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倏地收回視線，小心臟都抖了抖。

從小到大其實都膽小的，最怕遇到這種……額，狠人。

握著傘的手一，膽小的姑娘惶惶地垂下眼，著墻快步走，只恨不得將自己粘到墻上去。

心里念著阿彌陀佛，快走快走，這不良年看起來很會打人的樣子……

倒也不是不想繞路，就是都已經走進巷子口跟人對視上了，再轉往回走，萬一他覺得自己是在嫌棄他，被激怒了，豈不是更完蛋？

看電視和小說里，覺這些狠人好像多都有點喜怒無常呢！

阮糖忍不住在心里腦補，一邊求神告佛一邊加快腳步，就連地上的臟水會濺到白子上也顧不得了。

小巷狹窄，有路人沒帶傘，抄近路想去對面。

低著頭迎面急急跑過巷子時不小心撞了一下。

阮糖心里本就張，被撞的踉蹌了兩步差點摔跤，但卻不敢多做停留，著肩膀跌跌撞撞地撐著傘跑了。

因為，能覺到屋檐下的那道目一直在自己上。

雨很大，打在傘上劈啪作響，阮糖耳邊明明是稀里嘩啦的雨聲，卻又好像在離開巷子的那一刻，聽到了后頭極輕的一聲笑。

這點聲音太輕也太短暫，很快就被雨水淹沒。

沒有多想，只惦記著快點回家。

直到進了小區門口，后的目好像消失了，才輕輕舒了口氣。

往前走了兩步，阮糖又回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其實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但就是下意識回了一下頭。

口袋里的手機這時響起來，是媽媽打過來的，估計是覺得時間有些久了。

阮糖接起電話，一路說著一路回家，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將這點莫名其妙拋之腦后。

而狹窄昏暗的小巷里，程霄踩滅了那支燃著的煙，然后又撿起來輕輕一拋，扔進了對面的垃圾桶。

他不煙，這是跟三中那幾個家伙打架的時候他們掉出來的，他點了玩玩。

扔了煙，程霄重新靠回墻上。

他看著對面墻檐上跳的雨珠打了個哈欠，繼續面無表地等著雨停。

樟城夏季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在這兒待了一年，多也知道了些。

噼里啪啦的雨聲里口袋的手機響了鈴，程霄垂下眼看了看，用漉漉的手接起電話。

“怎麼。”

“我聽說王超今天約你出來說要解決一下，來問問你解決完沒有，要不要我過來？”

手機那頭是好友的聲音，程霄隨意應了一聲，拂落了飄到他臉上的幾滴水，眼里的狠戾已經散了下去，留下的都是漠然。

季辭遠知道他向來懶得多說，半天蹦不出個屁來，主問：“怎麼解決的？”

三中不是什麼好學校，王超還比他們大一屆，不學無且不良的很徹底。

雖然程霄的份不用怕這些，但他現在是一個人來樟城讀書，誰的都不想承。

不知道他份的，看著就跟個英俊gai溜子似的。

要不是被程霄遠在北市的哥哥代過多盯著他一些，季辭遠也不至于像個老媽子似的時不時就要注意一下好友的靜。

實在是因為程霄這人太我行我素，但又極度冷漠。

好像這花花世界的一切都吸引不了他的興趣，他哥都懷疑他日后再發展發展就要四大皆空，出家當和尚。

季辭遠的心里嘆著氣九曲十八彎，半天蹦不出個屁的英俊gai溜子人設不崩，只簡單道：“以暴制暴，武力勸退了。”

“我就知道……”季辭遠心里有數了，又勸了一句，“我說你還是打架吧，你哥知道又要親自來教訓你。”

說起來王超跟他本來是八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就因為看上的生從別人的朋友圈看到程霄的照片，一見鐘，中考前特意找到了他們學校來送書，這人就了，三番五次找茬。

程霄連那生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被王超弄得煩不勝煩，索在假期應了約出來解決一下。

聽了季辭遠的話他很是無所謂，看著雨下小了一些，他直起，隨意了后頸，散漫道：“我哥最近在國外談生意，沒空，沒什麼事我先掛了，回去再說。”

季辭遠沒掛，一點好奇心突然冒出來。

他們約的時間他是知道的，程霄從來干脆，向來事解決完就走，一分鐘都不帶耽誤的。

“你還沒回家？在外頭淋雨當文藝青年？”

“……”

程霄罵了句“滾”，淋著小雨往巷子外邊走。

抬眼看到那巷子口時他突然頓了頓，想起早前在傾盆大雨下看到的被晃起來的兩條長辮子。

連帶著一個有些驚慌失措的白背影也從腦海里一閃而過。

像只雪白的綿羊。

就在季辭遠以為對面人要掛電話的時候，突然聽見程霄好像輕嗤了一聲，低低道：

“也不是，遇到只綿羊，看了一會。”

季辭遠：“……這流大都市哪來的羊給你看？”

雨停了，程霄瞇著眼睛看了眼天邊，朦朦朧朧的太又要出來了。

他敷衍兩句掛了季辭遠的電話，繞過巷子對面的小區往家走。

嘖，也不是沒有，膽子還小，看一眼就嚇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