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雖說早就心理準備，但聽到“宴”這兩個字還是很不自然。在談話的過程裏向來冷靜自持，可獨獨現在，心頭竄起慌。

“我把家醜出給虞小姐看，就是相信了虞小姐的為人。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你和宴走得近這件事，其實我是知道的。”黃太輕聲說。

虞念持杯的手指抑製不住了，抬眼看黃太。黃太歎，示意了一下手腕，“這隻鐲子。”

虞念愕然。

黃太低了嗓音說，“可能是了你母親的影響，我的確是對鐲子念念不忘。虞家出事後，老宅連同虞家的所有東西都被封存，這隻鐲子也是等了很久才放到拍賣行，我其實有意要拍的，沒想到被人搶先一步。”

一字一句說，“我托部人打聽過，拍走鐲子的人就是京城太子爺宴。”

都說這鐲子是莫拉小姐看上的東西，好不到次日就被宴拍走，這速度也是相當可以的。

“從鐲子被放出來到被拍走前後不到24小時，我當時也以為是宴送給莫拉當定信的，沒想到到了虞小姐手裏。”黃太說。

“虞小姐，像是宴那樣的人珍貴的永遠是時間，他能注意到這隻鐲子，想來早就步步為營了，所以我才鬥膽請虞小姐幫忙。”

虞念苦笑，“黃太認為我在宴心裏有份量？”

都是聰明人，也沒必要再用江年宴是江擇小叔的幌子來說事。

黃太眼底冷靜，“不管虞小姐跟宴到底於一種什麽關係上，能費心你的事說明至他現在對你上頭，所以我才來麻煩虞小姐。”

倒不是什麽棘手的事，隻是虞念非必要時著實不想跟他聯係。

黃太輕輕拉住的手說，“虞小姐，當我決定拉你做盟友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會欠你很大的人了。”

五分鍾後，虞念撥通了江年宴的電話。

手機那頭很安靜，虞念不知道他在哪。

就例行公事般地問他，“打擾你了嗎？”

江年宴說，“沒有，什麽事？”

看吧，連他都知道無事的話絕不會主聯係他。剛要開口，虞念就在電話裏聽到了莫拉的聲音——

“年宴，快點啊，餐桌上就差你一個了。”

虞念的話一下就堵在嚨裏。

就聽江年宴說，“你們先開席，我這邊有事。”

“哎，年宴……”

莫拉的聲音離遠。

江年宴似乎換了一個地方，於是虞念似乎聽見有人在跟江年宴打招呼，“三爺。”

江年宴淡淡地嗯了一聲做回應，又問虞念什麽事。虞念收了心神，跟他簡單說了黃繼發的事。

這個過程中江年宴一直在聽，虞念在結束話尾的時候約聽見手機那頭“啪”的一聲。

好像是點煙的聲響。

果不其然，江年宴開口時似乎吞吐了煙霧，問，“覃苑酒店？”

虞念心想，原來他煙啊。

嗯了一聲，“進去能有個二十多分鍾了吧。”

江年宴想了想，“你想問什麽直接去問就行，我讓酒店負責人跟你聯係。”

虞念啊了一聲，“這……不大好吧？”

這也太明顯了。

江年宴那頭沉默片刻，說，“算了，你等我電話。”

虞念又哦了一聲，心說這是最好不過了，要不然會惹人非議。

不想江年宴在那頭低笑，“酒店負責人是單，我他趁機要了你的聯係方式，了不該的念頭。”

虞念心頭像是被隻手給抓了一下似的，呼吸窒了窒，“你……別胡說。”

江年宴沒惱，有輕微淺笑傳過來，“等我電話。”

虞念嗯了一聲，等結束通話後在想剛剛莫拉，應該是在江家老宅裏。

其樂融融啊。

輕輕嗬笑一聲。

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可恥。

心口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了什麽。

沒回室，就站在外麵看著金融街上的繁華。華燈初上，霓虹和車燈漸漸填滿了城市的熱鬧，本不是正常城市裏該開餐的時間，但符合江家的習慣。

主要是江老太的作息時間很傳統，差不多都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晚六點後就不吃東西了，一天食兩餐，所以江家的晚餐一般都是在六點前就結束。

這是雷打不的規矩，但凡去江家做客都要遵守江家的作息時間，江家也從不會因為誰破了這個規矩。

那哪怕是莫拉家族，這不是也一樣要遵從江老太的習慣？隻能說明莫拉家族著實是太想促這段關係了，還能說明他們對江年宴這個婿相當滿意。

虞念深吸一口氣，看著來往的豪車和進出高檔商場的影，一時間覺得這世間的浮華好像離得很遠很遠了。

虞倦洲打了電話過來，知道跟黃太在一起就笑說，“你這是在為未來鋪路呢？黃太雖說是不人脈，但的重點畢竟是在家裏。”

虞念找了偏靜的位置，低了嗓音說，“我在覃苑酒店對麵呢，黃太把我拉過來的。”

虞倦洲何其聰明，一下就明白了。

良久後他說，“我的建議是不參與，但或許你有你的想法，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虞念歎口氣，“我再想想。”

但其實在打江年宴電話的那一刻起，已經了黃太的盟友，這條路漫長，也預料不到未來會怎樣。

兩人又簡單聊了會兒，有電話進來了。虞念以為是江年宴，一看屏幕竟是喬敏，啊了一聲。

虞倦洲在那頭以為出什麽事了，忙問怎麽了。

順手把喬敏的來電給掛了，問虞倦洲，“你今晚有時間嗎？”

虞倦洲笑問，“有，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我跟黃太在一起呢，晚餐肯定要一起吃了。”虞念說，“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幫我一個忙。”

江年宴的電話是在喬敏之後打來的，虞念有些話沒跟虞倦洲代完所以先掛了江年宴的來電，沒一會兒他又打來了，虞念正好也跟虞倦洲說完了，這才接通。

江年宴，“跟誰講電話？”

倒是沒有不悅，但明顯很強勢。

虞念告知是虞倦洲，江年宴沉默片刻，再開口沒說多餘的。“黃繼發在覃苑長期包了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