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蘇邀就見到了蘇嶸安排給的人。
家里因為蘇桉的事鬧一團,蘇三太太病倒,蘇三老爺回來以后暴跳如雷,對蘇桉又打又罵,蘇老太太和賀太太不勝其煩,訓斥了三老爺,三老爺又在母親院子里上演負荊請罪,沒人注意蘇邀這個本來就不大顯眼的四小姐到底在做什麼。
何堅迎進花廳的時候還特意告訴了:“這些人里頭也有幾個當初跟著世子去過圍場的,大爺說,姑娘要挑人,只怕不只是要他們辦事那麼簡單,所以不用您另外費心了,若是您對當初圍場的事有什麼疑,也可和他們說。”
蘇邀的腳步頓了頓,不再停留直接越過了他進了花廳。
或許是因為蘇嶸已經吩咐過了,花廳里頭連屏風都沒有用,一進門,就瞧見何堅挑出來的那些人正規規矩矩的站著,聽見進門也沒有一個敢抬起頭來的。
果然跟何堅說的那樣,都是跟著上過戰場的,再不濟也是老家將的兒子輩,都被父輩錘煉過,至聽命這一項看起來是毫無問題的。
在上首坐了,略微數了數,一共有十三個人,比要求的還要多了一點。
何堅在邊上拿了名冊給,一個個的給念,前三個蘇邀都沒什麼反應,念到第四個,蘇邀就讓他:“你抬起頭來我看看。”
總覺得這人莫名的面。
底下的人應了是,抬起頭來,目閃爍的在蘇邀上溜了一圈。
蘇邀臉上原本的悠閑盡數收斂,片刻之后才又重新放松下來,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他一眼,抿了抿就低聲對何堅道:“這個人,你待會兒標注一下,告訴大哥哥一聲,讓大哥哥查一查。”
查一查?
何堅頓時怔住,可他也知道蘇邀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既然蘇邀這麼說,他也就什麼都沒問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掠過了這個人之后,蘇邀再看了幾遍,問了幾句話,挑出了六個人對何堅道:“我先要這六個,其余的就先大哥哥仍舊他們回去吧,等我需要的時候,再跟他要。”
何堅目深邃幾分。
蘇邀挑選的這六個人當中,其中于冬和胡英都是從前跟著世子去過圍場之后回來的,年紀已經是四十多了,因為他們當初護主不力,所以雖然大爺肯照顧他們幾分,可是在府中卻終歸沒什麼正當差事可做了,蘇邀竟然能一眼就挑中他們,也是難得。
至于剩下的旺兒,年紀最小,才十九歲,看著就知道是個機靈的。
魯二魯三是兩兄弟,已經二十三四,正是辦差的好年紀,最后一個阮小九,長得就像個書生,他也的確是讀過幾年書的,只是因為是奴籍沒法兒去科考罷了。
怪不得蘇邀并不看名單,直接讓蘇嶸給人,的這份目力的確十分出。
挑完了人,蘇邀就讓其他人都退下去,單獨留了自己挑中的幾個人,了他們一眼,才輕聲道:“不必這麼張,大家彼此認識認識罷,往后要一道替我做事了,有些話咱們還是要說清楚。”
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全都規矩的站著應是,就跟著說:“堅叔應當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從此以后你們就是歸我所有,你們在府中的契也會到我手里,我不能跟你們保證什麼,只能跟你們說,你們的日子會比現在過的好,跟著我,我不會你們吃虧。”
六個人里頭,于冬和胡英都四十幾了,都已經是可以當祖父的年紀,他們最年長也最沉穩,因此蘇邀說完話之后,也是他們先出來回話。
于冬猶豫了片刻,才問蘇邀:“不知道姑娘需要我們做什麼?”
他不大明白,一個養在深閨還未出嫁的姑娘要人手做什麼。
而且大爺竟然也肯真的給人,這太詭異了。
“問的很好,現在我就恰好有一件事要你們去幫我做。”蘇邀挑了挑眉,吩咐起人來的時候姿態尋常,仿佛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事:“你們知不知道邵大人?”
邵大人?
眾人都怔了怔。
還是旺兒見眾人都不說話,才試探著問:“可是汾王郡主的那位郡馬.......?”
點了點頭,看向了旺兒:“你知道他?”
旺兒見問,遲疑了一瞬才道:“聽說過,這位郡馬嫉惡如仇......”
“你膽子大嗎?”蘇邀忽然問他,見旺兒愣了愣,就重復問了一遍:“我有一封信需要你去送,就是送給這位邵大人,你用什麼法子我不管,可你得保證這信能送得到,能辦到嗎?”
旺兒懵了。
胡英和于冬也驚疑不定。
他們有些弄不懂蘇邀到底想做什麼,送信給邵大人?
不說兩家本來就沒什麼,就算是有,蘇邀一個閨閣兒家,能跟邵大人有什麼關系啊,需要給邵大人送信?
于冬和胡英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清這位四小姐的意圖。
可是要說是胡來吧,那也不大可能,四小姐若是不靠譜的話,大爺怎麼可能把人給用?大爺對三爺和三姑娘他們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旺兒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可過了一會兒,他又橫了橫心,一口就答應了:“回姑娘的話,既然大爺現在把小的給了您用,您吩咐的事,小的一定盡全力去辦!”
蘇邀滿意的點了點頭。
旺兒是這里頭年紀最小的,年紀小好啊,年紀大了就知道了怕,年紀小不懂得。
嗯了一聲,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來遞過去,微笑著道:“那這件事就給你了,我信得過你,這封信到了邵大人手里,自然全都是你的功勞,希你不要我失。”
旺兒急忙雙手去接過來答應了。
剩下的人多都有些手足無措。
旺兒的話說的很清楚了,蘇嶸是把他們給蘇邀用了,按理來說,他們現在的的確確就是蘇邀的人,蘇邀有吩咐,他們不該是剛才那樣猶豫不決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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