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肖家這會兒也正罵他們呢。”又有人跟著笑道。
墻里,王老太爺, 不,準確來說,他萬錫。萬錫挫敗地落了座, 此時罵肖家,罵姻親,都已起不了半點作用。
昔日那些來往的權貴,此時都躲的遠遠的了。
恨只恨,他生的兒子凈是些蠢貨,竟沒一個得用的!
萬錫咬著牙問:“我且只問一人,王嫻呢?皇后呢?如今在做什麼?”
對面立著的軍統領這才冰冷嗤笑了一聲:“正是皇后大義滅親,這才這樣快呢。”
萬錫等人臉劇變。
“不可能!我兒怎麼會棄的家族于不顧!”王夫人尖聲道。
也沒想到自己嫁了個賊窩,只是多年下來,也已經習慣了。更何況的兒做了皇后呢。比被騙婚,倒更憎惡那穿這些事的人。
萬錫卻是陡然頹唐道:“是有可能的。王嫻啊……是我一手教導。我教,當斷時則斷。我教,做王家人,便要懂得該心狠手辣時就要心狠手辣……倒也都學會了。”
王夫人傻了眼。
誰曉得,最后竟是他們自己害了自己!
這廂王家仍蒙在一片烏云慘淡中,宮中太皇太后卻正在問宋珩:“禮都備下了?”
宋珩:“嗯,備下了。”
他親自選的。
太皇太后道:“我再添些如何?”
宋珩自然也不會拒絕。
太皇太后又了個嬤嬤,吩咐:“去太后的私庫里,抬些綢、珠寶出來。”說罷,看向宋珩道:“早年間,你大哥可是贈了不好東西。既然連為你大哥念經都不肯,又何必留著這些玩意兒呢。你那齊三姑娘,想必是會喜歡這些東西的。”
讓太后狠狠出上一次,倒也是好的。
但宋珩還是道:“不必了。”他眼眸微冷:“本是喜事,何必用些臟東西。”
太皇太后言又止。
“那便依你吧。”頓了頓,道:“過了太后手的,是人想著不大舒坦。那我再多添上一些。”
說罷,了個嬤嬤來寫另擬一張單子。
等宋珩走后,嬤嬤問:“那還去太后宮里嗎?”
太皇太后冷嗤一聲道:“去,為何不去?抬回來放在我的私庫里。這些年從不長記,如今該要好好長長記。”
等到了第二日。
便有宮人自宮門而出,抬著數臺金銀、帛,其中還夾有名畫、紙硯等,竟都是沖著齊春錦的喜好去的。
他們這般陣勢也任由旁人打量,再傳開。
這廂禮登了門,才正式告知了婚期。
而那廂也有員私底下議論了起來。
“這納征的日子,怎麼偏偏選在假王家被抄的第二日?”
有人捋了捋胡子,沉聲道:“還看不出來嗎?此事并非是一力由皇帝主導,而是仍有齊王的手筆!甚至……有可能是齊王全權控的。”那人說著搖搖頭,道:“也不知是好是壞。如此可見,皇上與齊王倒是叔侄深的。但齊王待皇上,倒是未必……”
“皇上還是太年輕了,其實有齊王從旁把關未必是壞事啊?”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道。
旁人聞言不語。叔侄和諧,又豈有他們發揮的余地呢?只是這些話不好說出來罷了。
一時,四下又安靜極了。
半晌,才有人嘆了一聲:“這齊三姑娘倒是個厲害人了。”
是啊。這樁樁件件說下來,核心就是這位齊三姑娘。
……
齊春錦睡醒時,打了個噴嚏。
蓮兒怕著涼,連忙伺候換上了厚一些的裳。
走到花廳去,便見王氏與齊誠坐在一,正在點東西呢。
這二人倒是并未有什麼,剛剛得封誥命夫人,和上任鴻鵠院的歡喜得意。見齊春錦過來,他二人笑道:“正說著要備些禮去謝人呢……你就起來了。”
“謝誰?”齊春錦問。
“這些日子里,你住過的那些人家啊。”王氏道。
“噢。”齊春錦應聲。是該要謝一謝。
王氏對周家仍舊不好,便也不打算登門了,獨獨剩下了岳王府與顧將軍府。
他們收拾一番,便先去了岳王府。
近來的事,岳王妃方才捋清楚,等見了王氏,也不由嘆對方苦良多,便攬著到一旁說話去了。
岳王與齊誠又開始了牛不對馬的聊天。
齊春錦去后院瞧了瞧岳郗。
婆子跟在后頭笑道:“近日世子就是刻苦得厲害呢,原先也不這樣的……今日不知姑娘要來,應當正在忙著做文章,才沒出來迎姑娘。”
齊春錦是渾不在意的。
誰在乎迎不迎的?
等進了門,岳郗正放下手中的筆。見了齊春錦,他也是一怔。
“你不是在周家?”
齊春錦點點頭,也不客氣,隨意挑了把椅子,自個兒坐下了,道:“回來了。”
岳郗沉聲道:“王家事了了?”
“了了。”
岳郗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齊王何等手段?絕不會放任那個假王家活過今年。
只是……岳郗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手。
荒廢數年,如今也實在無用得很,一點忙也未幫上。
齊春錦見他低頭不說話了,不由出聲問:“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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