐在堰都一日，總有一天是要上的，還是會走向了一樣的結果”。

許念被他說得一凜，想起了前世。

有那麼一刻，竟是有一種掙不開命運的窒息。

“放手”，再次重復道，“你們誰說的話我都不會再信了，所以從現在開始，離開我家”。

目中的決絕會灼燒人，只上一眼，齊褚便頓住了。

他松了手，站在原地抬起眼眸靜靜的看著，好像是接了自己即將被拋棄的事實。

只是那眼睛看人時太深了，無端攝人心魄。

許念移開目之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與粟案可有關？”

齊褚搖頭，“不是我所為”，很淺的笑了一下，“我跟小姐說過的，我也差點死在那里”。

“好”，背對著他，疏離道，“以后若是再見，我與殿下便是陌路，此后再無瓜葛”。

走的利落，袖連風也未帶起，沒有回頭，決絕離開，還要與他陌路。

齊褚站在原地，靜了許久，盯著那空無一的黑天，自嘲似的勾了一下角。

可能嗎？

小姐太天真了，放過他才不是結束，只是開始而已。

……

許念一整晚都在夢見前世，支零破碎的畫面中，有虞王答應幫救阿姐時臉上的溫和笑意，有沈姣在事敗之后，依舊咬定不敢手時的牟定。

還有阿姐死前握住自己的手，張吐出的沫，還未來得及待只言片語便撒手而去。

最后是推開門，齊褚背而站，笑著看著，“虞王妃，好久不見。”

許念猛然的睜開了眼，見到外面晨曦已亮，已經是第二日了。

“簾棠？”等不及的匆匆下床，“去把阿姐來，我有大事要和說”。

怎麼能憑借寥寥幾面就堅信虞王是個好人，無利而不往也，那種境之下，他為何愿意幫自己。

他答應幫自己救阿姐，可阿姐死了，被沈姣針對，阿姐又被沈姣害死，事從未好轉，甚至在后來變得更加糟糕。

沈姣大可害，為何要舍近求遠，找人去世子府對阿姐下手。

虞王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

后怕一點點的蔓延上來，這一世已經查出粟案是虞王做的，那前世家覆滅，背后推手是否也是因為忌憚阿姐查到了線索。

斬草除，永絕后患。

若真是他，那他放過自己，絕不是因為好心這麼簡單，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會是什麼？許念想不到。

許思姜來時面很不好，喝了口水，說：“幸好你帶足了人，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害你的人送到了大理寺，沒怎麼審就供了，今早皇上明面上雖未說什麼，卻在退朝之后去皇后宮中，聽宮里人說，陛下為此事發了好大一頓火”。

“沈姣被宮中了，我才知道，竟然與虞王有婚約，這一鬧，陛下不悅，更不想要皇后擅自做主，給取消了”。

許念大睜著眼：“阿姐知道虞王？”

阿姐沒有認錯？

許思姜不知為何反應這麼大，“你不是一直知道嗎？”

上次跟說的時候，看對答如流，以為是知道的，也就沒有細說。

許念頓了頓，原來只有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許思姜道，“當年陸時升約給我提到過，在聽到你喊他陸知時，我約是有個印象，后來從粟查起，再到前段時間，事水落石出，我自然知道啊”。

說到這里，打趣：“阿念，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前太子都敢撿回家藏起來”。

許念愣了好久，想要說點什麼。

許思姜只是看面不好，無打采的逗玩呢，幫把發給順好，說：“我有很多粟的線索應當他故意送到我手邊，我才能這麼快知道始末，那時我不清楚他份，也不敢輕易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